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天痕回去之后,便直奔商街。
万法正宗相当于一座城市,里面的街道鳞次栉比,生活区学习区和商业区界限分明,什么外面想要买到的东西,都能在这里买到。
弟子们可以租赁店铺来做买卖,但最大的铺子自然是学院自贡的。
店铺的名字就要灵草阁,晏天痕在这里直接大手一挥将所有四级到六级最常见的灵草种子全都买了下来,四级之下的,他在蔺玄之那边的灵草田圃里面已经见到了,倒是极为齐全。
四级到六级的灵植,倒是能够在灵草阁买到,等级若是再往上,怕是就极为难寻了,想要买入,需得先加入丹师盟会,登记在册,才能有买到灵植的机会,亦或者是到大宗铺子进行专门的契约买卖。
不过,这是寻常的路子,晏天痕既没有加入丹师盟会,也能将那些灵植搞到手。
他想要,自然有人会帮他寻找,只是在万法正宗,他能用之人少之又少,只能靠自己托人寻找。
每样种子买的不多,一共买了五百多粒种子,晏天痕兴冲冲地便去找华容剑仙。
蔺玄之大概是心情好,有比较闲,所以与晏天痕一起亲手将这些灵植种入土壤。
晏天痕采买种子,将几乎所有贡献点悉数耗光,他便只能寻求赚钱的出路,思来想去,他觉得还是自己的老本行——卖丹药比较靠谱。
只是想要卖丹药,必须得先租赁店铺,还得雇佣帮忙记账、做卖之人,全套流程下来较为麻烦,晏天痕暂时将此事延后。
晏天痕这几日都留在蓬莱岛上,只是他与蔺玄之并不会说太多的话,蔺玄之练剑打坐,参悟剑道,他也要炼丹辨药,修习道法。
两人虽然距离甚远,也无太多交集,但在晏天痕心中,总是有种难以言说的亲近感时不时便从心底冒出来。
他从未见过蔺玄之待其他人如此,他便想着就算是受了师尊所托,他在蔺玄之心中,恐怕也是特殊的那一人。
他对此,既感恩,又惶恐。
就这样一晃三日过去了,外面的时间也走到了该去上课的时候。
晏天痕便离开蓬莱岛前去学院上课。
他刚一踏入课室的门,便被无数双视线齐刷刷地盯住了。
晏天痕:“……”
看来华容剑仙很受欢迎。
………………
蓬莱岛上,晏天痕方才离开不久,便有人前来拜访。
来者乃是东院院长万眠棠。
万眠棠自从那次在煞阵之中与蔺玄之一起破阵之后,便总是三天两头地往蓬莱岛跑,他不喜欢练剑,也不喜欢弹琴,只喜欢对弈喝茶。
万眠棠每次前来,都要缠着蔺玄之对弈几盘。
虽然万眠棠对下棋有着谜一样清奇的热爱,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的下棋技术很烂,非常烂,烂到蔺玄之都有些不想与他继续下了。
蔺玄之说:“你为何不去找旁人下棋,非要来折磨我?”
万眠棠翘着嘴角,将自己的最后一步路亲手封死,道:“那些弟子们和我下棋的时候,下的莫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像是若是赢了我之后,我就能把他们给吃了似的,也就你敢赢我一盘又一盘了。”
蔺玄之收了手,道:“你该不会是只来找我下棋吧?”
万眠棠笑道:“当然不是,若我只把你当成个打发闲暇时光的人,岂不是对你的极大侮辱?我是有事相求。”
蔺玄之说:“若还是之前的那件事情,我的答案依然不改。”
万眠棠说:“别这样,不过是个地阶甲字级别的煞阵而已,以你我的实力,必然能够成功破阵。”
蔺玄之望着万眠棠,说:“你若是有这个自信,就不会来找我了。地阶甲级的煞阵,至少也要让修为到达地阶宗师境才能有把握活着出来,剑宗境界,整个万法正宗都没有一人。”
万眠棠说:“若是不破地阶甲字级的煞阵,天字级别的煞阵更不可能打开了,我们连窥探天阶一角的机会都没有,你不觉得特别遗憾吗?”
蔺玄之说:“比起这种遗憾,我宁可多活几年。”
万眠棠显然有些失望,说:“没想到,连堂堂华容剑仙,都是如此怕死之辈。”
蔺玄之淡定道:“不怕死的人,现在都已经作古了。”
万眠棠:“……”
蔺玄之微微蹙眉,道:“你为何非要不停地挑战煞阵?你若是想去送死,法子多得是。”
“你知道我不是送死。”万眠棠说:“否则我一个人就进去了。”
蔺玄之摇了摇头,道:“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去的。”
万眠棠再一次鄙视道:“没想到你竟是如此怕死。”
蔺玄之点点头说:“是啊。”
万眠棠:“……”
看来今天是说不通了,既然这样,那他明天再过来说一说吧。
万眠棠便不再提及煞阵之事,而是像是话家常似的说道:“之前在煞阵之中,我就觉得你与晏家那小子关系不一般,如今看来,你们关系的确很是可疑。”
蔺玄之说:“我与他家长辈乃是故交,关系好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
万眠棠笑了笑,状似随意道:“这几日院中关于晏天痕与你关系的猜测,可谓是千奇百怪,说什么的都有,但大多都觉得是烨王世子打算拉拢你入世,对你不怀好意。”
蔺玄之道:“看来东院的课业压力太小,修炼太过轻松,才让他们有这么多闲话可说。”
万眠棠点点头说:“我也这么认为。不过说起来,作为院长,我还是要为自家学生考虑的。你若是对他好,就莫要与他牵扯太深,否则他早晚有一日将会成为众矢之的。”
蔺玄之默了默,道:“日后我再与他相见,便不让旁人知道吧。”
万眠棠:“……”
万眠棠有种扶额的冲动,道:“你不觉得,你对他太好了吗?”
蔺玄之说:“这便算是好了么?”
他还能待他更好,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万眠棠有些语塞。
蔺玄之看着万眠棠,道:“宗门内的弟子如何说我,倒是无所谓,可若是欺负了他,我这边是不愿意的。我若是不知道就罢了,一旦让我察觉,我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万眠棠禁不住心中一惊,心道这恐怕不单单是因为故旧所托。
万眠棠笑了笑,说道:“你都多大年纪了,竟也打算和小孩子们计较。”
蔺玄之将棋子慢慢挑拣放到棋篓里面,慢条斯理地说道:“年龄倒是也相处不了太多,说不定你的弟子里面,有的人年纪比我还大,我若是对他们做些什么,也算不得是以大欺小。”
万眠棠盯着蔺玄之那张看不出年龄的脸,道:“你究竟年龄几何?”
蔺玄之想了想,说:“我自己也已经忘了。”
万眠棠:“……”
万眠棠禁不住问道:“你当真不打算随我一同进入地阶甲字级的煞阵?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蔺玄之将最后一颗黑子收入棋篓,想都不想便道:“不想死,不去。”
万眠棠:“……好吧。”
………………
一月之后,交作业的截止日期到了。
除了晏天痕和童子书之外,整个东院的初级弟子并无一人完成先生布置的课业。
不少弟子都垂头丧气的,显得闷闷不乐,连教室的气氛都显得沉闷了许多。
黎先生上课前便检查了课业,他并未做太多评价,只是将每个弟子的完成情况记录下来,并且挂在教室的后墙上面。
上课之后,黎先生道:“这堂课我们炼制丹药,现在将你们的丹炉拿出来。”
作为丹师,丹炉这种东西就相当于剑修的剑,是要随身携带的。
学生们纷纷将自己的丹炉拿出来。
只有童子书很是羞涩地说道:“先生,我并没有属于自己的丹炉。”
此话一出,数双眼睛齐刷刷地落在了童子书的身上。
就连晏天痕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童子书乃是丹门考核的第二名,他炼丹的水准颇高,只是炼制的那些丹药,等级都不怎么高罢了。
他对丹道也颇有自己的感悟,四位先生们不管布置什么课业,他都能极快极好的完成,还总是对同学们不吝赐单教,不少弟子都对他印象极好。
晏天痕倒是和他并无太多接触,毕竟他这些日子,一有时间就往蔺玄之那里跑,名义上是照看他的灵草,实际上是希望能多和蔺玄之在一起。
童子书说完,黎先生微微一怔,道:“怎会?那你之前炼制丹药,用的是什么丹炉?”
童子书说:“我用的丹炉是租赁学院的,每日一个贡献点,只是前些日子,我买了不少灵草,还买了一个储物袋,一不小心将剩余的贡献点花个干净……”
说到这里,童子书的耳朵有些发红,略显羞耻,道:“对不起,我实在是太穷了,连来这里的路费都是在丹铺中打工好不容易凑齐的,所以一直也都买不起丹炉。”
学生们顿时哗然一片。
众所周知,丹师和器师乃是最烧钱的,一个家族想要养出一个真正能扛鼎充当门面的丹师,零零总总算起来,光是丹炉和灵草,就要消耗数以百计的灵石,甚至更多。
所以绝大多数的丹师,即便不是富人,也绝对不是穷人,万法正宗的弟子尤为如此。
丹门气氛浓郁、地位较高的西院和南院那些弟子自不必说,其中十分之一都是天族弟子,剩下的一半都是世家弟子,即便是丹门落寞的东院,也大多数都是衣食无忧之辈。
没想到,这年头竟然还能寻到一位如此贫寒的弟子,这可称得上是稀罕了。
一位弟子禁不住说道:“你如此贫寒,家里人竟是支持你走丹道,也是不容易啊。”
童子书说:“我是孤儿,从小到大并无家人照拂,也没人阻止我修习丹道,而且,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我就将所以的钱,都用在购买灵草上面了。”
其他弟子便都炸了锅。
这个问:“那你的丹道,又是如此学得的?”
童子书说:“我是偶尔有一次去山中采药,遇到了一位老道,他说我有灵根,便将一本丹道的秘籍传给了我,从那之后我便开始自行摸索,慢慢的也就学会了炼丹。”
弟子们皆是一脸震惊,再看童子书的眼神已经充满了钦佩。
他们莫不都是专门跟着专门请来的师父修习炼丹术,又有着家里人的全力支持,还从未见过条件如此艰苦还能自学成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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