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群人冲进了小巷,她们手握刀剑,目光环视四周。
这些人的到来,使得巷内的空气凝固了片刻。
“老大,您确定是这儿吗?这么偏僻的巷子,能藏人?”
为首的女人客冷哼了声,“管它呢,咱们收钱办事,就算掘地三尺,也得将这里翻过来找出那人!”
话落,她率先举步,往巷子深处走去。
她一走,藏身在巷角水缸里的江妱就冒出头来,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索性缸里的凉水缓解了一阵,让她没有一开始的难以忍受,可依旧是浑身瘫软乏力。
她撑着缸沿,看向巷口那群人消失的方向,目露杀机。
“若是被我逃出生天,绝不会放过你们!”
她低咒着,艰难地迈出一步,腿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身子晃了晃,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昏迷前,她脑海中浮现的唯一念头是: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
再醒时,已是黄昏。
耳边嘈杂之音传入耳膜,江妱睁开双眸,发觉自己躺在一条狭窄逼仄的暗房里。
她试着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动弹不得。
她心底暗叫不妙,努力回想自己最后一幕的景象,只可惜,记忆太模糊,根本连个画面都拼凑不完整。
随着时间流逝,她感到自己体温急剧升高,呼吸越加困难……
她知道,此刻的自己已经陷入极度危险中,若是不尽快脱离这种境况,她恐怕会命丧于此。
可身上的毒性还未散尽,意识到这一点,江妱挣扎着抬起胳膊,摸索发上的素簪用力插进自己的胳膊,疼痛刺激神经,她勉强提起精神,然后扶墙站立。
刚准备摸黑走到门边,突然听到一声响动。
江妱心底咯噔一声,立刻重新躺回原处,佯装熟睡的样子,屏住了呼吸,全身绷紧戒备着。
紧接着,门板被从外推开。
借着门缝透进的微弱月光,隐约可见两名身强力壮的婶子拖拽着一个男子走进屋子,那男子衣衫凌乱、蓬头垢面,几乎认不清容貌。
二人将那男子扔在稻草堆边,而后转身朝门口行去,并且关上了房门。
听到脚步远去的声音,江妱松了口气,慢吞吞爬了起来,她恢复了一丝力气,尝试着将关提死紧的窗户缝里塞了点稻草,让它闭不严实,这样好歹可以通风透气。
做完这一切,她又累又渴,但她没有休息,因为她要趁着那两位婶子还没返回之际赶紧溜走,否则她肯定走不掉。
“让你们把人抓来,没让你们把人这么折腾,到时候买家来了怎么跟人交代?”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怒喝,那人对于她们粗鲁的做法有些恼火。
“我说赵嫂,你别怪我说话直,今日这单买卖,如果不是你非得让我们仔细着别伤着那小公子,我们哪里需要浪费这半天功夫啊?早就完成任务,拿着银钱跑路了。”其中一个婶子阴阳怪调地讽刺道。
另一个跟着附和了句:“可不是吗?看着挺俊美的小公子,跟个狼崽子似的,我这手上被他咬的口子到现在还渗血哩。做过那么多买卖,就这等好颜色的小公子直接就给卖了?想想都亏,要不先让咱姐俩乐和乐和,你再把人交给买家也成,反正他被我一棍子打晕过去了,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听闻这番言论,那赵嫂顿时炸毛,语带威胁地说道:“陈妹子,我劝你别耍嘴皮子,这笔买卖要是谈成了,我保证分你们每人一百两银子。人买家明儿一早就要来舍身救美,你俩记得把绑匪的戏码给我演活了,别让人看出破绽,出甚篓子。”
她这话一出,两人的脸色顿变,纷纷改了态度,满是讨好,“哎呀,赵嫂,瞧你说的,我们既然答应了你,必然是尽心竭力的,刚才不过是个玩笑话罢了,你别放心上。”
说罢,那二人相携而去,临走时还特意奉承了赵嫂一番。
待她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后,赵嫂才轻吁口气,扭腰摆臀地离开。
江妱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清醒一点,她开始分析几人方才的谈话,从中寻找线索。
她们口中的买家是谁?为何要那两个女子明早醒合买家演一出舍身救美的戏?屋里的男子与自己又有什么关联?
这一桩桩问题涌上脑袋,令她心情焦躁不安,可她仍是耐着性子思考。
忽然,有什么东西划过脑海。
江妱忍着虚弱感站起身,走到那男子身旁蹲下。
“喂,醒醒。”
她低喊了一声,企图唤醒对方,“快醒醒……”
可是,不管她说什么,那男子仍是毫无反应,她摇了摇对方的肩膀,仍是纹丝不动,她不免担忧起来,不会被那大婶一棒子打中后脑勺,误杀了吧?
“该死,怎么这么倒霉!”
她恨恨骂道,又狠狠踹了男子一脚。
可就在她踢出一脚之后,那人突然猛地翻身,一手撑在地面上,剧烈咳嗽起来。
月光透过窗户缝隙,微弱地散进屋里,江妱瞪圆了杏眸,呆愣愣地注视着对方。
男子抬手擦拭眼角因咳嗽溢出的泪珠,随即,他慢悠悠地抬起头,用那张沾满污渍的脸庞对上她的目光。
那瞬间,江妱怔住了——果真是他,真是冤家路窄!
薛少钦盯了她半晌,沙哑出声:“是你救了我?”
江妱皱眉,“别自作多情,我也是无意中被人绑入这个房间。你不是和宋恒在一起吗?”她迟疑地询问着。
“路上遇见一群绑匪,我和宋恒为了分散她们,分头逃跑,走散了。”薛少钦说话间扯到了唇角,“嘶——!”的一声。
“省点儿力气吧,明儿一早就有人会来救你。”
江妱有气无力地回了他一句,然后一屁股坐在草堆上,双手食指摁在太阳穴上。
她今日又是中了金银粉,又是泡了一缸子凉水,接着被人拖进这暗室,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更何况她本就虚弱,花了那么些日子刚调养好,指不定一朝打回原形。
一想到这里,她就恨得牙痒痒。
要是这货早听自己的,他们一同去了保和堂哪儿还有这些糟心事儿?
江妱瞪了他一眼,脱下外衫泄愤一般,怒扔在地面。
“江妱,你休得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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