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在世纪千年量子和地球毁灭的猜想和不安中,2000年的脚步声不知觉中如期而至。
这个时候的颜如梅的突然莫名其妙地“人间蒸发”,着实让周边厂的几个老家伙们对颜忠旺频频“发难”找到了很好的借口,只是碍于合同未到期而没有最终“翻脸”。
聪明透顶的颜忠旺岂有不知的道理?所以他一方面暗中找女,另一方面也不想“坐以待毙”,他迅速以莫尼卡为试点单位来“小试牛刀”,完成了足以恢复他自信的“自我救赎”。
其实,狠心出走的颜如梅跑的并不远,只是去了百多公里以外的邻城东莞。
她这是要干嘛呢?
颜如梅冒着不惜跟老汉颜忠旺闹翻的风险,只身“投奔”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仅仅是为了“摆脱”老汉颜忠旺的控制和一群如狼似虎的老男们的“纠缠”来图个清静吗?
情况不完全是这样的。
一切得从一直“挣扎”在东莞的颜静偶尔一次向颜忠旺求教的电话打过来说起。
也正是那一次颜静打电话给颜忠旺,刚好他没在场时颜如梅的随手一接,顿时让她的“离家出走”有了“正确方向”。
看着跟深圳差不多灯红酒绿的东莞大街小巷,颜如梅觉得自己这么做是明智的,至少还能依稀地看得见自己的青春尾巴,满眼里好像很多的机会正对自己“虎视眈眈”呢。
然而,当来到东莞找到大概位置看到来接的女孩时,她傻眼了!
因为站在颜如梅面前的两位同龄女孩,居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一时叫不出她们名字来!也难怪,自己毕业已经五年,许多曾经的熟人特别是滨江企业管理学校的校友甚至同学之前那种朝夕相处的熟悉感已经渐渐模糊了,何况眼前俩女孩的穿着打扮有别于学生时代从而能让一个一直很熟悉的人瞬间变得有一种“似是而非”的陌生感。
“咦,怎么是你啊?!你不是9531班的学霸颜如梅吗?电话里真听不出来呢?想不起来吗?咱们还是校友啊,财会班的颜静。”眼尖的颜静,兴奋地冲着颜如梅招手呢。
“啊?原来电话里说跟我老汉合作的是你们俩啊?大水冲了龙王庙啊,这算是要搞同学聚会吗?哈哈哈。”颜如梅大吃一惊后,也喜形于色地疾步朝颜氏姐妹奔过来。
“如梅,我在电话里就有预感会是你的,不过没见到真人总不敢相信事情会有这么巧的。哎!总算‘眼见为实’了。大美女呀,如梅,这么多年不见了,过得还好吧?你不会还是一个人吧?等会再告诉你,咱俩还有点秘密呢。先不说这个,我妹之前还跟我打睹说不可能是你呢?妹(回头向后一望颜欢),怎么样?愿赌服输了吧?”颜静一见到颜如梅就啪啪啪地叫得山响。临了不忘回头把妹妹颜欢也调侃一番。
颜欢边过来接颜如梅的行李箱,边打趣地笑着说道:
“你们俩鬼精鬼精的,不会是提前串通好的吧?幸好我没下注啊,只是口头说说而已,不能算数的,哈哈哈。如梅,原来一直跟强超合作过的颜伯伯真是你老爸啊?”
“哎!别说那些了,这就是天意呀!要不也就不会有我们什么事了。如梅,你这一趟来,想好了没?真想跟我们颜氏姐妹大干一场啊?别怪我颜静没提醒你呀,趟我们这混水可是有风险的哟,这是强超留的烂摊子,风险不小!现在后悔还来及啊,哈哈哈。”颜静一把封住了妹妹的口无遮拦的话题,那也是自己的痛啊!然后严肃地“警告”着颜如梅。
“啊?我想到了,颜静你刚才说的秘密是什么了!原来你这么聪明的人也在栽在强超这小子身上了!哎,这都是命啊!这个害人精的人呢?哼,算了,都过去了,我也听说后来他跟你在一起了。算了,颜静。真的没事了,多少年了,我颜如梅早把一切都看开了,这说明什么,他既不是我的真命天子也不是你颜静的真命天子呗。他既然不在厂,那咱们姐妹们在一起还没有那么尴尬不是?”颜静的“忠告”没有引起颜如梅的“警惕”,反倒是颜欢不经意的一句话涉及到强超的话,让她有些“感慨”。
“??如梅真的硬是跟在校时一样一样的冰雪聪明啊!人家说一点就通,你是不点都自通了啊!别提这个害人精了,害了你如梅又把我姐给害了!现在丢下个烂摊子,人都不知道跑哪儿去呢?不说这些了,男人就没有一个好的,都是靠不住的!如梅,怎么样?你这一路上没有被人跟踪吧?”颜欢心细,她迅速明了颜如梅的“心结”,于是边推着行李箱,边用用大道理“安慰”着她一颗失落的“灵魂”。
颜如梅听罢顿时感觉心里一暖,刚想说什么,颜静却是抢了先开了口,并顺手一指,只是语气一下子变得严肃而低沉起来了:
“到了到了,就是前面那个挂着牌子的楼下。看到没?那儿正站着两男的,一会儿我们经过时千万别理他们,埋着头悄悄地过去就算了。这两个男的哟讨厌的要死,整天没事就赖在我们公司门口,跟神经病一样,我们还不敢去赶他们走呢。”
“啊?现在这社会可是什么人都有的啊。颜欢说的没错,我来的时候就看到三五成群的,只是再怎么着也不理他们,他们也就只好放过我了。”颜如梅顺着颜静的手势一看,牌子底下可不正晃悠着两个壮实的小伙子吗?
“如梅,也别‘草木皆兵’自己吓自己啊。一会儿我们都别吭声,悄悄地走过去就好,只要没大动静,这些人是不会被招惹到的。”颜欢边警觉地说着话,边“一马当先”地快步走到牌子底下,飞快地从提着大小行李的双手腾出一只来,朝一个突起的位置用力按下去。
原来这是大门的机关啊。
随着当的一下,一扇大铁门应声而开。
而两位结实的伙子可能正在开着小差吧,突然听到大门开启的声响,要阻止已然来不及了,只好眼巴巴地目送着三个美女“鱼贯而入”。
颜如梅目不斜视地跟在颜欢后面,小心肝怦怦地跳得快要出来了,疾走两步闪进了屋。
进屋后,颜如梅就惊奇地发现,进来的大门本身就不算小,可进了门里面才知道什么叫“别有洞天”啊!好家伙,停车场、办公楼、宿舍、生产车间还一应俱全呢!
“其实我们现在也没有什么忌讳的啊?如梅,你不要担心也不要生气啊,更不要嫌我这个家门太啰嗦。我一直纳闷着:你当初在学校不是跟强超谈得好好的么?怎么后来就没在一起了呢?”颜静把行李箱拖进一间早已收拾妥当的宿舍,招呼着颜如梅坐在床上,直心直肠的她又“好了伤疤忘了痛”地“旧事重提”了。
颜静的问话,不仅让初来乍到的颜如梅再次尴尬,就连整天跟自己形影不离的妹子颜欢也感觉是“大跌眼镜”啊!姐姐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自己硬要找个不痛快吧?俩个围着同一男人的女人不会一到一堆就要“掐架”了吧?
也难怪。强超留给她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负债累累的螺栓厂,但对于她而言,最没有答案的恐怕要算这个问题了。强超在的时候,颜静也不是没直接问过,但他每次都含含糊糊的实在难让颜静“信服”。今天可是“答案”自动送上门来了,岂能这么轻易地放过?
“哎呀,没什么,我都我说我已经放开了,现在说出来也没关系,不就是因为他老汉么?我跟他在不同的地方实习,结果我运气不好,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他老汉与村妇女主任的好事!你说我能怎么样呢?哎,就是这个命啊!我没得选只能逃,到现在我都碰到这个杀千刀的,也不想再解释什么!倒是你,颜静,你才是跟他跟他有缘之人啊!只是临了临了我们俩女人都没落他个好哟。”颜如梅并不想把从前的事揭伤疤一样全揭出来,那么就相当于往自己的伤口再撒盐了,所以“轻描淡写”或者更能引起同病相怜的颜静的共鸣。
颜静一听颜如梅的淡淡之辞显然难掩失望,但也总是当事人亲口给出算是比较真实的答案了吧,所以也就没有再去“刨要问底”了。
一直忙着给颜如梅张罗的行李和床位的颜欢刚好这个时候走了进来,俩人对话虽然只是让她捡了一点儿耳朵根,但心里也很不滋味。
怎么说呢?她倒不是想责怪颜如梅,她是对自己的老姐当初“见好就收”“强占”本该属于的强超一直心存幽怨呢。这会儿想起来,也许老姐的“横刀夺爱”,也算得上是替自己在情字关头“挨”了一刀吧。要不然,现在“伤痕累累”的肯定就是自己啊!不过,为了安慰俩个“当事人”,她还是“出手”了:
“唉,我说你们俩挺大的一个人呀,没必要都为这个么破男人再去寻死觅活的吧?我就知道,世上的男人没有一个靠得住的,都一个个花心大萝卜一样的有钱就变坏。我算是看透了,这过日子啊,靠来靠去的最可靠还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如梅啊,不知道我姐之前说的你有没有认真的考虑过啊?”
“这是什么跟什么嘛?没轮到自己的头上,就站着说话不叫腰酸的啊。如梅初来乍到的,你老提这事干吗?好象急着要让她跳火坑一样!做人还是要厚道点,我的好妹妺呀。”颜静毕竟是对强超付出过真感情的,所以听着妹妹关于强超的话不免有些刺耳,但做人的本份对新来的颜如梅她还要是尽到的。
“姐,我觉得你有点太敏感了吧?好象我这个做妹的就是不地道的坏人了?哈哈哈。幸亏咱跟如梅还是校友啊,要不然她可就得对我要好好考验考验一番了。不过,说实在话,咱们女人啊,实在没必要纠缠着男人们的那点事,眼前的厂里情况也不允许啊。我说的意思,就是能不能我们三人在一起好好干一番,或者螺栓厂因此就时来运转了呢?”颜欢走到今天的这一步,与老姐患难与共多日,基本上已经磨练得韧性十足了。
“妹,你说的没错,有些情况我们可能还没跟如梅她说得很清楚。(面向颜如梅)这样的,我们姐妹俩虽然手握强超留下的X型特钢螺栓的国内市场的专利,也有一定的生产能力,至于这个市场有多大,反正一直是我们厂生产在打打停停的,客户要货好象就从来没有停过。也可以这么说,现在我们厂面临的最大问题是资金问题,但根本的问题还是市场问题。市场的容量是无限大的,但可能是我们厂的知名度起起落落的,给客人和市场造成了名不符实的印象。所以嘛,市场上这东西虽然紧俏,但有些客户并不一定非要找我们才行。据了解,原来跟我们厂打过交道的客户中有三分之二都开始走进口渠道了,价格比我们贵了差不多两成他们也接受。说实在话,我接触过他们所说的进口货,质量跟我们的差不多,所以这样看起来价格还真是我们厂目前最大的优势。我们姐妹俩也曾经盘算过如何在市场上去突破的,但是内忧外患的,特别是生产上一摊事一会儿就让人感觉力不从心了。如梅,正好你现在来了,市场这个东西我俩姐妹一直找不到什么好法子来打开,你在学校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的,脑瓜子一定比我们的好使,你看要不要加入我们试试?”颜静用最简短的语言来描述最复杂的市场行情和最窝火的厂里状况,几乎没有任何的隐瞒,临了“算盘顶着头打”地把公司目前最重的担子扔向了颜如梅。
。。。。。。
三人就这么没白天没夜地聊着聊着。
毕业四、五年了,三人经历了不同的悲欢离合和人情世故,现在“机缘巧合”,好不容易走到了一起,除了工厂的事,各种亲身经历和有趣话题“海阔天空”地聊着。但螺栓厂日复一日的“举步维艰”现实,很快就让颜如梅失去了初来时的“新鲜感”。
是啊,颜如梅似乎一来就马上面临着一种是继续留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螺栓厂跟颜氏姐妹“抱团取暖”呢,还是从“被窝都没捂热”的螺栓厂“全身而退”、“另谋出路”?”艰难的“决择”,所以对颜氏姐妹多次抛出的“橄榄枝”并没有马上接招。
三个女人各怀心事,现场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沉默。不过,临了还是颜如梅先发了话:
“你们姐妹俩的心思我都知道,我很感激你们姐妹俩一来对我这么推心置腹的,我想我还是留在这儿跟你们俩姐妹搭个伙一起干吧!至少比回我老汉那儿的强。不过,说来说去,市场这东西一向是最难把握的,我也不是什么营销天才,没干出成绩来就别埋怨我啊!我只是想,人多力量大嘛,我来了至少多一个人来专心去攻市场这个难关了,说不定马上能突破也不一定呢,反正我们三个臭皮匠在一堆不说抵个诸葛亮吧,起码能够集思广益吧。颜静,你刚才说的外患,不会就是强超走的时候留下来的一堆债务吧?这东西应该是赚钱的买卖啊,怎么还欠一屁股债呢?”
终于等到颜如梅表态了,而且还是颜氏姐妹期望的那种答案,自然俩人喜不自禁,再一听颜如梅“反客为主”的发问,俩人却不惊反笑了。作为姐姐,颜静感受良多,特别是对于“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强超似乎有点“身受其害”,所以她笑着“挺身而出”:
“恭喜恭喜!我们螺栓厂终于有救了!也如虎添翼!如梅,你的态度是我俩姐妹这几天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从今往后,我们三人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哈哈哈。不过,就凭你来了没几天就能提出这个深层次的问题,说明你如梅的眼睛是很蛮毒的嘛,我们厂的营销看来是有希望了。哎,这儿的好的坏的都还不是拜强超一人所赐?!X型特钢螺栓据说是他从你老汉的老板手里弄过来的,弄得有模有样是他的功劳,但差不多全毁了也是他造的孽啊。本来前两年厂里已经盈利五、六百万了,偏在走上坡路时他迷上了赌博,你说气人不气人?!那个时候为这事我不晓得劝他多少次?吵也吵了不少,就是没办法拉他回头。好了,现在倒转头里外还差别人三百多万呢。”
颜静说到伤心处,情绪有些失控,眼泪竟忍不住夺眶而出了。
“不说这些了,太伤感了,老姐。我们俩不是通过努力已经还了差不多两百来万了吗?现在如梅姐来了,我们三人还不好说吗?至少这还钱的速度会加快不少呢。不过,我有几点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颜欢马上转移了话题,目的就是生怕老姐过于悲伤。但为了把大家的注意力真的都抓过来,她算是故意买了一个官子了。
“颜欢,我看你的点子就是多啊,比较适合搞营销的嘛,要不咱俩把工作对换下?(眼睛盯着颜欢,颜欢马上双手合十,作出夸张的表情)好,那你就别吊我们的胃口了!快点说出来,也好让我们大家一起来讨论讨论啊。”颜如梅一旦抱定决心留下来,“既来之则安之”吧,参与的程度马上就“水涨船高”了起来。
颜欢虽然对颜如梅提议搞营销有事双手求饶,但等她把话说完,却没有马上答话,而是下意识地抬眼看了一下老姐颜静。
颜静从床头柜上随手抽一张纸往眼角一擦,算是抹掉了刚才的悲伤了,也算自找台阶地破涕为笑了。进而也把眼光投向妹妹颜欢。
作为妹妹,颜欢有些“想法”好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以前只当自己跟老姐做个跟班混混日子也就算了,现在有了颜如梅来“撑腰”,无形中情况就有些逆转了。不过,自己刚才这么卖关子自有自己的道理:一是为照顾老姐的情绪,一是为自己的话能够引起大家足够的“重视”。看到自己的目的基本达成了,就笑着说道:
“是这样的,我觉得我们三个人要拧成一股绳做事才得力的。要拧成一股绳嘛就得先立些规矩,叫‘先说断,后不乱’的。我的提议主要分为两点,第一点首先明确我们三人的具体分工,其次才是讨论一下我们厂的近期目标。我觉得目前我们X型特钢螺栓还是一个能不能被市场广泛接受的未知数,这样走下去风险会越来越大。这就是什么我们这两年这么忙碌却始终没把它扶起来的原因了。说实在的,我们俩在它头上也赚了些小钱,一堆的工人要养着,房租水电一样不能少,所以我们一直过着紧巴巴的日子。这样,长话短说,我提议:有钱一起赚,有难一起当,不如我们三人三一三十一三分股份,怎么样?这个股份目前可能只是个负数啊,不过相信很快就会变成正数的。至于我们三人的具体分工嘛,我想我跟我姐还是老一套,一个负责抓生产,一个负责搞质量,如梅姐嘛,就搞你的财务兼营销,怎么样?当然,我们三人之间只是既分工又协作罢了,平时哪个主管的项哪个负责来抓主意,如果其他人有异议,我们就采取投票的方式,刚好我们三人一人一票的,一旦启动投票程序那就至少得两票才能通过的哟。你们两位姐姐意下如何啊?”
颜静边听边笑着点点头,一副“全盘接受”的样子,不过吃惊的眼神中更多的是带着欣赏的意思,临了又把目光扫向颜如梅。
颜如梅却有一种“从奴隶到将军”的感觉。想着在老汉那的“待遇”和这儿的一比较,那真是体会到什么叫“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啊!哎,人生就是这样,有时候一生的父母,都难敌一时的知己哟!看来,自己这一趟冒的风险值了。当然作妹妹的想法已出,自己也得表个态才是,于是就嘿嘿笑了两声,缓缓地说道:
“我觉得颜欢虽然年龄最小,还最适合当我们三人的头儿啊!我毕业这几年,啥也没学到,啥事也没做成,唯一做对的恐怕就是今天来加入你们俩。我也很感激你们姐妹俩的坦诚,X型特钢螺栓公司能维持到今天,跟你们姐妹俩的不懈努力是分不开的!个中的辛酸只有你们自己才知道!至于未来会发展到什么样子,谁也说不好,我们三人竭尽所能就好。我初来咋到的,就不占什么股份了吧?至于市场嘛,虽然目前我一无所知,但是我得马上熟悉起来,你俩姐妹可要多多帮帮我哟。”
“啊呀,这下好了,如梅,我妹说的还比较在理,我看你也还是认可的,咱们三个人从此就强于是已经合体了啊,什么叫有钱一起赚、有难一起当啊?!必须是三一三十一的平均股啊!这是个大前提,今天在这里就这么确定了,以后谁也不要随便改变的,这样大家在一起才会干的开心嘛!至于市场上的事嘛,如梅,你放心,只要我们姐妹俩知道的你随时找我们问。不怕你笑话啊,目前的客户群还都是强超手上留下的那点人脉。这些客户平时收货本人也不来一次,只是委托物流的来跟我们对接,所以就算是他们站在我们姐妹俩面前,我们可能也不认得几个。我们最担心的就是这些‘历史遗留’下来的订单一旦做完,到哪去找客户啊?我们这东西也不是随便谁就能要得了的。如梅,你在学校笔头子厉害脑瓜子最好使,如果没有什么别的意见,那就把今天我们几个在现场说的写成书面的合同形式然后把它一个个签了。我这不是不相信谁啊,咱们精诚合作不是得有保证么?你们俩觉得怎么样?”颜静“现买现卖”,一下子就把颜欢的两点建议给完善了。
看来所谓“股份”的事已经是“盖棺定论”了。
颜如梅不想再矫情了,这东西本身在目前也就是一个符号而已,而且还只是一个负值的符号,尽管翻身的可能性会很大。她不想对颜氏姐妹再客套了,想把发言权交给颜欢。
颜欢看自己躲不过去了,就干脆“欲拒还迎”:
“我就喜欢今天这样的气氛,什么事一摆出来,每个人的态度就给了出来,以后只要这样坚持下去,没有什么事干不好的,是吧?以前我总觉得以尊重姐为主,因为我们俩如其说是管理团队,不如说亲情搭班,我做小的不听大的话,成么?(面朝向颜静)姐,我不是否定过去的一切啊,说实在话,我从你身上也学了不少的东西,今天如梅姐一来,可能产生了化学反应,我看我们三人都升华不少了!好事好事,螺栓厂‘起死回生’的日子快了,‘飞黄腾达’的日子也近了,哈哈哈。”
“颜欢你真会说,我没想到在你嘴里我还有那作用,哈哈哈。哎,说是说啊,厂里有电脑么?可以上网吗?(颜欢赶紧面露难色地摆摆手)我可是听说深圳那边已经开始有人在用什么QQ上网来找客户的哟。啊,既然没有,我觉得我们厂得买一台,网络该牵的还是牵的,别看要多花点钱,但这玩意能产生效益不是?另外我也要开东莞开个手机号的,也方便以后跟客户联系的,你们俩觉得怎么样?”颜如梅感似乎已经在这里受到了“家”的温暖,所以心中的想法也是毫无保留地。这里也正是她完全忘掉自己之前在深圳的那一套与老男人间的周旋方法和采用新的手段证明自己能力的开始。
(六十)
三个女孩子一拍即合。
从此,X型特钢螺栓公司便揭开了它生产、技术、营销三大块各有其主、各司其责的良性循环、协作发展的一页。
但现实好像总是没有“一厢情愿”的“一帆风顺”,而且总会采用不同的方式来证明来不是这样的,或者说是考验着这理想化的一切。
这不,某一天当颜如梅办完开通网络手续准备回厂的时候,一批雕龙画凤的不怀好意的大老爷们就如一群不速不客就厂门口“突如其来”!
“如梅姐,小心点,快点直接跑过来啊!”刚刚准备出厂的颜静,突然发现苗头不对,拼命地朝有点不知所措的颜如梅喊。
颜如梅一听就好像突然被激发潜能,发疯似地跑起来,速度之快,让几个大老爷们还没形成围攻之势顿时失去了作用。
颜如梅一跑到厂门口,就发现自己有点虚脱了,要不是颜静力气大点,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厂的,说不定还会败在这进厂的最后几步路上呢。
闻讯而来的颜欢,也过来搭把手扶着颜如梅一把,不过嘴里却没闲着:
“如梅,你真的有点沉啊,好了没?我们没事了,已经安全了,那般家伙想再来骚扰也进不来的。哎,让你虚惊一场了,这般家伙就会吓唬人的,这几年我们姐妹俩没少受他们的欺负啊!他们不敢明目张胆搞我们,最多逮到了也就强抱一下非礼一下而已。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好女子也不能吃眼前亏哎,所以我们出门啊,总是要带多一双眼睛的呀。”
“每次都这样躲开的啊?我不是笑话你们俩。只是觉得大白天的,有点像在演港产片场面呀。哎,这要是在深圳哪有这事啊?那些人他们不会对厂里的工人怎么样吧?”颜如梅收敛了笑容,故作严肃而认真地说道。
“切,都是些小角色,有能耐的早不在这儿‘当差’了。他们想干吗?他们不就是要证明我们这些人怕他们吗?不就只是来吓唬吓唬我们这些女孩子的吗?不过算起来,他们已经好长时间没过来骚扰了,上次来一趟还是半年前的事哟。我也有点奇怪,可能是最近手头紧了。不过,好象这么多年,也没听说他们会对工人怎么样的,我们的产品就算放在那他们面前他们都不会理的,这对于他们而言不就是一堆废铁吗?他们总有人呆在附近,可能是跟强超以前欠了他们的钱现在还有一个缺口有关。我姐儿俩也认了,这两年的多少也还了一些,我们进出还是要小心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颜静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一切,只是心中的苦衷一直是难言之隐。这会儿竟脱口而出,心里好像也痛快了不少了。
正在大家说话的时候,一位衣着性感暴露的年轻女子左顾右盼行色匆匆十分抢眼。
“看到没?这就是人们所说的‘鸡’。东莞的角角落落,到晚上多的不得了,据说东莞的色情业服务水准全国一流呢。不晓得从哪里就能冒出来这么多漂亮的女孩子?!她们的父母不晓得知道她们在这里到底干什么不?”颜欢感触良多,脸色低沉。
“哎,这些情况迟早会改变的,国家经济的发展不一定就是伴随着色情业的发展的呀,包括黑社会的这一摊,政府总有一天会动手的。我们这样子的一天天地怎么好做生意呢?要是哪天带个客户来厂里,冷不丁的遇到这事,我们总不能丢下客人自己撒腿就跑了吧?”颜如梅虽是不满,但提出来的问题也是相当现实的。
“如梅,之前我们还真没考虑这事呢。哎,也难怪,我们接手这厂吧好像还没见过一个客户呢。幸好现在把问题暴露出来了,给我们提了个醒,也是得面对现实了,不然照如梅你说的,客户不上门还好,一旦上门就什么都完完了。”颜静若有所思。
“哎,遇到这事总不能每次都报警吧?再说,就算报警,警察开个车来也要有时间的吧?只怕等警察叔叔赶来,我们自己已经伤的差不多了,所以我觉得在这一点上还是我们老办法管用,那就是‘敌进我退’、‘敌疲我打’啊。”颜欢多年来似乎已经习惯并熟练掌握了这种“游击战”生活方式。
“这么多年这么艰难的,就没想到要搬厂吗?”颜如梅沉吟半晌,突然灵光一现。
“怎么没想过呢?可是客户不是一直指定了这儿交货的么?强超之前还在滨江的工厂投入了两百多万呢。现在那儿没人管又没开工的,只怕里面的草都不知道要长多长了呢。”颜静一声长叹,算是倒出了又一压在心头的苦水。
三人聊着天,不知不觉地天色渐晚,各大楼层的霓虹灯次第打开,光怪陆离。
东莞的夜晚,又恢复了一派生猛而又繁荣的景象。
颜静、颜欢、颜如梅三人安顿好了厂里的工人后,便习惯性地来到不远处的一家酒吧想要畅饮一杯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颜静的父母和哥哥竟然前前后后打来了三个电话,把刚才还乐呵呵的颜氏俩姐妹说得一个个像雨打的梨花。
一旁的颜如梅不觉身同身受、心酸不已。
是啊,天下哪个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子女啊?!可是,自己的父母呢?
颜如梅不想再往下想,她也不敢想。她只想通过自己的努力等哪天有点成果了,就能证明自己的选择是对的。而老父老母吧,只能放在心里遥祝他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了!
一顿觥筹交错,三个女孩子都喝得有点多。
颜静、颜欢俩姐妹倒在床上就呼呼而睡了。而颜如梅不知道是酒量稍好些还是因为心事重重竟然睡不着,所以等颜氏两姐妹睡着了就抽身出来走一走。
万人空巷。
这个城市白天的繁荣与深夜的空虚一样是现实存在的。
就像自己,表面上看起来坚强无比,其实内心却柔弱得很,只能在自己独处的时候才能得到彻底的释放。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又不经意地冒出来:自己的前途在哪呢?找个男朋友?亦或等待着强超奇迹般地再次回到自己的身边?
不,这已经不是四年前的场景了。
强超再怎么样,他已经属于了颜静,尽管他现在还是“下落不明”的状态,尽管因他公司还背负着一屁股的债。但相处多日,颜如梅发现:颜静实在是对得住他强超的,而颜氏姐妹也实在是太对得住他强超留下的X型特钢螺栓厂的。
而自己则好像什么都是,又什么都不是。
自从滨江一别后,便被狠心的老汉老母推入了老家伙们的火坑里。自己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冰清玉洁的颜如梅了,已经没有资格跟颜静去抢男朋友了。
哎,人生真是变化无常啊!
如果几年前,打死自己也不相信会有今天的结果。可是,这一切又都阴差阳错地活生生地存在着。这到底是谁的错呢?!
而现在自己选择的这一条路又是对的吗?自己的营销突破口又在哪里呢?
颜如梅正想着,一只很大很特别的广告牌迎面挡在自己的面前,差点没把自己绊倒。
透过路灯淡淡的光芒,颜如梅定眼一看,原来是“深圳春季家具展销会”的广告。
深圳家具展销会?广告牌上的广告词“国际家具看米兰,中国家具看深圳”倒也有值得玩味。既然是一个即将到来的中国人的家具盛会,届时现场必定人山人海热闹无比的!
说白了,这其实就是全中国家具展示的平台和盛会。因为它肯定不仅是来来自全国各地的家具人参加,而且肯定也会有广大深圳市民的积极参与,更可能因此吸引了来自国内外的大量的家具经销商前来洽谈经销合作呢!难怪它的广告已经渗透到东莞来了啊。
颜如梅冒出来的这些想法,也不完全是自己拍脑袋的“急中生智”,毕竟自己在深圳的那些年那么家具厂老家伙们耳边给自己吹过不少这样的风。
要说“急中生智”还就在下一秒,真多亏了颜如梅学霸的头脑。
就在广告牌扑入自己眼帘的电石火光中,她就瞬间联想了许多,最终还是关联到自己的处境和目标:对了,自己不正愁着找不到客户吗?自己不正愁着把厂里X型特钢螺栓急待销售的信息发出去吗?虽然这只是一场家具盛会,但起码人气够旺,说不定其中就有自己的准客户呢?!说难听点,哪怕万人之中只要有成功的一两个,也就足够了!
对!就这样着!准备准备,过完年咱参加深圳春季家具展销会去!
当然这样做,可能存在着会被老汉或者深圳的老家伙们“认”出来的“风险”,但考虑到X型特钢螺栓的前途,考虑再三的颜如梅把这一点纳入了自己的新年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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