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上,刀光剑影,震落了半山红叶。
江落落手持短刀,舞的虎虎生风。
邢安根本不用武器,孙冲带来的那帮废物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拳脚招招见血,若不是姑娘说了要抓活的回去给孙冲定罪,他早一拳一个死尸了!
孙冲见近不得江落落和邢安的身,急红了眼!
打定主意要从毫无反抗能力的江澈那边下手!
他手持开山斧,刃上带风般的朝江澈劈了过去!
“兄长!”江落落清脆的声音响起。
“江澈”摘下斗篷,回身赤手握住了孙冲的斧子柄,一个反手,就将孙冲压在下面。
孙冲手臂被别在身后,回过他那肥的类似猪头般的脑袋,诧异的看向“江澈”。
江家大公子从未习武,而且身体孱弱,怎么能在瞬间制住他?!
“孙掌柜,可看清了本官是谁?!在本官眼皮子底下谋害忠良之后,你是不想活了。”
秦翼挑起一侧嘴角,双眸似钉般盯向孙冲,小麦色的脸庞上漾着得意的笑。
小爷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今日借着落儿的手,收拾了你吧!京城少了一恶霸,百姓活的更自在了。
孙冲傻了眼:“你不是江家公子?!你……你是……秦大人?!”
秦翼冷笑一声,抽出腰间的绳子将孙冲绑了个结实。
其余蒙面人见状,吓得四散惊逃,大理寺卿秦仲玄?!这是往刀尖上撞啊!
蒙面人本已四散逃开,没有一会便又聚了回来。
江落落惊诧的看到山上山下成群的野狗,大的小的都有!
体型大一些的如同一头小牛犊,龇着雪白的牙,流着口水一步步逼近蒙面人,将他们划在一个包围圈里。
秦翼和邢安也发现了异样,那两只小狗真的听懂了江落落的话?!老天爷,这也太神了吧!
两只小狗从狗群里蹦跶出来,蹭着江落落的腿。
“小黄,小黑,真的是你们?”江落落一下下捋着两只小狗的皮毛,顺便给它们取了名字。
本尊这小身板这么神奇?!前两天能和鸟说话,现在又能和狗交流!
回去再好好试试,看看能不能和别的动物沟通!
“落儿,这些是……”
秦翼不敢相信的看着两只围着江落落转圈的小狗,难道是落儿招来了这些狗,帮着他们捉拿蒙面人?
“它是小黄,它是小黑,这些都是朋友,”江落落小手一挥,“走,跟着本姑娘回去吃肉!”
那些野狗围堵着蒙面人,向山下走去。
永安堂里,江澈端坐在看诊的桌子旁,时不时向大门张望。
落儿他们此时应该已经遇到孙冲了,不知是否顺利,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小五小六的病已经好多了,小五懂事的替江澈倒了一杯茶。
“公子别担心,姑娘是有本事的人,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江澈勉强提起笑容看向小五,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小五却发觉头上的手有些冰冷,也有些颤抖,公子心里应该很着急吧。
“公子,您的药。”
乔菘蓝从后院端来一碗药。
“二姑娘吩咐了,今日公子还未服药,来不及回府煎了,就由菘蓝替她给您煎药了。”
他又从江落落的药箱里拿出一个纸包。
“还有这个,是二姑娘特意准备的,说是药太苦,公子喝完了可以吃一颗。”
这蜜饯可是食蜜园买回来的,二姑娘想的真是周到。
“多谢,乔掌柜辛苦了。”
江澈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打开纸包,笑着将蜜饯递给小五小六,这落儿,拿他当小孩子了么?
“公子可别这样说,若不是二姑娘和公子,菘蓝还猫在后院碾药呢!”
乔菘蓝吸了吸鼻子,今日公子临时决定要待在永安堂,而让大理寺卿秦二公子代替他随着二姑娘上山去了。
二姑娘临行前嘱咐过他,要好好照顾公子,一定不能辜负姑娘的嘱托!他暗地里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已经按照二姑娘的吩咐换了楹联,整修了店里,就是还未找到合适的人手看守店铺。
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响起,力度大而急切。
“开门!里面的人听好了!把打伤孙掌柜的人交出来!”
难不成他算错了?孙冲带人来了这里?
江澈站起身,想要看看门外是什么人。
“公子,您带着小五小六上楼躲一躲,我去开门。”
乔菘蓝感觉不妙,拦住了江澈。
听声音门外来了不少人,二姑娘交代了,要照顾好公子!
江澈摇摇头,转身看向小五小六。
“小五,你带着小六上楼找地方躲起来,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准下来!”
小五摆着手:“小五不去!若是那个孙掌柜来了,小五也能帮公子挡一挡!”
二姑娘是为了我们兄弟俩才打伤的孙冲,现在躲上去?还是不是男人了?!
拍门声越来越响,拍门直接变成了砸门!
江澈转头看看身后这几个坚决不上楼的人,叹了口气,一下子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门外站着一群人,为首的正是秦将军府上的公子秦羽,现任顺天府府尹。
他身着官服,手握令牌,身后站着一群身着官服的衙役。
周围的百姓见永安堂又出事了,全都围了过来,想看看今日有什么热闹可看。
见永安堂大门突然打开了,都争相往里面看去。
走出来的人风度翩翩,白衣黑发,身形瘦削,宽大的大氅穿在他身上飘然若仙。
他脸色虽显苍白,双眼却炯炯有神,他走出来的一瞬间,天地仿佛也失了颜色,世间所有的流光溢彩,都比不上这一身雪白。
“这是……江家公子江澈江思南啊!京城有名的才子啊!”
“是呀,上一次见还是好多年前,知道城东头小梨园命案吗?沈班主被杀那件事,就是他帮着抓到凶手的!那时候他还是少年郎呢!”
“谁不知道似的!只是一晃这么多年了,这公子平日里不怎么出来,今日怎么到永安堂了呢?”
“因为永安堂现在归江家大房管着吧?就昨日那个弄断孙胖子胳膊的那个小姑娘,江家二姑娘,这是她亲兄长。”
围观的人群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言语中充满了对这位年轻人的敬佩。
秦羽冷笑一声:“本府当是谁呢,原来是江府大公子!”
这坏到根的病鬼拖了这么久都不死,还挑唆自己妹妹打伤莲莲的亲戚!
莲莲在江家本来就因为是二房老爷的女儿不受待见,备受挤兑!
这次若不是孙掌柜被打伤,她还忍着这兄妹俩的欺辱呢!
想到这,秦羽就一肚子火没处发泄。
“秦大人别来无恙,今日为何突然造访永安堂?”
江澈慢条斯理的说着。
当初秦羽和秦翼兄弟两个和上官瑜上官瑞、到江府来,祖父见他们好学,便盯着他们练功。
那时他们的关系相当好,可没想到,后来竟然因为一个女人,彼此疏远了。
“为何?本府今日来,是来捉拿意图谋害永安堂孙掌柜的凶手,怎么,江公子知道凶手藏在哪里?”
秦羽眼神泛着冷意,他背着手挺着胸站在江澈面前,想将官威施加在面前的年轻人身上。
“这里没有什么凶手。”
江澈平静的说,再拖一会,落儿和仲玄他们就该回来了!
“呵!看见了没有,孙掌柜已经告到顺天府了,这是顺天府的令牌,要求缉拿凶手!”
秦羽举着令牌转了一圈,展示给周围的人看。
“若是公子不说,那本府可带人进去搜了!”
秦羽一把推开江澈,江澈没站稳,一头磕在门柱上,顿时眼冒金星,额头上红了一片。
“公子!”乔菘蓝冲出来扶住他,看着江澈通红的额头,回首怒喝,“你怎么打人?!”
秦羽冷哼一声:“碍事!”
随即一挥手,咬牙切齿的说:“进去搜!每个角落都不许放过!”
莲莲说孙掌柜被打的胳膊都断了,说的时候委屈的不行,那张娇柔的小脸都哭花了!
这江家二姑娘着实可恶,莲莲说她从小就野蛮鲁莽,经常对莲莲拳打脚踢,江家老夫人也不管,可怜莲莲从小尝尽的苦头。
不过,现在你们若再敢欺辱莲莲,我秦羽可不答应!
秦羽气急败坏的踏进永安堂,指挥着部下楼上楼下的搜着。
看到衙役们鱼贯而入,江澈忍着额头上的刺痛推着乔菘蓝。
“快进去!守着小五小六,毕竟还是孩子,别吓到才好!”
他回头望向街的尽头,落儿他们还没回来。
“公子!”乔菘蓝看了看里面,又回头看了看江澈,江澈冲他点点头。
他咬着牙一跺脚,冲了进去将小五小六护在身后。
“大人,都搜过了,没找到人!”
衙役头无奈的行礼,自家大人是被美女冲昏了头吧?
姓孙的丧尽天良,干了多少恶心事,你居然看不见?
江家大姑娘对着你流了两滴眼泪,你就晕了?
那两滴怕不是眼泪,是迷魂药吧?!
“没找到人?”
莲莲说那江家二姑娘今日会在永安堂,难不成来晚了?
“既然找不到江家二姑娘,那大公子,就请随本府走一趟顺天府吧!来人,上枷锁!”
秦羽冷笑一声,拘了江思南,任凭你二姑娘有多大本事,为了你亲兄长,能不自投罗网?!
“戴枷锁?”
衙役头目犹豫着,江公子是什么人?
那是已故镇国公的嫡孙!江家老夫人的心头肉,大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大人,江公子不是犯人,是不是就不用枷锁了?”
这一副枷锁少说也得有五六十斤重,看这江公子这般单薄的样子,哪禁得住啊!
“本府是府尹还是你是府尹?!”秦羽厌恶的瞥了一眼江澈,瞪向衙役头目。
衙役头目叹了口气,手一挥,两个衙役抬着枷锁走向江澈。
乔菘蓝手一横,拦在江澈身前:“要抓人就抓我,那天是我乔菘蓝打折了孙掌柜的胳膊!人犯就在这呢,秦大人你是瞎了吗?!”
说什么都不能让这个秦羽将公子带走,顺天府审犯人无所不用其极,那些刑具,公子哪受得了?!
江澈走上前,淡然问道:“不知秦大人要用何种罪名将在下抓进顺天府?”
秦羽冷哼一声:“江家二姑娘意图谋杀永安堂孙掌柜,公子包庇嫌犯,怎么?现在意图反抗?”
他不等江澈再说话,怒吼道:“上枷锁!”
衙役头目一激灵,只得拿着枷锁走上前:“江公子,得罪了。”
乔菘蓝还想拦着,江澈推开他:“回去照顾好小五小六,我这边不会有事的,放心。”
若是落儿赶不回来,大不了随着秦羽走一趟顺天府,又能如何?
衙役头目亲自将枷锁套在江澈身上,看着他苍白的脸和额头上那一点红肿不太忍心,确定他可以支撑住才松开了手。
“江公子,这个有些重,您忍一忍。”
看样子这江公子本身也就一百来斤重吧,扛了小半个自己还怎么走的了路?
衙役头目叹了口气,疯了!大人疯了!
江澈冲他笑了笑:“有劳了。”
枷锁压的肩头生疼,他尽力稳住身形,这么多年,什么都忍过了,这点重量算什么!
乔菘蓝在一旁含着眼泪替他扶着枷锁,想帮他减轻一些重量。
“回府!”秦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瞥了一眼江澈,转身上了马。
“公子!您不能和他们回去!”
乔菘蓝哭了出来,公子本来身体就不好,还有心疾,若是发病……
他不敢想了,死死拽住江澈的袖子,不让他走。
小五小六也跑了出来,拉住江澈的衣服:“公子!他们要把您带到哪去啊!”
小五大喊:“秦大人!昨日是孙掌柜要打死我,二姑娘才出手制止的!和江公子无关!若你要带人回去,带我去好了!”
给二姑娘惹了这么大麻烦,他心里有愧啊!
江澈柔声道:“小五,快带弟弟进去,菘蓝,看好他们,落儿不久就能回来,我不会有事的。”
乔菘蓝猛地摇着头,紧握着枷锁不松手。
秦羽一个眼神,一旁的侍卫走了过来,一脚将他踹开。
“秦大人!莫伤了无辜!”
江澈看着乔菘蓝被踢翻在地上,想过去看看他有没有受伤,无奈枷锁被衙役拽着过不去。
“公子!”
乔菘蓝爬起来追了过去,却被衙役们押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澈被人拽走。
等秦羽的队伍走远了,那两个衙役才放开他。
江澈踉踉跄跄的走着,肩头的枷锁实在太重了,额头上的伤一跳一跳的疼,心口也开始闷痛起来。
没走多远,江澈脚下一绊,身上的枷锁带着他倒了下去,膝盖重重的砸在地上。
围观的众人都倒抽了一口气,可就是不敢上前搀扶,顺天府尹,谁敢惹?!
“公子!这东西这么重,您怎么受得了?!”
乔菘蓝带着小五小六追了过来,和衙役头目一起帮他抬起了枷锁,但江澈却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只得坐在地上。
“大人!他戴着这个,都没办法走路了!”
人群中有个半大小子看不过去了,挥着拳头嚷嚷。
他娘连忙捂住了他的嘴,但是其他人也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嚷了起来。
“你们顺天府可以随便抓人吗?”
“就是,江大公子又没犯法,凭什么抓他?”
“不是重罪才戴枷锁吗?为什么要给他也戴上枷锁?”
“难道律例都是给我们这些老百姓定的吗?你们这些大官都不用遵守吗?”
秦羽一看惹了众怒,指着围观的百姓怒斥:“谁再多说一句,本府就将他押进大牢!本府看你们……”
话音未落,只听一阵掌声响起,人群中走出了三个人。
似是空中降下无形的压力,人群瞬间安静下来,自动给这三个人让出了一条路。
为首的面如冠玉,头发半束起,一身青蓝色的长袍,身披青色竹叶纹样斗篷。
此刻,这人虽然笑意满满,可周身散发着一股莫名的寒气,冷飕飕的!
他往那里一站,周围的人群就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米,然后四散离去。
他狭长有神的双眼死死盯着秦羽,方才鼓掌的就是他。
“秦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本王在十里之外就听见秦大人的吼声了。”
上官瑞嘴角向上弯着,眼神里射出的寒光,让秦羽结结实实的打了几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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