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暖房,来到万寿殿内。
本来阮云珊还有些紧张,隐隐担心阮云罗的那些话应验。
但行过礼后,见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没说什么,她心想果然阮云罗是杞人忧天庸人自扰。
于是起身之后得意扫了阮云罗一眼,她转身回席。
阮云罗没说什么,也转身回席。
回席后,目光与阮云绮对视一眼,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待午宴上来之后,她便开始若无其事地同众人一起享用午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太阳西斜之后,所有人见时间差不多了,为免耽误太后娘娘今晚的家宴,便纷纷地开始献上寿礼,为太后贺寿。
与大部分人的寿礼相同,阮云罗的寿礼无功无过。虽不是贵不可言一鸣惊人,但倒也中规中矩,不至于拿不出手。
但阮云珊可不同。
今天,为了方便太后娘娘宣布给阮云珊赐婚的消息,阮云绮特意安排阮云珊作为大轴,在所有人献过寿礼后,再最后一个进献寿礼。
阮云珊倒也争气。
她献上的天宫贺寿一出,虽不至于把其他人的寿礼全都给比下去,但其精巧绝伦的工艺,仍旧是引得众人赞叹不已。
就连太后看了,也笑容满面地赞她有心。
“是啊,阮小姐有心了。”
端贵妃笑着点头,紧跟着也赞了自己未来的儿媳妇几句。
顺便,她眼神疑惑地与阮云绮对视一眼,不解太后怎么还没有提起那件事情。
阮云绮心里苦啊。
望着阮云珊大咧咧插在发间的胭脂雪,她正要用目光示意端贵妃自己做好准备……但这时候,花月容笑着,凉凉扫了她一眼,随即目光也落在了大殿中央阮云珊的发间……
“阮小姐发间的牡丹真是漂亮……”
花月容笑容满面地赞了一句,然后抬头看向主位上的太后,“与母后您最喜欢的那株胭脂雪,倒是很像……”
“是啊。”
淡淡扫了眼阮云珊慌乱的目光和发间的牡丹,太后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地瞥了花月容一眼。
拿起手边的佛珠轻轻拨动,她笑着叹了口气,“要说那胭脂雪,其实还是先皇当年打天下路过当时还破败的白洛寺时,偶然在寺庙旁遇到的。
当时,天寒地冻,草枯马瘦。
先皇经过一场大败,正心灰意冷,觉得熬不过那个冬天的时候,便正巧在破败不堪的寺庙旁,遇见了那一株烂漫的胭脂雪。”
“牡丹向来开在春天,那株胭脂雪,竟然是开在冬天吗?”
人群中,有人十分捧场地惊讶。
更有人一脸疑惑地看向大殿中央的阮云珊,开始回忆阮云珊在落水之前,头上到底有没有插着牡丹……
“是啊,牡丹竟然能开在冬天……”
在阮云珊越发惨白的面色中,太后悠悠地感叹了一声,手指拨着佛珠继续讲述,“当时先皇一见那牡丹,便知道那是上天降下来的祥瑞。
所以当即,他亲自将那株胭脂雪移到盆中,交由哀家亲手照料。
他还说,有朝一日若是能还天下太平,他便重建白洛寺,并且与哀家一起,定重回白洛寺还愿……”
“唉……”
伴随着太后的一声叹息,佛珠不自觉停顿,“只可惜先皇虽然重建了白洛寺,但到底国务繁忙,始终没有机会带哀家一同还愿……
而哀家虽然有心,但常年居住深宫,却也没机会前往白洛寺替先皇还愿。
为此,哀家心里总觉得愧疚。
只有偶尔看见胭脂雪时,才能稍微安心,稍微好受一点……”
“唉。”
众人听闻,纷纷叹气,为太后表示可惜。
唯有阮云珊心惊肉跳,眼前发黑。
震惊地瞪了香薇一眼,正当她悔得肠青,恨不得直接钻进地缝里,带着头上的牡丹从人世间消失的时候……
花月容笑着提议,“母后,听说您那株胭脂雪近两日也来了?何不搬出来让大家伙见识见识呢?也解解大家伙的好奇……”
“是啊……”
众人或是好奇,或是想看热闹,纷纷点头附和。
唯有赵淮南察觉不对,望着自家女儿头上莫名多出的两朵牡丹,心中逐渐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在众人各异的心思中,很快,那株胭脂雪被搬了出来。
众人望着胭脂雪上明显被掐断的两截花枝,又望着阮云珊惨白的面色和头上素粉如仙的两朵牡丹,惊讶地忙看向太后。
太后手指静静拨着佛珠,沉着面一言不发。
“这……”
花月容一脸惊讶,忙看向负责搬花的香茉,“这是怎么回事?”
“奴婢不知……”
一脸惶恐地,香茉连忙跪下,“太后娘娘明鉴,皇后娘娘明鉴,奴婢刚才进入暖房第一眼看见胭脂雪的时候,胭脂雪就已经是这样了……”
“不可能,胭脂雪今早上还好好的。”
花月容说着,求证的目光看向了阮云绮,“懿贵妃,今早上胭脂雪到底如何,你还记得吧?”
“嗯。”
再次被夹在花月容和端贵妃之间,阮云绮无奈点头,只能说实话,“这胭脂雪,今早上确实好好的……”
“太后娘娘,臣女罪该万死……”
知道自己绝逃不掉,也知道自己这是被人给算计了,阮云珊仓惶摘下发间的牡丹捧在手里,连忙跪下磕头,“太后娘娘明鉴,皇后娘娘明鉴,这牡丹是刚才臣女去换衣裳的时候,香薇说臣女气色不好,特意摘来帮臣女戴上的。
臣女绝不知道这牡丹是太后娘娘所有,也绝不知道这牡丹竟然这么重要……”
说着,她右手伸出三指发誓,向太后发誓,“太后娘娘,臣女但凡知道一点,但凡有一点点不敬之心,可教臣女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你怎敢!”
见阮云珊在这种场合竟然说死,赵淮南吓了一跳,连忙从席上踉跄下来,狠狠给了阮云珊一巴掌,指着她便骂,“你,你这糊涂丫头,你怎么这么傻啊!
人家推你你就下水,人家给你花你就戴,人家赶明要是给你毒药,难道你也往肚子里吞吗?”
“母亲,我……”
“你什么你!”
气得瞪了阮云珊一眼,不许她再胡乱说话,赵淮南连忙跪下也给太后磕头,“太后娘娘明鉴,皇后娘娘明鉴,云珊她只是年纪小不经事,性格单纯容易被人蒙骗而已。她心中一向敬重先帝敬重太后,她绝做不出如此胆大包天的事情!”
“退一万步讲……”
赵淮南顿了一下,咬了咬牙看向太后,“太后娘娘您明鉴,即便云珊她真是胆大包天,可当时待在暖房里的,并非只有她一个人。
云罗只是外命妇,或许不知道这胭脂雪意味着什么。
但香薇不可能不知道!
当时的情况,香薇应当也在,若果真是云珊自作主张折了牡丹,那香薇为何会没有阻止?为何会任由着云珊将牡丹堂而皇之戴在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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