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算小吗?”晏天痕不屑地说道:“我家两只虎崽子也不过是这个年龄而已,却是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你身为主人,自己不知道教育灵宠,总有一日,旁人会替你教训!”
李墨寒微微蹙眉,道:“放任妖宠闯入妖兽苑中,打杀苑内妖兽,说起来也算有错。”
晏天痕看向李墨寒。
李墨寒淡淡说道:“既然如此,那晏天痕你这几日便抄写宗规戒律十遍,再写一份检讨书,一起交给我罢了。”
晏天痕松了口气,觉得这李墨寒当真是个公道厚道之人,便态度很是妥帖,道:“天痕领罚,当真是烦劳师兄了。”
李墨寒点点头,道:“日后做事,留些余地。殷长歌——”
殷长歌上前一步,道:“李师兄。”
李墨寒说:“你是当事人,你过会儿随我去见一下令判大人,将事情始末,再原原本本给他叙述一遍。”
毕竟是要开出几个弟子,这可不算是小事儿,李墨寒自然要禀明令判,再通告这几名弟子所在的学院院长,最终联合出具通令。
殷长歌垂下手,让衣袖遮挡住手腕,轻声道:“是。”
万法正宗开除了五位弟子的消息,第二日便传遍了整个宗门,不少弟子都对此事议论纷纷——毕竟宗门上次将弟子逐出宗门,还是几十年前风酒卿弑师夺剑。
而这次驱逐弟子的理由也很是苛刻,名曰“恃强凌弱,不知悔改”,而晏小世子带着两只白虎,冲入妖兽苑灭杀了数只妖兽的事迹,也传遍了东西南北四院。
众位吃瓜弟子们在对晏小世子表示或佩服或厌恶或畏惧之类的心情的同时,也大多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坐等他在马上到来的考核之中,被暗中蓄力的莹观潮残忍吊打的场面。
毕竟,这件事情也牵扯到了莹观潮,虽说他作为始作俑者,因着没留下太多证据,又有不少人替他作保,因此并未被逐出宗门,但仍是得了院长的训斥,且被禁止领任务足足一年之久。
若说莹观潮不恨晏天痕,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在考核开始的前一日,关于晏天痕与莹观潮之间的胜负赔率,已经到了一比二百,几乎所有人都压了晏天痕输,且在二十招之内输局的可能性最大。
晏天痕听完之后,一笑了之,且亲自前去开赌盘的坊间,将自己身上所有的贡献点,全部用来压在了自己获胜之上。
祁非情看他那般大方,禁不住眼皮子直抽抽,心惊胆战地劝说道:“阿痕,我对你也一样抱有希望,我相信你能赢,但咱们总不能把鸡蛋全都放到一个筐里面吧?好歹留点儿给自己救急用。”
晏天痕尤为淡定地说:“用不着,就算赔了,还有人养我。”
祁非情:“……”
晏天痕拍了拍祁非情的肩膀,蛮有深意地说:“你若是愿意压我,绝对不会赔。”
祁非情苦瓜脸,说:“不是,我就想不通了,你这自信究竟是从哪儿来的,好歹你和他相差一整个境界,手里面还拿着这么一把破剑,你要是能赢,天理不容啊。”
晏天痕:“……”
他怎么就这么想抽人呢?
晏天痕阴险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计,总归不会坑你。”
祁非情:“……好吧。”
就在祁非情徘徊于压还是不压之中摇摆不定的时候,尹念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他刚一站定,便一巴掌将自己的叶牌拍在了桌子上,道:“三千贡献点,全压晏天痕获胜!”
“好嘞!”
尹念的声音,引起了晏天痕的注意。
“哟,尹少。”晏天痕喊了一声。
尹念一扭头,便看到站在角落里的晏天痕和祁非情,当即便一挑眉朝这边走了过来。
“你也来下赌注?”尹念问。
“是啊。”晏天痕点头,道:“总得趁机捞一笔吧。”
尹念笑了,说:“你压的谁啊?”
晏天痕摸摸鼻子,说:“压我自己。”
尹念噗嗤笑了一声,说:“压自己好啊,就算赔了,也怪不得别人。”
晏天痕:“……你说得好有道理,但听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太爽。”
祁非情虽然见到尹念就想要拔剑,但宗门之内,拔剑本就不合适,再加上他的确好奇得很,便问道:“旁人都压阿痕输,你为何要压阿痕获胜?难不成你知道他的绝招是什么?”
“你居然还有绝招啊。”尹念挑挑眉,道:“我压你也不是对你有信心,而是想撞撞运气——毕竟现在你的赔率是所有里面最高的,万一我赌赢了,岂不是要发财了嘛。我平日太懒,贡献点所剩无几,只好玩儿大的。”
晏天痕:“……”
晏天痕不服气,说:“之前我看过了,龙尧凌光和玄子云的赔率也很大。”
“那是昨天之前。”尹念道:“你还没听说吗,就在今天早上,莹观潮放了话,说是这次定然要让你竖着上来,横着下去,不把你打到怀疑人生誓不罢休。”
莹观潮都这劲头了,想来会全力以赴,因此压他获胜的人,便更多了。
晏天痕点点头,说:“有志气,有理想。”
可惜遇上的敌人是他。
尹念故作叹息,道:“小世子,你可得挣点气啊,我全部家当都压在你身上了,你要是输了,我之后可就得去喝西北风了。”
晏天痕深情款款道:“放心吧兄弟,到时候,我一定陪你一起喝。”
尹念:“……”
尹念决定出去吹风冷静一会儿。
尹念走后,祁非情默默地将自己的筹码压在了晏天痕身上。
晏天痕茫然,道:“是什么让你突然改变了主意下定了决心?”
祁非情咬牙切齿道:“尹念都压你了,身为你的好朋友,怎可以让他压我一头?”
晏天痕抽了抽嘴角,一时之间竟是想不到反驳之言。
下完注,刚一回到宿舍,晏天痕便撞上了等在院中的沈从容。
晏天痕道:“沈兄,有何贵干?”
沈从容深吸口气,道:“长歌之事我已知晓,特来像你道谢。”
晏天痕摆摆手说:“哪儿轮得到你道谢?长歌是我的朋友,帮助他,理所应当,且是举手之劳。”
只不过,殷长歌应该不需要他帮忙便是了,殷长歌从来都是默不作声,不吭不响的,看似逆来顺受,实则是不愿意招惹是非,他一直以来都在收集证据,只等着那个时限一到,给敌人一个致命打击。
若不是李墨寒提起一年的时限,晏天痕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还有这么一条规则,而殷长歌的晶玉记载,恰恰就是在一年之前,他心思如海深,竟是能够隐忍至此,让人不免为他的心性感到佩服。
沈从容望着晏天痕,先是欲言又止,之后又说:“长歌对我避而不见,还请你替我转一句话给他。”
晏天痕抬着下巴,一副十分嘚瑟的模样,说:“你不妨先告诉我你想说些什么,我再决定是否替你转达。”
沈从容:“……”
若不是殷长歌这几天躲着他,沈从容还真不会来寻晏天痕替他做这个中间人。
不过,事已至此,沈从容便道:“沈某常年游走于危险地带,乃是一个不要命的游侠,且身负血海深仇,我与他,本不是一样的人。”
晏天痕说:“你这是在变相拒绝他?”
沈从容说:“我与他本就不是一路人,我不想害他后悔。”
晏天痕点点头,道:“行吧,我替你转达好了。”
沈从容拱手抱拳,道:“多谢。”
沈从容走后,晏天痕寻来躲在房间里面不愿意出来的殷长歌,将沈从容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达给他。
传过话之后,晏天痕说:“他若是不加上‘血海深仇’这几个字倒也罢了,一旦加上,我便觉得你还是暂且放弃为好。我有一位师兄,他便是身负血海之仇,他的性子,显而易见多了几分偏执和冷漠。虽然他待我们很好,但却与那位喜欢他的师兄,多年相互折磨,经年才修成正果,日后也不知道又能走到哪一步。”
殷长歌很是失落地叹了口气,片刻之后,虽是怅然若失,却也并不执拗,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往这处去想了。”
他有他的血海深仇,殷长歌也有属于殷长歌要做的事情。
爱恨情仇,不过云烟。
………………
考核如期而至。
这一日乃是整个宗门难得一见的盛事,原本平静的宗门一下子就变得热闹起来,还有不少缥缈城的子民托了各种关系,来到万法正宗等着看热闹。
秦城主也一样被请到了主位上。
毕竟,考核中的这批人,是万法正宗未来的希望,也有很多,是乾元皇朝未来的执牛耳之人,这些火眼金睛不知见过多少弟子的大能,自然要来分辨一下这批弟子之中的好苗子。
为了让场面更好看一些,且调动大家的热情,所以武道考核被安排在了第一位。
比试是按照抽签顺序来的,晏天痕排的还算靠前,当日下午就能轮到他。
参赛的弟子,大多穿着最新的法袍,手持不知被抚摸了多少次的法宝,一脸正经严肃宛若奔赴的不是练武场而是疆场的表情,凝重地上了高台。
道门的比试是有趣的,也是让人热血沸腾的,毕竟这可是真刀真枪的对战,一不留神就能见血,还能见到各路子的风格,让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蔺玄之坐在主位上,旁边的天枢剑圣道:“我还记得,当年你的考核。”
蔺玄之道:“我原本抽到了晏寰宇,与他比试之后,你却说我欺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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