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闻泽目光一点点沉了下去。
说这话的明显是公司里的人，而且很清楚今天乔婳会过来送文件。
顾闻泽脑海中一下子闪过杜助理的名字，毕竟那份文件就是她让乔婳送过去的。
顾闻泽沉默片刻，“把那人电话给我。”
朱德杰小心翼翼地说：“顾总，那人是用公用电话打过来的。”
看来这人担心被查到，早就留了后招。
顾闻泽眯起眼睛，带着深不可测的幽暗，“写下来。”
朱德杰连忙在纸上写下电话。
“顾总，我已经把全部事情都告诉您了。”朱德杰小心翼翼地说：“您是不是能放过我了？”
顾闻泽把纸条交给林超，缓缓转头看向朱德杰。
下一秒，他从保镖手里接过刀子，猛地扎向朱德杰的手，刀刃整个贯穿了他的手掌。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顿时响彻医院走廊。
朱德杰捂着流血不止的手疼得在地上打滚，不断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顾闻泽居高临下冷冷看着他，“你伤害了乔婳，想就这么轻易翻篇？”
他掏出手帕慢条斯理擦拭手上的血迹，随手扔进垃圾桶，“送去警察局，让警察处理。”
“是。”
林超点头，给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两个保镖立刻上前把朱德杰拖走。
朱德杰脸上迅速泛起一抹惊慌失措，“顾总，你不能这样，我什么都告诉你了！”
“顾总！”
任凭朱德杰怎么挣扎，还是被保镖强制拖走，走廊里回荡着他求饶的声音，地板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清理掉，别影响别人做生意。”
顾闻泽平静的语气仿佛在说今天吃些什么，他冷漠地收回视线，转身进了病房。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射进病房，破开了黑夜残留的昏暗。
乔婳缓缓睁开眼睛，感觉脑袋好像快要裂开了，喉咙干得要命。
她吃力地从床上爬起来，下意识要去倒水，不经意间看见病床边上的顾闻泽，动作愣了一下。
昨日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进脑袋里，她这才回忆起来，好像是顾闻泽冲进休息室救了她。
那时候她因为药物的影响意识不清醒，只记得有人把她抱了起来。
原本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顾闻泽半个身体趴在病床上，一丝不苟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散落到额前，眼下透着乌青，看起来像是没休息好。
看着顾闻泽熟睡的样子，乔婳心情像是缠在一起的乱糟糟的线团。
没想到这次又是顾闻泽救了他。
就好像她每次遇到危险，顾闻泽都能及时找到救下她一样。
这时听见动静的顾闻泽睁开了眼睛，缓缓坐直了身体，“你醒了？”
乔婳脸色有些不自在，“你怎么趴在这里，不去沙发上睡？”
“昨天在这里坐着坐着就睡着了。”顾闻泽语气轻描淡写，就好像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他盯着乔婳略微苍白的脸，“你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乔婳摇了摇头，“就是有点想吐。”
顾闻泽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捏紧了，“医生说你被下了药，醒来之后会有点不舒服，过一会儿就好了。”
乔婳低低地哦了一声。
看着顾闻泽眼睛里的血丝，她欲言又止，“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在朱德杰那里？”
提到这件事，顾闻泽目光有些低沉，“你那么久没回来，我给杜助理打电话，她说你去帮她送文件了。”
【哼，你肯定以为我逃跑了才会那么紧张吧。】
【我又不是傻子，被你抓回来那么多次，还吃饱闲着逃跑。】
顾闻泽眉心动了动。
他知道乔婳不会逃跑，不然之前那么多次，她有的是机会离开自己。
不过就算乔婳真的逃跑了，他也有信心把她抓回来。
乔婳还不知道自己的心声被顾闻泽听了个遍，她也没想到就是送个文件会出那么多事，不过幸好这次是她替杜助理去，不然倒霉的就是杜助理。
见乔婳还在替杜助理庆幸，顾闻泽目光沉沉，“你怎么那么笨，送个文件都能出事。”
乔婳还是头一回被人说笨，不高兴地反驳道：“我怎么知道他会给我下药，我们才第一次见，我连他长什么样叫什么都不知道。”
早知道朱德杰是个变态，她肯定放下文件就走。
顾闻泽耳边浮现出朱德杰在走廊说的话，目光不易察觉的黯了几分，“我问了他，他说是有人指使他这么做的。”
乔婳拧了拧眉，“有人指使？”
看着顾闻泽的表情，乔婳忍不住说：“你该不会怀疑杜助理吧？”
顾闻泽微微挑眉，“难道我不能怀疑她？”
乔婳想也不想，“杜助理不可能做这种事。”
顾闻泽眯了眯眼，“你就这么相信她？”
“我不是相信她，我是觉得她不会那么蠢，如果真的是她想害我，这不是太明显了吗？”乔婳认真地说：“而且她没理由做这种事。”
顾闻泽变得若有所思，“那你觉得是谁？”
乔婳回想了下杜助理找她帮忙的时候说的话，她迟疑地说：“杜助理让我帮她送文件的时候，跟我说，这份文件原本是阮晗梨送的，后来她要去开会，就让杜助理帮忙，结果杜助理家里正好有事，所以就落在我身上了。”
这话说完，顾闻泽很久都没有回应，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看顾闻泽这副样子，乔婳还以为他不相信自己。
她有些懊恼，她跟顾闻泽说那么多干什么。
阮晗梨跟顾闻泽从小一起长大，顾闻泽凭什么信她这个床伴，怀疑自己的青梅竹马。
她低下眼睛，自嘲一笑，“算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
就算阮晗梨真的想害她，又怎么会猜到杜助理会找她送文件，还提前联系朱德杰对她下手？
连她都觉得这个理由说不通。
看着乔婳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顾闻泽沉默几秒，忽然说：“谁说我不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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