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一身孝衣,头戴孝布的甘锌跪在灵堂前,被甘父暴力的扯了起来。
瘦弱的甘锌却执念的往跪着,双手死死的抱着供桌的桌腿,不愿离去。
甘父见拖不动,干脆抄起一旁放着的烧纸用的木棍就往甘锌身上招呼。
甘锌也是也是个执着的,咬紧牙关,不管甘父怎么打,就是不肯离开爷爷的灵堂!
“甘锌你要是你还要点脸,就给我滚出去!”
前来吊唁的的亲戚冷眼站在一旁指指点点,愣是没有一个人上来劝说一句。
甚至还有人在一旁说着风流话。
“啧啧~我听说老甘就是被这个孙子给气死的。”
“我的天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个我具体也不知道,甘家对这事儿闭口不谈,我也只是听说老甘出事前几天,家里大吵了一架,之后老甘就病到了,没几天就...”
“造孽啊!要这是我的孩子,我不得打死!”
一群人可谓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甘父在他们言语的刺激下,更是恨不得直接打死甘锌,那天要不是甘母拦了一下,甘锌估摸还真要进医院。
“好了,要教育孩子之后关起门来教育,别给人家看笑话。”
甘父这才冷静了下来。
但整整三天,直到甘爷爷入土为安,甘父甘母几乎都没有主动开口跟甘锌说过一句话,需要孙子做的事情,全程都由甘铬完成。
理由恰当,甘铬才是长孙,理应由他完成。
而甘锌,即使被一家三口完全边缘化,却还是做完了一个孙子应该做的一切,送了爷爷最后一程。
只是,在众人下山离开墓地之后他又悄悄着折返回山上跪了一整夜都无人知晓。
第二天一大早甘锌摇摇晃晃的下了山,背上了唯一的书包,瞒着所有人,直接去了京北,在爷爷瞒着所有人留给他的小屋里,悄悄舔舐伤口。
“爷爷!”
大喊了一声,甘锌猛地睁开了眼,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只是做梦!
确切的来说,也不能算是梦,毕竟这是真实发在他爷爷去世时,爷爷刚离开那段时间,他经常能梦到,可现在甘锌已经很久没有梦到了。
一摸额头,果真全是汗水,眼角甚至还有未干泪水。
甘锌坐起身,猛灌了自己大半杯冰水,脑子才清明了几分。
这次是真的睡不着了。
心里格外想念覃渊,想给他打电话,可现在时间凌晨四点,甘锌又舍不得打扰覃渊休息,索性起床随意的披上件外套,环抱着腿坐在飘窗上,双眼毫无焦距的看着远方。
直到太阳慢慢升起,耀眼的光芒打在甘锌的身上,他僵直的身子似乎才缓缓回血,浑浑噩噩的去了单位,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一整天。
也不知道覃氏的工作是不是真的那么棘手,一整天,覃渊居然没有一个电话。
甘锌下班之之后,直接去找了杨知韫。
到杨知韫家的时候阿姨正在做饭,杨知韫亲自来开的门,看到甘锌的颓废的状态还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你老公呢?”
“有事回京北去了,先让我进去再说。”
完全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甘锌熟练的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冰啤酒就往嘴里罐了两大口。
“吵架了?”
“没有!”
甘锌将自己砸在了沙发上,又开始发呆。
杨知韫很少见甘锌这样,有些担心,给柯慕杨递了个眼神,后者乖乖的上了楼。
“好了,现在只有我们俩了,你可以说了。”
甘锌又灌了口酒,这才开了口。
“我爸生病了。”
“然后呢?”
“甘铬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去看,我直接没理挂了电话,可是昨晚我又梦到爷爷了。”
杨知韫原本想要调侃一下缓和气氛的话,再听到甘锌梦到爷爷后,彻底说不出来了。
他知道,甘锌有多在乎他的爷爷。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要不要回去看一眼?”
甘锌现在就是处于一个很迷茫的状态。
他恨他们,但到了这种时候,他更恨自己,为什么就是割舍不下呢?
“我也不知道。”
甘锌烦躁的扒拉着头发,“自从挂断电话之后,我的整个心都是不安,我还是怕他真出什么事情,我以后会后悔!”
“那就去呗!”
“可我又说服不了我自己,我真的是什么很贱的人吗?至于犯贱到如此,他们都这样对我了,我还要舔着个脸往上面凑!”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杨知韫也跟着犯难了。
“那要不,悄悄去看一眼。”
甘锌眼睛一亮,“对啊!我就悄悄去看一眼,神不知鬼不觉,谁都不可能知道。”
“那你能不能陪我一块去?”
甘锌真的很不想独自面对那一家人,覃渊去京北更是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这件事儿他也不想等。
“可是...”
杨知韫有些为难的看了眼楼上,柯慕杨最近都在家休息,说好的他要天天陪着他的。
甘锌也知道自己高低有点强人所难,但是...
就在杨知韫为难之际,柯慕杨突然从楼梯口冒了出来。
“你就陪甘锌走这一趟吧!”
杨知韫一愣,这人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果然疑惑不过三秒,柯慕杨讨好的凑到了杨知韫的身边,“顺便带我一个呗!”
“柯慕杨!”
“我的身体都好的七七八八了,而且之前复查医生也说,适当的运动更有助于身体的康复,知知你就带我去吧!”
看了看一脸期待的柯慕杨,又看了看可怜兮兮的甘锌。
杨知韫妥协了。
“行,去!什么时候出发?”
“越早越好,确定完我也能安心不是?”
“那就明天早上吧!”这是杨知韫能接受的最早的时间了,毕竟柯慕杨的身体现在还在恢复期,熬夜实在是不好。
“成,那就明天早上!”
甘锌现在状态也不好,睡上一觉时间刚刚好。
这边敲定了,甘锌立马就跟领导请了假,刚开始领导并不想准假,就算甘锌说是父亲生病,领导也不松口。
气的甘锌直接说自己休四天年假!
难得看到这么硬气的甘锌,杨知韫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晚饭是顺带在杨知韫家解决的,但甘锌吃的并不多,毕竟光吃对面两人撒的狗粮,他就撑着了。
回去的路上,甘锌终于接到了失踪人口,覃渊的电话。
看到熟悉的名字在手机屏幕上跳动,甘锌有股莫名的委屈,将车停到了路边的停车位上,这才接起了电话!
“你终于想起我来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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