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秀宁将人送进空间之时,陆靖煜就感到陆宸昀轻轻的握住了自己的手,并在他耳边轻声交代:“一会别害怕,有我在。”
陆靖煜刚想问四叔,待在马车说话能有什么好害怕的时候,就发现他们四人已经离开了马车车厢,出现在了一个全然陌生的房间之中。
陆靖煜刚想开口惊呼,但从小养成的教养习惯,和手心传来的温热感,都让陆靖煜在第一时间闭上了嘴,只是睁圆着双眼,谨慎中又带有一丝好奇的偷偷打量着房间内的布置。
李秀宁到了空间之后,伸手将幂蓠从头上取了下来,随后朝着陆靖煜展开一个大大的笑脸并说道:“我是李秀宁,欢迎来到悦来客栈总店做客。 ”随后又像变戏法似的,从存储区里取了两盘水果点心和一壶热茶并四个茶杯,放到了圆桌之上,在给每人的茶杯中都续上茶水之后,李秀宁端起茶杯先喝了一大口茶水,招呼着陆靖煜赶紧坐下来先吃点东西喝口茶水,再说事。
陆靖煜看着陆宸昀和周子敬对那姑娘能凭空变出东西的行为熟视无睹,很自然随意的招呼自己落座,并端起面前茶水开始饮用 ,就觉得有些恍惚,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能继续憋住,冲着李秀宁就来了一句:“未来的四婶,你是神仙吗,竟然会法术?”
陆靖煜这石破天惊的问话出口,将正在喝茶的三人,惊得一口茶水没含住直接喷了出去,全被呛的连连咳嗽。
李秀宁更是不可置信的看向陆靖煜,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开口问道:“陆靖煜小朋友,你刚刚称呼我什么来着?”
陆靖煜看着自己四叔囧迫中略含威胁的眼神,硬生生的将要出口的“四婶”两个字咽了回去,朝着李秀宁试探性的问道:“姐姐,宁姐姐?”
“宁姐姐?”李秀宁见陆靖煜识趣的更换了新称呼,按捺下自己怦怦的心跳后就不再纠结,只是皱着眉想了一下,陆靖煜是陆宸昀的侄子,却喊自己姐姐,那我岂不是直接被降辈分了?不过若是让他喊自己宁阿姨也觉得怪怪的,把自己给叫老了。算了算了,就这么各论各的叫法吧。
当即李秀宁就应了陆靖煜,说道:“成,以后你就喊我宁姐姐,我喊你陆靖煜,但咱们几人之间辈份还是分开论。”
缓解了一下自己的尴尬情绪后,李秀宁又开口说道:“不是说有重要的事要说才来空间里面的嘛?你们先说着,我去外面看看情况。”说完李秀宁便将三人留在空间之内,自己直接闪身回到了马车之上。
李秀宁离开之后,陆宸昀和周子敬才大大的吐出了一口长气,陆宸昀直接告诫自家小侄子,自己没把人娶回家前可千万别瞎喊,坏了李姑娘的名誉;周子敬则是直接朝着陆靖煜竖起了大拇指,直夸他初生牛犊,果然够勇!闲话说完,三人回到正题。
陆靖煜正了神色,赶紧将自家老爹不对劲的地方,细细的说给了陆宸昀和周子敬听。陆靖煜说道:“自参加完今年宫中的中秋家宴,我爹,突然就生病了,刚开始只说自己偶尔感到头疼,宣了好几名太医来看诊,诊脉之后,所有的太医却都说我爹的身体并无任何大碍,体内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健康的很。头疼或许是不小心受了风或者过于劳累所致,太医们商议过后给爹开了个温养调理的方子,爹喝了两天之后,却说头疼之症仍未有丝毫的好转。
因为头疼之症长犯,爹难受之下,脾气开始逐渐变得狂躁易怒,之前从来不责罚宫人的他,竟然会因为一口茶水略烫,就要将送茶水的小太监给直接杖毙,幸亏娘得知后,赶紧出面给拦了下来。
很快的,爹对娘、哥哥和我的态度也变的越来越坏,不犯病时和往日一样,可一旦头痛起来,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又摔又砸的。皇爷爷得知后,也派了好多名太医来给爹做检查,甚至还从宫外请了名医,但都查不出来有任何问题。皇爷爷震怒之下,那些太医们为了活命,只含糊的说,我爹现在的这些脾气症状,可能是隐藏压抑的本性突然爆发所致。是精神上的突发问题而非身体哪里有碍。
皇爷爷听后,虽然着急,但也只能让太医们想办法用药,务必要想办法尽快调理好我爹的异常之状。一开始,皇爷爷因为知道爹是生病了,对爹的一些暴躁行为还能包容容忍,可后来爹的行事越来越乖张之后,皇爷爷每天都被气的不轻。
我走之前,皇爷爷还只是暂停了爹,参与听政一事,对外宣称太子得了急症,需要静养,让爹在东宫专心养病,最多气起来时对我爹一天三顿骂,没想到这么快爹就惹下大乱子,直接被关了禁闭。
爹突然出事后,娘和我,还有兄长都很担心爹,娘怀疑爹会不会是被人下了蛊。可巫蛊一事在宫中是大忌,不可轻易提及,再加上皇祖母近日身体也是多有不适,一直在静养,我爹突然生病的事,皇爷爷都是下令瞒着皇祖母的,如有敢私下议论的全都直接杖毙。
我们想要救爹,皇宫中我们唯一能全然信任的只有四叔您,所以娘和哥哥商量之后,决定派我偷偷潜出皇宫,秘密去山西找您,将爹的异常之处告知与您,请四叔帮忙在江湖上寻找些名医,或者是懂蛊之人替爹解了这头疼之症。
娘还说皇爷爷最疼您了,如果您能帮着劝劝求求情,或许皇爷爷还能看在您与我爹同为皇祖母的亲子份上,在爹万一情绪失控,酿成大错后,能留他一些体面。”
陆宸昀听完陆靖煜所说,心下一沉,不由得和周子敬相互对视了一眼,俩人都觉得太子殿下这突如其来的病症相当的蹊跷。
陆宸昀想到自己8月初和子敬俩人带着阿大他们,因7月下旬爆出的劫匪一案,秘密追查到平阳府丰县地界。中秋节后几日,因几位山西省内重要官员三番四次的递帖请求晋见,实在无法推脱,他和子敬在得到消息后,还不得不从丰县疾驰回平阳城,接见了他们,以为自己前些时日并不在平阳城内做遮掩。
而太子大哥又恰巧在中秋节后开始感到身体不适,这个时机怎么看都有些过于巧合。从李姑娘最近帮忙接连抓获的那些匪徒们的口中得知,幕后培养并指使他们作案之人均为刘姓,自己和子敬之前也都有怀疑过,这个刘姓是否和当朝贵妃的母家为同一族。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刘家暗中做这些事的缘由,只可能是为了获取更多资金。扶持三哥妄图夺取太子之位。而一旦三哥有了夺位之心,那就不单单只有贵妃的母家刘家牵涉其中,其外祖郑家,以及三皇子妃和几位侧妃的亲族都会暗中全力相帮。
自8月22日自己意外被劫匪绑架受伤的消息传回宫中之后,父皇派了锦衣卫指挥使宋诠和苏公公来到了平阳肃清匪患,并且苏公公上来就宣读圣旨,直接罢了平阳知府董祈年的官职,还抄了他的家。随后又因自己递上去的两本秘密账册,宋诠和苏公公派锦衣卫暗中抓了不少山陕两省的官员秘密送往京中交由刑部和大理寺会审。
以刘家的这些敛财手段来看,无论哪一条都是犯了抄家灭族的大罪。所以他们才会在得知账册和两名贼匪头目消失不见之后慌了神。刘家一定是害怕宋诠和苏公公手中掌握了什么确切的证据,随着这些被抓的官员的招供越挖越深,最后直接牵连到三哥和郑贵妃,会这才准备铤而走险,利用郑贵妃和三哥在宫中的势力,暗中对太子大哥下手,逼迫父皇废了大哥,改立三哥为太子;亦或是直接对父皇下手,强行逼宫也不无可能。
想到这陆宸昀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住了。陆宸昀又问道陆靖煜:“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我在平阳城?又怎么会被刘继民的手下追赶后给抓了?”
“我和庆宗叔是8月18号一早悄悄离京的,等我们一路疾驰,于24日晚赶到郑州境内时就去偷偷找了小舅,小舅见到我,十分意外,又得知我是偷偷从京城跑出来找你时,还以为是我任性贪玩胡闹,执意要找人将我和庆宗偷偷送回京城。
随后小舅告诉我说,他私下得到消息,说是四叔您在平阳府丰县境内时,被匪徒偷袭,受了重伤。这时候我若是还要胡闹去找你,那就是相当不懂事了。
我听完小舅说的话,当时就有些懵圈,四叔居然和爹接连发生意外状况,要说这里没点什么阴谋,我是万万不相信的。这些年来,三叔明里暗里想要争位的心思越发的明显,不仅在朝堂之上指使他人公然给爹使绊子,私下里更是大小动作不断,惹的爹相当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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