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重阳节快到了,这段时日里,上官玮果然没有再去过潇王府,江落落也渐渐放下心来。
京城的街上贩卖茱萸的小贩日渐多了起来,在重阳节,人人都会在头上插上茱萸,或是身上佩戴茱萸香囊。
江落落从永安堂早早的回江府去了,说好了今日要陪祖母吃晚饭。
她在路上看到铺子里卖的茱萸香囊好看,便顺手买了一大串,拎在手里甩着玩。
“二姑娘回来了?左将军府的白侍卫方才来了,在正厅里和老夫人说话呢,大公子和二公子已经过去了。”
看门的小厮看见江落落回来了,马上殷勤的跑出来汇报。
“白侍卫?小白昼来了?好,我知道了!”
江落落兴冲冲的甩着茱萸香囊赶到正厅,见白昼正局促的坐在正厅和江老夫人说着话,江澈和江勉在一旁看热闹似的坐着。
“祖母,落儿回来了!”
“落儿啊,快来,左将军的夫人让白侍卫给你送了些她亲手做的重阳糕。”
江老夫人心里开心的紧,自从小落儿病好了之后,府里似乎热闹了起来。
前些日子潇王那孩子来了,还留宿了。
今日来的这孩子年纪轻轻的,居然就是将军府的侍卫长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江落落走过去站在江老夫人身边,看着桌子上的食盒。
“盈盈姐亲手做的?那落落可要好好尝尝,一定很好吃,不过小白昼,你和柳儿可要看好了你家夫人,可不能让她累着!”
“江姑娘放心,属下和柳儿看着夫人呢,是夫人觉得实在是闷的慌,做着玩的。”白昼赶紧解释。
“落儿,左夫人……祖母见过一面,好像是叫曲盈盈吧?左焱那小子有福气,那女孩子温柔贤惠的,是个好孩子,她怎么了?”
江老夫人平日里不过问江落落的事,所以不怎么清楚将军府的事。
“祖母,盈盈姐怀着孩子呢,之前小白昼跑到永安堂闹事,就是为了找落儿给她诊脉。”江落落打趣白昼。
“哦?闹事?”江老夫人看着白昼,不敢相信。
白昼脸一红:“那个……江姑娘,属下当时也是万不得已,在这给您赔罪了!”
说罢,便撩起袍子冲着江落落半跪下来。
江勉捂着嘴呵呵乐着,白昼这孩子真实在!
“快起来,别跪了,落儿和你闹着玩呢!”江澈赶紧笑着将白昼拉了起来。
白昼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送白昼出来,江落落顺手拿了一个茱萸香囊,塞给白昼。
“江姑娘,这是什么?”
白昼好奇的捏着香囊,左右打量。
“这是茱萸香囊,端午节戴着可以避邪祟,你拿着玩吧。”
江落落笑眯眯的看着白昼。
如果说上官瑞是凌王府的大妖怪,这小白昼就是左将军府上的小笨狼,这孩子是有点呆,但是呆的很可爱!
白昼边走边看着江落落送他的茱萸香囊,身为将军府侍卫长,他从来没买过这种小玩意,所以这香囊他越看越觉得精巧,开心的往空中抛,然后再接住。
他边走边抛着玩,忽然一片阴影挡住了去路,抛上去的香囊被另一只手接住拿走了。
看着眼前修长的身影,白昼忙躬身行礼。
“属下见过凌王殿下!”
“这香囊……”上官瑞眯着眼睛看着手中的香囊。
他是跟着白昼一路走过来的,原本他也打算到江府探望江老夫人,顺便看看江落落。
可没想到,离江府大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居然发现江落落和白昼有说有笑的出了大门口。
看着江落落把香囊递给白昼的时候,上官瑞的心就像有一只利爪在抓挠一样。
怪不得那日她没有答应,原来还是为了“小白”。
“这香囊是江姑娘送给属下的,可不能送给殿下,若是殿下喜欢,属下可以买一个送给殿下。”
白昼一把夺回香囊,两只手捂得紧紧的。
上官瑞的心像针扎一样刺痛着。
他这么在意落落送他的东西?
“你……可喜欢江姑娘?”他低沉着嗓子问道。
白昼抬眼看着上官瑞,无辜的眨巴着眼睛点头:“喜欢啊!”
“你……”上官瑞攥紧拳头,暗暗咬紧牙。
“殿下?您怎么了?”
白昼只觉得巨大的寒气萦绕在他周围,他不禁打了个冷战。
但他不明白,为什么上官瑞的脸色一下子这么难看。
“殿下,要不要属下扶您到永安堂看看……诶!殿下!”
话还未说完,上官瑞已经走远了。
“凌王殿下真是奇怪,”白昼嘀嘀咕咕的边走边自言自语,“江姑娘人美心善医术又高明,谁不喜欢……”
江府里,江落落还在发着自己从街上买回来的茱萸香囊,根本不知道街上发生了什么。
晚上,大雨倾盆,江落落听着窗外的雨声,一点也睡不着。
明日要到凌王府为穆先生诊脉,干脆做个小玩意送给凌王殿下玩玩。
她踮着脚跑到外间,拉开帘子,推醒槿儿。
“槿儿槿儿!这么早就睡了吗?”
槿儿翻过身:“姑娘?您怎么跑出来了?”
她低头看看:“您怎么不穿鞋啊!大雨天的再着凉!”
槿儿往旁边挪了挪,让江落落爬了上来。
自己披上衣服,下床进了里间,把江落落的鞋拎了出来。
“槿儿,把针线笸箩拿过来,本姑娘要拜师学艺,你好好教我……”
“姑娘,您要学针线活?”
槿儿哭笑不得,姑娘从小到大十指不沾阳春水,哪碰过针线啊!
“您要做什么,槿儿来做就行了!”
“不行不行,虽说是小玩意,若是送人,还是要自己做的有心意。”
“好吧,那槿儿教您,这样缝……”
“啊!”
“怎么了?!”
“扎到手了!”
“……”
外面狂风暴雨,屋里温暖如春,青纱明灯,两个女孩在雨夜中说说笑笑,穿针引线……
第二日天空依旧阴沉,江落落还没睡醒,便听见院门外急促的拍门声。
槿儿打着伞出去开门,门一开,叶不语闪身进来。
“不语!你怎么来了……”槿儿一段时间没见也不语,拉着她开心的要命。
“槿儿,姑娘起了没?!”叶不语披着蓑衣,戴着箬笠,神情焦急。
“姑娘起来了,出什么事了?”
叶不语几步迈进屋里,见江落落坐在外间的椅子上伸着懒腰,“姑娘!”
“不语?”江落落揉着眼睛,“你怎么过来了?”
“姑娘!昨夜大雨,河道涨水,殿下被派去巡查城外河道,监督垫高河岸,一夜未回来,现在可能还在河边呢……”
“等等!”江落落瞬间清醒了,“你是说,凌王殿下一整夜,都在风雨里巡查河道?”
昨夜那么大的风雨!那么冷!他居然在城外大风大雨里面站了整整一夜?!
“不行!要出事!”江落落收拾好了小药箱,背好小布包,“我去城外找他!”
她披上蓑衣,头戴箬笠,骑着马一路狂奔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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