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家一时之间人心惶惶,不少青城的其他家族都在给蔺家施压,要求他们将事情查个清楚,并给他们一个交代。
蔺润如正因此事搞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蔺玄之回来了,非但他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串人。
在场的众人除了晏重华和印星离之外,名字对于蔺润如而言都不算陌生,包括穿着个绿袍子张了张娃娃脸的夏小蝉。
蔺润如完全展示了身为蔺家家主见多识广的风度,并未表达出任何多余的情绪,很是妥当地欢迎众人的到来。
晏重华对外自称是一名散修,印星离为了防止被人盯上,所以换了一张脸,自称是揽月尊人的朋友。
蔺玄之一进城就发现不对劲儿了,此时他才问道:“青城究竟发生了何事?缘何大白天的路上行人就这么少?”
非但人少,还各个都像是在赶路似的,走的飞快,脸上的表情也略显惶恐不安。
蔺润如叹了口气,口吻复杂地说道:“此时一言难尽,我们还是先行进屋再好好说道一番。”
众人随着蔺润如进了屋内,蔺润如详细地将此事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
蔺玄之听完之后,便觉得处处都是疑点,先不说季兰君和蔺留春一前一后成为刽子手的可能究竟有多大,光是凭着季兰君的修为,怕是有些弟子她绝无可能无声无息地杀了。
蔺玄之微微皱眉,道:“我能去见一见四长老和季婶娘吗?”
蔺润如点点头,道:“我已经询问过他们了,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尤其是留春所言——我事后也专门检查了那打更人的脖子,上面却并无牙印,不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留春的话,我虽然信,可拿出去却站不住脚啊。”
晏天痕也满脸狐疑,道:“四长老绝不可能做这等事情,此时很是蹊跷古怪,想来是有人故弄玄虚,来诬陷四长老和季婶娘。”
蔺润如说:“只是,谁会做这种事情?如此做的好处究竟在哪里?”
幽冥道:“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想来是要有大动作了,可得提前防范啊。”
揽月尊人看着幽冥,道:“这行为,你觉得和魔修是否有关?”
幽冥摇摇头,道:“不好说,手法倒像是魔修的,但没见到尸体,我也不敢下定论。”
蔺润如连忙拱了拱手,道:“还烦劳诸位费心了。”
事不宜迟,蔺润如马上便带着蔺玄之前去祠堂和蔺留春、季兰君见面,刚出门走在路上没多久,便迎面遇上了白夫人。
白夫人依然是一副冷冷清清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只是她举手投足之间却是多了几分风情。
白夫人见到蔺玄之等人,视线朝着他们打量了一圈,勾起唇角说道:“好久不见少主,如今五洲大陆恐怕没人不知道少主威名了吧?”
蔺玄之可是拿到了三样法宝——重莲盏和四方印就不说,前者纯粹是因为运气好,后者除了他们之外,其他人连毛边都没摸到,至于三足天雷鼎,天极宗那边已经放话,说是蔺玄之已经杀了印星寒,将此样法宝抢到手中。
如今不少人都在暗中组织势力,准备拿下蔺玄之的项上人头。
蔺玄之这一路从南洲回到东洲,其中历经的艰险不必赘述,也幸好有晏重华修为高、法宝强,才护得他平安归家。
蔺玄之淡淡回道:“出名非我愿,全赖那些人太过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
白夫人脸色僵了一僵,勉强地说道:“少主一走了之倒是好了,蔺家这些日子,也不知被多少人踏破了门槛,少主不该说些什么?”
“既然一切因我而起,那修门槛的钱,便自然是由我出了。”蔺玄之转而对身旁的一位侍童说道:“从我库房里面拿钱,直接交给白夫人。”
季兰君被关押之后,蔺家的管家之权便落到了白夫人的手中,修门之事,自然是要交给她来做的。
白夫人闻言,觉得蔺玄之比以前更会与她作对了,这一手四两拨千斤的功力甚是强悍,这可不是什么好迹象。
白夫人又转而将话题引到晏天痕身上,道:“外界传闻,晏天痕乃是魔族,还在天泽秘境杀了不知多少正派弟子,可有此事?”
晏天痕腼腆地笑了笑,道:“当然不是真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他们嫉妒我大哥手中法宝多,人长得又帅又美,便想要将我取而代之,故意散播谣言,白夫人该不会是信这等挑拨离间的低级谎言吧?”
幽冥点点头,道:“白痴才会信。”
白夫人非常勉强地笑了笑,道:“当然没有。”
若是说她信了,岂不是显得她是个轻信挑拨离间之言的白痴么?
而且细细打量下来,晏天痕似乎也没什么魔气。
白夫人定了定神,望着蔺玄之道:“那位从九界来的神机子,当真是你杀的?”
不等蔺玄之回答,幽冥便道:“是本尊杀的,若是有人想寻仇,便来寻我就好。”
白夫人笑道:“怀玉尊人果真是艺高人胆大,旁人告诉我的时候,我还想着玄之的修为哪里能杀得了神机子,原是如此,既然几位还有事情要做,那妾身就先不打扰了,告辞。”
白夫人离开之后,蔺玄之忽而问道:“这段时间,三长老和白夫人可有什么异动?”
蔺润如摇摇头道:“和往常一样,虽然不太老实,但也不会有太大动静,看不出什么。”
话题一带而过,众人很快便来到了蔺家的祖祠。
蔺家的祖祠处于蔺家背靠的珞珈山山脚下,是座整整七层楼的塔,塔的十二个角上层层挂着角铃,这些年来倒是从没有响过。
祖祠的牌位处于第七层,蔺家弟子每隔十年都会前来拜谒一次,能够被安置在祖祠中的,全都是对蔺家做出了不小贡献之人,只是有些牌位上面的名字看起来非常模糊,大约是施了法术的缘故。
之所以将季兰君和蔺留春暂时关押在祖祠中,便是因为祖祠有另一个用处,便是镇压魔物邪祟,也不知是谁透了风声说是蔺润如和季兰君被魔物附体,非要将他们关在此处,蔺润如一方面为了保护这两人,二来也是为了让众人心服口服闭上乱传谣言的嘴巴,便大手一挥将两人送入塔中。
蔺玄之望着这不高不低的塔,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
当他们靠近塔的时候,突然之间,那些从来不曾响动过的角铃,竟是哗哗啦啦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还歪歪斜斜地胡乱转动。
然而此时此刻,天高气清,连一丝微风都不曾有。
蔺润如却很是淡定,扫了眼晏天痕,道:“一旦有魔物靠近,这角铃便会响起,发出警告,待到进入祖祠,角铃就会停止响动,并不会伤害什么。”
晏天痕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蔺润如接着道:“不必担心,我早知你身份。”
晏天痕感激地对蔺润如咧嘴一笑,率先进入了祖祠之中。
角铃的声响停了一瞬,紧接着便又响了起来。
蔺润如:“……”
蔺润如朝着乔装打扮之后的晏重华和印星离看去,虽然半眯起来的眸子里面看不出什么多与情绪,但他的意思很是明显。
就在这时,幽冥抬起步子便走到了祠堂之中。
角铃再次停止响动,并且始终再没响起来过。
蔺润如:“……”
他似乎有些凌乱。
蔺玄之看着这位面色不怎么好看的长老,好心解释道:“其实,怀玉尊人便是阿痕的爹,他自然是站在阿痕这一边的,家主不必过虑。”
蔺润如很是意外,却很快点点头表示理解:“原来如此。”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有些人,有些身份,不必太过在意。
祖祠里面的光线很是暗淡,周围都是粗壮的柱子和封闭的窗子,空气中具是淡淡的焚香气息,这种香味很是特殊,据说是一只可以燃烧千年的长明烛散发出来的馨香。
蔺留春和季兰君被关押在塔的负层。
这祠堂很是有古怪,之所以每隔十年才入塔祭拜一次,便是因为祖宗留下了戒语,说是每隔十年的祭祖之日,塔中的邪祟才会因蔺家列祖列宗的镇压而不敢出来害人,其他时候,蔺家祖宗不在,塔便是那些邪祟的天下,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有邪祟出来害人,所以即便有魔物擅闯,祖祠也不会阻拦,摆明了要让擅闯之人有来无回。
当然了,这些年来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弟子不听劝告兀然进入塔中的情况,只是那些人无一例外地全都消失了——没错,寻不到尸体,全都消失不见,不知死活。
二层以上是禁区,就连蔺玄之也从无进去过。
他们今日自然也不会进去。
塔中没有楼梯,若是想上下楼层,只能依靠传送阵。
站在传送阵上,很快众人便到了负层。
这里看起来和上面的空间等大,八方有不少独立的房间,中间是空地,听到动静,两扇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蔺留春和季兰君同时出现,见到蔺玄之等人,露出了相似的表情——总算是等来了人。
季兰君到底是个充满母爱的女人,一见到蔺晏二人便开始询问家长里短的,蔺玄之一一作答此处不必赘述。
聊了些家常拉近距离之后,话题徒然一转,落入了这几日的奇怪事情上。
蔺留春也很是百思不得其解,道:“那枚玉佩,我原以为是我在救治那个打更人的时候,他偷偷拿下的,但后来想想绝无可能。先不说他的气息的确已经时断时续,快要不行,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便是他的修为,就绝对不可能突破玉佩的禁制,在我毫无察觉的时候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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