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手从旋涡中落下。
无边的海域在它面前,好像一个小水坑一般。
它伸手入海,浪涛从指尖划过。
下一瞬,却见那翻滚着汹涌浪花的海水,被它一根手指左右而分。
海底顷刻间露了出来。
一抹红色灼烫了行止的双眸。
“阿璃!”
行止欲飞身而下,只是那只手比他更快一步的揪住沈璃的头发。
将她拽了出来,扔到行止面前。
行止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直感受到她灼热的体温,他才好像又活过来一般。
而此时天空的黑云已散去,大雨过后,空气中一片清明。
沈璃直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
当她睁开眼的那一刻,忽然感觉整个身体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就好像从里到外,脱胎换骨一般。
只要她想,眼可观至千里之外,耳甚至能听到深海中鲛人的歌声。
这就是混沌之体吗?
“王爷!”
肉丫进来一声惊呼,扑到床边,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哭什么?!本王还活着呢!”
又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这丫头怎么回回这样。
沈璃坐起来,翻身下床。
“神君呢?”
她知道这次玩的有点大了,一场涅盘估计吓坏了所有人,尤其是行止。
“神君还没有醒过来。”
肉丫声音低低的。
只见沈璃眉头一皱:“他受伤了?”
“那一天,神君抱王爷回来,王爷身上虽没有外伤,可身体却滚烫的厉害,神君不眠不休的照顾了王爷两天两夜,直到王爷的体温降下来,神君才支撑不住的晕了过去。”
“灵尊派医官看过了,说神君身上都是被火灼过的伤,受伤后又没有及时医治,元神消耗的厉害,才晕过去的。”
“我去看看。”
沈璃转身便走,肉丫赶紧跑到前面去带路。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沈璃走进房间,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映的斑斑驳驳的。
行止躺在床上,睡得还算安稳。
只是那眉头却紧紧蹙着。
沈璃坐到床边,伸手帮他轻轻推开。
然后指尖却流连的抚过他的脸颊,描绘着他的五官。
“你好好一个上古神,自从遇到我以后,好像总是在受伤。”
“甚至这一次更是被我所伤。”
当时她正在涅盘之际,行止抱住了她。
涅盘之火,加上琉璃火。
哪怕他是神明,这伤怕是也很难自愈吧?
“真是傻子,若我当时不是涅盘,而是真的要死了,你难不成还要给我陪葬吗?”
“会。”
行止眼皮微动,声音嘶哑。
“醒了?”
行止睁开眼,抬眸望着沈璃,一瞬不瞬。
半晌后,他突然坐起身,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你的伤……”
沈璃惊呼一声。
行止却好似没听到一样,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闷闷的声音传来。
“我怕自己在做梦,我怕自己把你弄丢了……”
听他这样说,沈璃的心一下子就软的一塌糊涂。
“我没事,真的没……”事。
最后一个字还未出口,就被行止封在了嘴里。
唇上的触感冰冰凉凉的,那是行止万年不变的温度。
沈璃闭着眼,不敢乱动,恐怕碰到他的伤口,任由他去主导。
或许是这一次的事真的吓到了行止,今天的他有些疯狂。
从旭日初升,一直到夕阳斜沉,一次又一次。
沈璃起初也惯着他,他要,她便给。
直到看到他的伤口,又隐隐有恶化之势。
对那张凑过来的脸,她终于忍不住的一把推开。
“神君,适可而止吧!”
行止双臂撑在她身侧,怔怔的望着她。
那深邃的眸子中,映着沈璃忍无可忍的面容。
片刻后,却见他手肘一弯,趴在沈璃身上,轻声笑了出来。
“神明也不过如此啊。”
一声叹息从他唇里溢了出来。
“神明怎么了?”
沈璃推开他的身体,翻身坐起来。
“天道赐予你神明之身,却也给了你一颗平凡人之心,让你拥有七情六欲,因为只有这样神明才会犯错,才会违逆天道。”
“所以若论冷漠不仁,没人能比得过它。”
沈璃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抚过行止身上的伤。
这些伤都是在她涅盘时被灼伤的。
若是不将伤口里的火灼之力吸附出来,恐怕很难痊愈。
“留着也无妨,总归是阿璃留在我身上的痕迹。”
沈璃斜目瞥他一眼:“你有病吧?”
“病了很久了,而且已经病入膏肓。”
沈璃也不理他的疯言疯语,专心的给他治伤。
当火灼之力被吸尽,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时,她开口道了一声:“不愧是神明的身躯。”
当二人都收拾妥当,已是半夜时分。
整个王府里都很安静。
行止去厨房亲自给沈璃做了饭,沈璃在旁边看着他。
也直到这时,她才有时间回想那一天北海发生的事情。
当时她涅盘,被烧成了什么样子,连自己都不知道。
只感觉模糊间掉到了海里。
“是你从海里把我捞上来的?”
沈璃问道。
“是它。”
行止手中切着菜,抬头望了一下上边。
“它?”
沈璃怔了怔。
随即反应过来这个“它”是谁。
天道竟然能管自己的闲事?
莫不是在捞自己时做了什么手脚吧?
沈璃顿时有一种想从头发丝,检查到脚后跟的冲动。
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天道并非君子。
它对自己诞生的神明都能那么无情,又岂会对她另眼相待?
行止看沈璃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想了想,还是把天道拽她头发的话咽了回去。
“墨方和拂容君可找到了?”
沈璃将行止炒好的菜端到桌上,忽然想起那一天并未见到他们两人。
“拂容君已传来消息,墨方为了救他伤的厉害,目前正在天界养伤。”
闻言,沈璃点点头。
想到幽兰专司炼丹制药,应该有不少好东西。
墨方留在那里,伤也能好的快些。
又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沈璃和行止便入了王宫。
除了养伤的墨方,其他几位将军都在。
“尚北将军怎么也没多休息几天,伤都好了吗?”
沈璃走进议事厅,打量了一下尚北,气色倒是不错。
“末将无事,不过都是皮外伤,倒是王爷……”
“我也没事。”
沈璃挥了下手,这才走到灵尊面前。
“尊上可是在和几位将军商讨北海之事?”
灵尊点点头。
“符生这次看似是针对北海,其目的还是为了取得圣灵珠,解封虚天渊,放出魑魅。”
“所以我正和几位将军商讨,今后还是要加强对虚天渊的防守,以防符生偷袭。”
听到灵尊的话,沈璃沉吟片刻。
开口道:“尊上,我在人间时曾听过一句话,凡人常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我们防着符生,可防一日,十日,又如何能防他千年,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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