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上官瑞焦急的向窗外望去,潇墨莲惨白着脸跪在院子里,身形微微摇晃。
“父皇,贡珠丢失和潇王没有关系!您就让他起来吧!”
“没关系?!”皇帝上官烨听了,胡子都气的翘起来,他哆嗦着手,指着窗外,吼道,“那他为何不交代重阳夜宴,那半个时辰里他去哪了?!为何?!”
“哎呦,我的陛下,您可别气坏了身子!”李阙李公公扶着皇帝的胳膊。
“这……”上官瑞紧攥着衣摆,为何?他哪知道为何?!
“父皇,就算重阳夜宴,有半个时辰潇王不在殿里,那也不能轻易怀疑是他盗走的贡珠啊!”
他看着窗外,落落还没有把太后带来吗?潇墨莲看似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那怎么办?问他什么都不说!南夏国国主已经知道了贡珠丢失的消息,派了大殿下和玲珑谈判!现在就如同紧绷在弦上的箭,一言不合,立即开战!”上官烨站起来左右踱着步子,“你让朕怎么做?!”
“父皇,儿臣相信潇王没有窃取贡珠,无凭无据的不能冤枉了他!潇王一向体弱,外面天气寒凉,再这样跪下去,会出人命的!父皇怕因为贡珠丢失,南夏国宣战,那您就不怕潇王出事,鲲族来袭吗?”
“管不了那许多了!必须要找到偷贡珠的贼!给南夏国一个交代!”
上官烨一甩袖子不再看上官瑞:“相比南夏国,鲲族实在不算什么!”
“父皇!您是想让潇墨莲做替罪羊?!”上官瑞失声道。
身为皇子,上官烨的秉性他清楚的很,从古至今,若心不狠手不辣,如何能坐稳这个位子?
“放肆!你在说什么浑话?!”上官烨气的猛的转过身,指着上官瑞说不出话来。
“陛下!您别生气,”李阙替他顺着气,“凌王殿下,您就少说两句吧!”
上官瑞又向窗外看去,潇墨莲一只手撑住了地,另一只手扶着腿,神情恍惚。
不能再拖下去了,等不到太后,凭着一己之力,也要保下潇墨莲!
上官瑞一咬牙,后退两步,撩起长袍跪了下来。
“老六!你这是做什么?!你今日才好一些,跪下做什么?!”
上官烨瞪着眼睛喝道:“李阙,赶紧把他给朕弄起来!”
“嗳!”李阙走到上官瑞跟前,“六殿下,您起来说话啊。”
“李公公!”上官瑞推开李阙的手臂。
他一字一句的说道:“父皇!儿臣请父皇饶恕潇王!若因贡珠失窃引发与南夏国的战乱,儿臣一力承担!必将披肩挂帅,绝不推辞!”
说罢,便伏地不起。
“你……你说什么?”上官烨气结,扶着额头说不出话来,“你可知一旦开战必定生灵涂炭,百姓民不聊生?怎能轻易说出这样的话来?!”
“父皇,儿臣为潇王请愿!不要再让他跪了!”上官瑞坚定的看着皇帝。
潇墨莲在院子中,仅凭剩余的意识听到上官瑞在书房里为他辩解的声音,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还是有人愿意替他说一句话的,却不知他还有没有命,承下这份情。
皇帝还未说话,只听脚步声响,太后带着一行人来到院子中间。
江落落见潇墨莲跪在院子里,脸苍白的透明,没有一丝血色,知道他已经撑到了极限,便想要过去查看他的状况。
上官瑜暗中伸手拦住了她,冲她摇了摇头。
上官烨忙起身迎了出去:“母后,您老人家怎么来了?天气寒凉,快进屋暖和暖和。”
李公公俯身跪拜:“老奴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娘娘身边的吉祥连忙向上官烨行礼请安。
江落落见状,也跪了下来,光想着救潇墨莲了,却忘了她面对的是一国之主!
上官烨摆了摆手,示意让他们起来。
“李公公,起来吧,”太后黑着脸站在潇王身旁,“皇帝!你也知道天气寒凉!莲儿身体不好,你却让他跪在这里?!瑜儿!快将他扶起来!”
上官瑜连忙摘下自己的斗篷,披在潇墨莲身上,将他裹住,慢慢将他扶起。
潇墨莲此时已经撑到极限了,他面色白的透明,神情恍惚,那条伤腿更是毫无知觉,只得靠在上官瑜身上。
太后见状很是心疼:“莲儿,受苦了,本宫来了。”
“太后娘娘……”潇墨莲轻声叫道,便要行礼。
太后一把扶住他,在他耳边轻声问道:“好孩子,你能告诉本宫,那个送紫阡草的孩子,对本宫说了什么吗?”
潇墨莲凭着最后一点模糊的意识答道:“愿海神娘娘保佑太后娘娘福寿安康,长命百岁……”
太后一阵哽咽,眼圈便红了起来。
当初她中了蛇毒,危在旦夕。
弥留之际,有个瘦小的身影走到她床边,用小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将什么东西放在了她枕边,还在她耳边耳语,说的,就是这句话!
而放在枕边的东西,就是紫阡草!
只见潇墨莲扬起惨白的嘴角,冲太后笑了笑,身子一软,力竭倒了下去,上官瑜慌忙托住了他。
“快!快把他抬进去!”太后焦急的用龙头拐杖敲着地。
上官瑜一个横抱,便将潇墨莲抱起,急匆匆的进了御书房。
太后瞪了皇帝一眼,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上官烨手足无措的跟了进去。
李阙悄声问吉祥:“这是怎么回事啊?”
吉祥凑到李阙耳边:“李公公,方才四殿下和那位江府的姑娘找到太后娘娘,说潇王殿下才是为太后娘娘送来紫阡草的仙童。”
“哟!真的假的?”
“真假太后自然有办法辨别,您忘了之前的静北侯啦?”
李阙一哆嗦,他可没忘,当年静北侯骗了太后,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满门抄斩啊!无论男女老幼!虽说当时太后娘娘已将近古稀之年,手段凌厉的不减当年!
这皇宫里,历朝历代的君王,除了自己有那脚踏尸首爬上顶峰的本事,哪个背后没有一个杀伐果断的娘呢?!
江落落也准备跟进去,忽然被拉住了手腕。
她回头看到,上官瑞拉着她,眼神复杂。
是因为她过来了之后一直没有理他?这大妖怪怎么突然开始撒娇了呢?
江落落噗嗤一声笑了,她反手拉住上官瑞的手,拉着他进了书房。
被江落落热乎的小手拉着,上官瑞心里因为江落落看着潇墨莲焦急眼神产生的冷意渐渐散去,心满意足的跟着她进了御书房。
上官瑜将潇墨莲轻轻放置在御书房的床榻上,看着他瘦削的脸,叹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来,即使他知道没有证据,不能妄下定论,却因为痛失皇兄,变的和别人一样。
每每见到潇墨莲,就忍不住将心头的痛,转化成仇恨,肆意的发泄内心的狰狞。
他从来没想过,若潇墨莲是无辜的,这么多年,这么多人的恨意,他是如何承受下来的?
方才抱起他的时候才发觉,他轻的仿佛只剩一副骨架。
那一瞬间,他都怕他化作青烟,被风吹走。
当年皇兄出事的时候,潇墨莲也才是个几岁的孩子吧……
躺在榻上的潇墨莲气若游丝,太后握着他冰冷的手:“宣御医呀!快宣御医!”
又扭头黑着脸冲上官烨说:“皇帝,你无凭无据就冤枉好人,当初你父皇也是如此教导你的?!若是莲儿出事了,本宫饶不了你!”
上官烨皇帝忙吩咐柳彧:“听见太后说了没有!快宣御医去!快去!”
几名侍卫见潇王如此得太后欢心,便慌慌张张往外跑去。
“别去了!”上官瑞一声喝,“皇祖母,落落会医术,让她替潇王诊治。”
前几日,落落和他谈起潇墨莲日常的药被太医院的御医动了手脚,若是真让御医来治,潇墨莲怕是死定了!
“对对!江家小丫头是神医的徒弟,母后,让她治就行!”皇帝一拍脑门。
“这孩子……行吗?”太后狐疑的看着江落落。
“太后娘娘放心,潇王殿下一直都是落落的病人。”
本姑娘不行?你们皇家太医院的御医行?!怕是会往死里治吧?!
“好,好,本宫信你。”太后让出位置,让江落落坐在榻前。
一番诊脉过后,江落落叹了一口气。
潇墨莲底子实在是太差了!
整个潇王府,身边只有流云一个亲随,其余下人都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对他不管不顾,想必平日里的饮食起居更是敷衍。
外加上太医院的药方,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已到了虚不受补的地步。
原本这段时日,自己的药方已经起了作用,而这一次,基本上散光了之前累积的效果,又要从头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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