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颜梦欢满头的冷汗,口中里还不断地呢喃着师傅,不要打。
看着颜梦欢面上带着恐惧,骆涟漪连忙低声叫了一声,“梦欢,梦欢?”
颜梦欢没有反应,只是听到骆涟漪声音才安静了下来。
骆涟漪不放心地看了会,不一会儿颜梦欢又陷入梦魇,这次他说的是师傅不要杀我。
骆涟漪在一侧听得心惊,她第一次知道颜梦欢还有个师傅。
但是听这梦话,可见他那个师傅也不是什么好人。
骆涟漪突然有些心疼,难以想象颜梦欢究竟遭遇了什么。
这段时间,她也能感觉到,颜梦欢某些方面就是一张白纸。
说他学识渊博吧,日常生活却需要她来安排,也不喜与人交际。
说他城府深,喜怒不形色吧,但是开心不开心让人一眼就感觉出来。
说他善良,他又对生命漠视,哪怕是照拂过他的王大发被害,也未见他有一分伤悲。
说他心恶,她接济乞丐的时候他也亲力而为,平日路上也不让她捕杀动物幼崽。
以前只以为他是一直养病,经历世事少,如今看来他幼时怕不是还有别的遭遇。
看着颜梦欢面容越来越苍白,骆涟漪试探说了一句。
“颜梦欢,别怕,我在这,谁欺负你我砍他。”
话落,颜梦欢还真的安静了下来,脸色也恢复了正常,只是俊美的面容上带着薄汗,脖间的衣领也有些被浸湿。
看上去,别样地诱惑。
骆涟漪倒了些热水,打湿了帕子去擦,一碰到颜梦欢的皮肤不由得一惊。
“怎么这么烫?梦欢,梦欢。”
骆涟漪连忙推了推颜梦欢,只是后者怎么叫都没反应。
滚烫的温度让骆涟漪不敢耽搁,连忙去向守夜的小二打听哪里有大夫。
此刻不过是午夜刚过,骆涟漪连着敲了两家医馆都没有人应声。
骆涟漪知晓颜梦欢身体弱,也明白一点时间都耽搁不得。
这家门敲不开,那就下一家。
骆涟漪几乎跑遍了大半个栾城,才找到一家开着门的医馆。
大夫年迈,腿脚慢,这么晚又找不到什么马车,骆涟漪干脆直接背着大夫去了客栈。
小二正打着盹,见骆涟漪竟背了一个人健步如飞地上了楼,惊得瞌睡全无。
“这姑娘看得瘦,力气这么大啊!”
到了房间,骆涟漪才把大夫放下。
大夫扶着腰,一脸的惊魂未定,“你这姑娘,我这把老骨头都要被你颠散了。”
“大夫,情况紧急,只好委屈你了。麻烦你看看我朋友,他从午夜就一直发热,怎么叫都不醒。”
骆涟漪说着把大夫拉到颜梦欢床边,大夫看去,床上正躺着一位俊美公子,公子脸上有些晕红,与苍白的面色格格不入。
伸手一摸,烫得厉害,正是风寒入侵的症状。
医者仁心,大夫也不计较别的,连忙探上颜梦欢的脉搏,这一探,惊得面色大变。
“这位公子的脉象,怎会如此奇怪?”
虚弱的,就像是将死之人的脉象。
骆涟漪连忙去拿了白术备的脉案,白术说过以后若是有别的大夫给颜梦欢瞧病,就给他看这个。
白术备的东西就是好用,大夫看后连连惊叹,“真是神医,神医啊!”
见他称赞起同行来,骆涟漪不由得焦急询问:“大夫,行不行得通?”
大夫叹了口气,面容有些惭愧,“小姑娘,我医术浅,这位公子是中毒那我便不敢用药了,我可以先按这脉案上施针,姑娘快去另请大夫吧!”
听此,骆涟漪反倒是乱了方寸,“还请大夫指点迷津,我该去请哪位大夫?”
大夫捋了捋胡须,建议道:“姑娘去城西的宝芝堂找张灵芝,他
最擅长解毒,或许可行。”
“那就有劳大夫了,我这就去。”
骆涟漪连忙又出了门,找到了宝芝堂,只是敲了半天的门没人应。
这次骆涟漪可没有换一家,两只手稍稍用力,就把紧闭的大门推了开。
“张大夫,张大夫。”
骆涟漪一边叫喊着一边走近,身侧忽得传来一声惊恐的质问。
“你...你谁啊?你怎么进来的?”
听着这过于稚嫩的声音,骆涟漪看去,见一个少年正一脸害怕地看着自己。
骆涟漪拱了拱手,连忙道:“我是来找张大夫的,我朋友急等着他救命。”
少年一听事关人命,忙道:“姑娘稍等,我这去叫师傅。”
说着一边整着衣服,一边往里面走。
骆涟漪心中松了口气,拱手道谢,“有劳了。”
没一会,一个老者被搀扶出来,看到老者走路都要人扶着,骆涟漪庆幸自己备了一辆马车来。
这么大的年纪,要是被自己背一路,这副骨架子还真的可能被自己颠散。
骆涟漪把人请到了客栈,两个大夫一合计,开药的开药,下针的下针。
骆涟漪就在一旁看着,只能干着急,打下手都不知晓做些什么。
又等了一个多时辰,天边露出了鱼肚白,两位大夫收了手,各自写了一个方子交给骆涟漪。
“你拿着这个方子去城南刘大夫那里让他看着给公子开些药方。”
“姑娘,你拿着这个方子去了城东最大的药材铺子让掌柜得配七天的滋补药方,一天两次,若是七日后手脚恢复常人温度就一直服用,若是还如以前一般...那姑娘只好另请高明了。”
骆涟漪一一记在心中,又拱手道谢,“有劳两位大夫了。”
出门一看天已经大亮,骆涟漪使了钱,让小二驾车把两位大夫送了回去,又去了城南找刘大夫开药,去了城东让掌柜的配药。
这一折腾,太阳都已经高挂,骆涟漪提着药回去,因为着急穿得单薄,这放松下来才察觉手脚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了。
叹了口气,不由腹诽出声,“这大夫怎么就不能住一条街?非得城南城北城东的?而且这些药材,也太贵了。”
骆涟漪看了眼空荡荡的荷包,不由犯了难。
几千两都花没了,得想办法搞点钱,给梦欢留点傍身。
可是,这去哪里搞钱呢?
正想着,客栈门口身后传来一声哭喊,“有没有见过我孩子?有没有见过我孩子?”
骆涟漪疑惑看去,见一妇人哭着跑过。
几个行人目光怜悯,低声谈论,“这丢的第几个孩子了?”
“这都第五个了吧?没想到我们栾城还能出这种事。”
“也不知道那几个孩子还活着没有,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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