“嗯。”
君弋桓满意地点头。
又拍了拍萧文渊的肩膀,他赞,“文渊,还是你想的周到。”
“哪里。”
萧文渊谦虚地笑。
从桓王府告辞之后,一边派人前往黄沙堤早做准备,另一边,他立刻回家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告诉自己的母亲,并兴奋地对赵初华道:“娘,您务必多囤点儿粮食。到时候,咱们将一半的粮食交给二皇子赈济灾民,另一半则可以提高价格再卖出去。
这一进一出,咱们不仅不亏钱,恐怕还能大赚一笔呢。”
“嗯。”
见二皇子的屠刀已经如她所愿地指向了三皇子,赵初华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站起身,正准备去办这件事情,在这时,萧文渊却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试探地劝她道:“娘,这次可是个拉阮清鸿下水的好机会啊。您不如去找找我表姐,让我表姐也加入这件事儿。
这样,黄沙堤溃败之后,如果阮清鸿实在爱惜羽毛不愿意下手保阮守愚的话,我表姐这边也照样能把他拉下水。”
“那你表姐……”
“放心吧。”知道自己母亲是担心赵淮南,萧文渊连忙表态,“娘,我只是想用这件事儿绑住阮清鸿而已,不会真对我表姐怎么样的……”
“好。”
赵初华想了想,终于点头答应。
三日后,五谷巷。
在巷子里随便买了一家粮铺之后,赵初华便直接递信将赵淮南约了出来,两人一起参观了粮铺之后,便顺楼梯缓缓来到了二楼。
二楼隔间里,等伺候的人下去之后,赵淮南打量一眼周围略显简陋的布局,便好奇看向赵初华,问道:“姑母,您今儿找我到底什么事儿啊?咱们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
“这是我最近几天新买铺子,今儿顺道来看看而已。”
笑了一下端起茶杯,赵初华垂眸抿了抿茶,忽然看向赵淮南,“淮南,我最近忙着萧家清明祭祖的事情,没工夫搭理这个铺子,你看,这阵子你能不能替我照看一下?
也不用你亲力亲为,只要你偶尔过来看看就行。”
“嗯,好。”
赵淮南毫不犹豫,立刻点头答应。
虽然为了阮家清明祭祖的事情,她自己正忙活着,但一个小小的粮铺而已,平日派个人守着,她只要偶尔来看看就行……别说这碍不着她什么事儿,即便真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就凭姑母对她这么多年恩重如山,只要姑母开口,她就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只是……
不明白赵初华为什么忽然这么着急要开粮铺,还以为她这是手头紧缺钱了,赵淮南心中担忧。
犹豫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她还是没忍住对赵初华道:“姑母,您这边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怎么忽然这么着急要开粮铺?您如果生活上有什么困难的话,一定要跟我开口,千万别瞒着我。”
“我……”
听赵淮南这么关心自己,赵初华心中一愧。
犹豫着想了又想,终于,她还是坦白对赵淮南道:“淮南,其实我买这间粮铺并让你管理,真正的目的是想借此拿捏住阮清鸿的把柄,好让阮清鸿彻底跟我们站在一起而已。”
“可,抓什么把柄?”
赵淮南心中不安,“这跟粮铺有什么关系?”
“好了……”
怕赵淮南知道真相后太过震惊,被阮清鸿发现马脚,赵初华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别问了,这件事儿,你只要照做就好。相信我,我不会害你。”
“我……”
赵淮南不安地抿了抿唇,却无法反驳。
上次,赵初华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从萧家庄子里寄人篱下的赵淮南,摇身一变成为了宰相府当家主母。
她相信,赵初华确实不会害她。
“好。”
如同女儿无条件信任着母亲,赵淮南怀抱着对赵初华全然的信任,点头答应了赵初华的要求,答应了暂时接管庆丰粮铺。
就这样,无声无息地,一批批粮食按赵初华的要求,被悄悄地囤积了起来。
一开始,所有人都没有察觉不对。
可耐不住五谷巷的商户们嗅觉灵敏,当计算到这些日子市场上粮食的出入数量与之前差距巨大的时候,他们立刻便察觉到有人囤粮而且手笔不小。
猜测是不是有人收到了上面的消息,他们闻风而动,紧跟着便也开始了囤积粮食。
一时间,京城粮贵。
只不过十来天的工夫而已,京城里的粮价,便恨不得翻了个倍。
这一日,将军府,随风园。
也许是犯了春困懒得动弹,阮云罗窝在摇椅里看了会儿书后,想起本月的账本是时候该看看了,便让万嬷嬷收来随风园和听云苑的各处账本,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打发时间。
“这是……”
猛地看见随风园这边小厨房的粮食价格,阮云罗皱了皱眉。
接过万嬷嬷递过来的听云苑账本,并对比过听云苑那边的粮食采买价值之后,阮云罗松了口气。
知道这并不是府内的问题,阮云罗疑惑地看向万嬷嬷,“最近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这粮食的价格涨的这样厉害?是有什么地方受灾了吗?”
“我也不清楚……”
从阮云罗手中接过账本理好,万嬷嬷摇了摇头也感觉奇怪,“最近没听说过什么地方有灾,只感觉无风无浪的,这粮食莫名其妙就涨起来了。
昨儿听到下面人的禀报,我还特意往五谷巷跑了一趟,确实每家店铺都是这样的价格……”
“肯定是有人使坏。”
因为这些日子没有万俟拂做伴儿,田双双在旁边打着络子正无聊。
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拿着络子向阮云罗自告奋勇道:“夫人,要不我过去一趟看看?”
“你还是歇着吧。”
伴随着一阵熟悉的嫌弃,万俟拂办完事儿从外面走了进来。
没眼看田双双手里乱七八糟的络子,她向阮云罗行了个礼道:“夫人,我回来了。”
“嗯,快坐下吧。”
心中的谜团即将被解开,阮云罗坐直身体,“辛苦你了,赵家的事情有消息了吗?”
“嗯。”
万俟拂点头。
知道这件事情跟阮云罗逝去的母亲有关,她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对阮云罗道:“这几天,我顺着赵老夫人府里的老人,找到了萧家外面的一个庄子。问了庄子里的老人后发现,原来赵老夫人是赵仕甲的亲妹妹,是赵淮南的亲姑姑。
当年,天中建国之后。
为了给断后牺牲的您的外祖父和舅舅报仇,先皇将赵仕甲及其父母全部处斩,将其余赵家人全部流放。
按理说,赵初华和赵淮南也应该被流放的。
但不知怎的,赵初华竟然搭上了萧家,并带着当时年纪尚幼的赵淮南,嫁给了萧老将军的哥哥。
所以赵初华和赵淮南逃过一劫。
在赵淮南嫁给您父亲之前,她一直都被寄养在萧家的那个庄子里。”
“原来这样……”
阮云罗心中恍然。
沉思着琢磨了片刻,忽然间,她想到一个问题。
既然当初赵家覆灭的时候,赵淮南还年纪幼小,那一个幼子面对那样翻天覆地的变故,她怎么可能有意识去保存住那枚玉佩?
她甚至都没什么可能知道那枚玉佩。
这必须得是一个头脑极其清晰,目标极其明确的人才能做到。
比如……
在赵家跌入泥潭的瞬间,能够立即看准目标并且行动,为自己和侄女在绝路中找到一条生路的赵初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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