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好歹毒！”
马君归眼中闪过悔恨。
当年，他创建君归阁后不久，虽然得到上官家的扶持，但资源远远不够。
为了壮大宗门，他日夜奔波，在宗门之间斡旋，在山间林野间寻求机缘。
不过都难有所获。
就在他心灰意冷之际，甘心一辈子当上官家的狗时，机会出现了。
鏖州妖魂宗暗杀了州吏，使得皇家震怒，张榜通缉。
而在外游历的马君归，恰巧找到了当时妖魂宗在鏖州主事人的藏身之所。
且对方还身中剧毒，如案板上的肉被他轻易击杀。
随后，马君归在对方藏身之处搜出了破血神丹的丹方和血影遁功法。
心中一番挣扎后，他最终选择没有上缴给皇室，而是私藏，留作日后保命来用。
不曾想，这丝贪念却成了他的催命符。
虽然用血影遁逃出了夏京城，却被早早赶回的韩振天发现。
马君归哪里知道，他一直都在被眼前之人算计。
毁掉自己的不仅只有贪念，还有野心，和为了达到目的的不择手段。
才会导致齐三星叛变，被柴亮利用。
不过事已至此，知道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何况，柴亮也没打算与他细说。
“马宗主，想好了吗？若你真得什么都答应，我就将此药还给你。不过你说我歹毒，此话我可不认可。
论歹毒，我可你没心狠手辣啊。为了求得一线生机，竟将全宗血祭。当真令我刮目相看啊。”
柴亮神色淡然地抛了抛手中丹药，眼中却闪过一丝狠绝，似乎下一秒就会将其捏碎。
“我马君归说话算话。”
“好，马宗主，接好了！”
话音落，破血神丹飞来，重新落入马君归的手中。
他二话不说，直接放入口中，生怕再被对方抢走。
丹药下肚，立刻化开。
血气入体，灵气下腹，马君归顿感体内衰败的气血开始奔涌。
他盘膝坐下，开始调息，柴亮则待在一旁，意味深长地看着。
没多久，异变突现。
马君归感到一股奇异的力量在丹田气海中扩散开来。
须臾之间，便直达头顶，他根本来不及阻止。
“你做了什么？”
马仲林狂怒，单手撑地，双眼布满血丝，狰狞地看向柴亮。
“噢，忘了告诉你。我在上面加了味药。”柴亮嘴角一弯，“我可没骗你哟，可是你自己没有检查。”
哦啊~~~
马君归突然捂住脑袋，眼神迷离，口中发出痛苦的叫声。
呃啊~~~
听着对方的惨叫，柴亮毫不在意，似乎早已习惯，其拍了拍手，起身走来。
“马宗主啊马宗主，你真是一生都在糊涂啊。既然都糊涂了这么久了，不如再糊涂一次吧？”
“你到底要做什么？”看着对方怪异的眼神，马君归心底生出一丝绝望。
“噢？忘了告诉你我的条件了。放心，我不要你的性命。”
柴亮在对方身前来回踱步，脚步轻盈，看在马君归眼中却是奇耻大辱，但虎落平原，他也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
不过他已经猜到了对方的意图！
“你给我下了控制神魂的药，就是想控制我，日后好乖乖替你卖命，是吧？”
柴亮站定身姿，扭头看来，露着诧异神色：“哟，不错啊！竟然在如此虚弱的情况下，都察觉出那是控制神魂的药。”
对方并没有正面回答。
“我......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也得答应帮我东山再起。”
噗的一声，马君归吐出一口黑血。
柴亮定睛一看，拍手称赞道：“果然有几把刷子啊。这可是我亲手炼制的噬魂丹，你境界都跌落到九境了，竟然还能逼出一部分药性来。”
“咳咳~”
马君归剧烈地咳嗽起来，“噬......噬魂丹？”
“不错，此乃妖魂宗的独家丹药，专门为不听话的人准备的。”
“柴，柴门主，看来当年我帮你杀了那人，你才能手掌大权的份上，能不能放我一马？”
“帮我杀了那人？哈哈！”
“对，对。那日我其实已经发现你在附近了。只是见你身上......没有杀气，才没有动手的。”
“噢？那如此说来，我岂不是还要感谢你了？”
柴亮眉眼紧蹙，又开始来回踱步。
见对方现出思虑神色，马君归认为事情还有转机，继续开口道：“柴门主，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当妖魂宗的狗的。
不，当你的狗！我如今暂时跌落到九境，服下破神血丹后，有很大机会重返十境的。
柴门主，柴门主，我马君归为上官家效命多年，从未办错过一件事。这最后一件，也是上官家自己错算了韩振天回都城的时间......”
马君归苦苦地哀求着，其脑袋剧痛，丹田气海内翻云覆海，那颗浮在其中的金丹正在被血气浸染。
若是金丹被侵蚀，将覆水难收，此后，只能走上邪修这道路。
而神识被噬魂丹吞噬，自己只能永远乖乖听命对方，绝无摆脱控制的可能。
这一步，他必须争取，哪怕低三下四，哪怕颜面扫地，哪怕违背修道初心，也要恳求。
在马君归看来，只有活下去，才有无限可能。
就算当条狗，也有翻身的机会。
「不能被控制，绝对不能，快答应，快答应啊！」
马君归在心里不断地呐喊，可柴亮依旧来回踱步，似乎并不想搭理他。
十个呼吸后，对方突然转过身来，似心中有了决断，嘴角一弯，道：
“我决定了，就如你所愿。我还要帮你恢复实力，不，未来还要帮你提升实力，不但要重返十境巅峰，还要与我一道步入十一境，大展宏图霸业。”
听到柴亮如此说，马君归心中一松，眼中闪着光。
岂料，下一霎。
周遭突然涌出无数血丝，将他整个人笼罩，动弹不得。
“柴门主，你这是作甚？”
“帮你重返十境啊。你不是要当我的狗吗？但本人向来疑心很重的，活人并不可靠！”
柴亮十指挠动，像在编织衣物般。
落在马君归的眼中，如同降世鬼神，恐怖骇人。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先前的一切，不过是对方在戏耍他而已。
柴亮真正的目的，是窃夺他的肉身。
即使他境界跌落到了八境，但肉身目前还是十境巅峰的实力。
“你......你要将我抽魂夺魄，把我的肉身炼成......尸傀？”
直到马君归绝望的眼神彻底被血丝遮掩，都没有得到柴亮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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