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天痕瞪大眼睛道:“九界来者,是个什么人?”
任扶摇想了想,说:“是两个极其厉害之人,其中一个,他只需要一招,就能将整个山头给打成粉末,另外一个,竟是通古博今,不管什么事情,让他掐指算上一算,便能看的清清楚楚。不过,第二位来者,为人倒很是傲慢无礼,即便是面对我爷爷,也丝毫没有尊敬之意。那人不经常出现,除非有什么事情,他才会主动找上我爷爷。”
还有一句话,任扶摇没好意思是,任宗主对那个人,可谓是言听计从,甚至在他看来,有些谄媚讨好的意思在里面。
“难不成,第二个人,乃是一位窥天者?”万倚彤凝眉问道。
北弑天冷哼一声,道:“博古通今,占卜问卦,怕跑不出窥天者了。”
除了自家师父揽月尊人之外,蔺玄之可是对任何窥天者都没什么好感,更别说是能和仇人挂上边的窥天者。
蔺玄之道:“你可记得他们二人的容貌?”
任扶摇点点头,道:“我见过他们几次,自然是记得的,你若是想知道,我可以将其画出来给你看看。”
蔺玄之拱了拱手道:“有劳了。”
上辈子,他始终没能确定任不吝究竟是如何得知阿痕身上秘密的,如今想来,倒是极有可能遇到了从上界的来者,而这个来者——怕也不是什么善茬儿!
而且,若那位窥天者乃是从九界而来,恐怕即便他不是窥天世家之人,也必然知道窥天世家十四年前所做出的那个惊天预言。
蔺玄之并不知晓那人是否已经知道晏天痕便是那个乱世魔星,不过,这并不妨碍蔺玄之已经动了杀念!
上辈子,任扶摇是如何得知阿痕身上隐藏的秘密的?
那窥天者,是不是透露之人?
蔺玄之细细一想,眼眸便沉了下来。
此处缺笔少墨的,画画一事,只得作罢。
元天问问道:“任少宗,你们又是如何知道,该如何进入封魔大阵的?”
“自然也是那个九界来人告诉我们的。”任扶摇眼睛眯了眯,道:“他似乎对着封印很是了解,只是在万兽魔林外面占了几日的星象,便知道这封魔大阵的入口大体是什么模样的。只是,更细节的地方,他却是不清楚了,只需得我们来自行摸索。”
而摸索的结果,似乎并不太好。
冷寂雪忽然说道:“可是,若宗主已经派你们前来万兽魔林,那又何必让我带人前来寻你?他明知,我不可能知道你去了何处。”
说到这一点,气氛就又有一丝丝的尴尬了。
任扶摇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让你来做什么,当我看到你与阿晋也在的时候,我还颇为不解。”
皇甫晋面色沉沉,像是要下雨似的,道:“还能有什么原因?任宗主打得一手好算盘,借着这么个由头,想要除掉你罢了,以你的修为,想要独闯万兽魔林,无疑是送死。”
“是啊。”晏天痕心有余悸道:“若不是我们来得及时,怕是冷大哥,已经成了那些藤条人之下的亡魂。”
冷寂雪心中也隐隐有这种想法,但他却想不明白,他又有什么地方,挡了任不吝的路。
任扶摇也是同样不解,皱了皱眉头,道:“这件事情,待到我们出去之后,我必会找宗主,问个明白。”
别说是冷寂雪,就连任扶摇都没搞懂,任宗主究竟非要得罪冷寂雪做什么,不过,想也知道,这种时候让冷寂雪带人潜入万兽魔林,便是不想让他活着出去。
皇甫晋冷冷道:“你最好能问明白,你若是问不明白,我便要亲自去问问究竟了。任宗主似乎忘了,冷寂雪出了是天极宗的弟子之外,还是我皇甫家的养子,任宗主这般作为,怕不是在给我皇甫世家,立下马威吧?”
任扶摇摸摸鼻子,觉得自己也挺无辜,但冷寂雪恐怕比他更无辜。
皇甫晋在整个天极城,都是出了名的有魄力有威仪,什么事情但凡牵扯到世家,就成了大事情。
看样子,皇甫晋是铁了心要给冷寂雪讨回一个公道了。
任扶摇便更是将此事放在心上,他郑重地说道:“你们放心,我说到做到。相信宗主会是听信了一些人挑拨离间之言,才会做出这等糊涂事情。”
蔺玄之蛮有深意道:“任少宗,任宗主是个怎样的人,想来你比我们更清楚,有些事情,你可是要好好掂量掂量,切莫破舟沉船啊。”
任扶摇心神一凛,道:“我会的。”
这些年来,任不吝做的一些事情,任扶摇心中还是有数的,只是,那人是他的爷爷,他总不能违背他的意愿。
有了任扶摇的加入,众人又多了不少帮手。
蔺玄之将他们得到的一些情报,挑挑拣拣地给任扶摇说了个大概,并表示当务之急便是将那个叫“小猴子”的小孩儿找出来。
任扶摇一听蔺玄之的形容,便知道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小猴子,究竟是什么人,巧合的是,当他们第一日进入这重月城的时候,也一样有一个同样着装打扮和高低容貌的小孩儿,与他们搭话。
只是,魔岩见到那只碰到他脚尖的球,却是一脚将球给踢坏了去,十分不耐地看着那个幽幽盯着他的小孩儿,他们根本没和那小孩子搭上话。
蔺玄之闻言,不得不感慨那魔岩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来了别人家的地盘上还如此放肆撒野,简直是自己找死。
任扶摇回去之后,便派了他的下属在整个重月城中寻找蔺玄之形容的那个抱球小孩儿,一找就是一个月,然而也不知道那群下属是没什么心思来找个小孩儿,所以没尽心竭力的,还是因为那小孩儿的确是藏在了什么地方死活不出门,反正一个月之后,几十个人仍是翻遍了整个重月城,都没见那小孩儿的影子。
除了那小孩儿之外,那位少城主就成了重要人物。
蔺玄之每日都要去城主府门口瞅瞅,然而他仍是没有太多突破,不过,在还剩余半个月就到所谓了少城主生辰日的那天,蔺玄之和晏天痕前去城主府碰碰运气时,总算是听到了不同的回答。
前面的对话,和第一次蔺玄之与城主的对话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然而,这次蔺玄之不知为何,突然提起了少城主——
“尹城主,再过半月便是少城主的生辰日了吧?”
原本,他只是随口一提,想要问问那少城主究竟为何如此受重月城的百姓们厚爱,没想到,他刚一开口,尹城主的面色便腾然大变——
“多谢晏少厚爱,小子便不劳你挂心了!”
说完,尹城主大手一挥,道:“将他给我轰出城主府大门,以后他再投拜帖,便直接扔出去,狼子野心,卑鄙小人,该死,该死!”
于是,蔺玄之和晏天痕第一次被城主府的士兵们打出了八丈远,城主府的士兵一个个对他们都是怒目相向,仿佛他们做了什么穷凶极恶之事一样。
蔺玄之拉着晏天痕扭头就跑,两只虎崽子跑得比他们更快,一溜烟的功夫就已经没了踪影。
到了安全地方,晏天痕和蔺玄之对视着,双双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不为别的,他们方才是真有点担心会被尹城主当成魔岩那号人,给直接绑起来压到地牢里面。
蔺玄之的感觉也很是清奇,他虽然不曾和此处的任何一位士兵真正过招动手,但他就是隐隐有种第六感,若当真打起来,他必然不会是这些人的对手——
若是蔺湛曾给蔺玄之提起过游戏中宛若开挂一般永远打不死的NPC,恐怕蔺玄之便能心下了然了。
有些人,是注定打不死的。
蔺玄之与晏天痕回去之后,两人将在城主府的事情,告诉了其他同伴,但是分析了半天,只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便是,所有的矛头,全部都指向了同一个人,那人便是少城主。
可是,他们连城主府都进不去,又何谈少城主?
而且,这重月城的人,虽然一个个都几句话离不开少城主,却没有一个人真正见过少城主,且他们翻来覆去,也不过是在计算着日子。
比如,距离少城主的生辰日,还有两个月。
距离少城主的生辰日,还有一个月。
距离少城主的生辰日,还有三天……两天……一天。
今日,便是重月城少城主的生辰日。
城中之人一改之前如常的过家家举动,竟是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挂起了喜庆的红灯笼,而且,蔺玄之还眼尖地发现,一位三个月都不曾换一件衣服的大汉,竟是换上了一件纯白色的新衣,上面连个多余的褶皱都没有。
再观察其他人,也都是如此。
而且,令人奇怪的是,这些人的手中,都拿着一个盛满了水的容器,有的是碗,有的是盆。
蔺玄之等人今日未曾再去城主府,而是来到了重月城的城门,因为,闭合了很久的大门,竟是轰然打开,两边站满了城主府的侍卫。
姬云蔚尝试着与那些侍卫说话,可那些侍卫却像是雕塑似的,目不斜视,面不改色,直直地看向前方,姬云蔚怏怏而归。
蔺玄之等人尝试着从大门出去,却是刚迈出一只脚,便被侍卫给拿着长枪拦了下来。
侍卫面无表情道:“今日乃是公子生辰之宴,只进不出,若有事离城,且等到明日一早。”
任扶摇身边的一个修士,早已在这三个月的困兽之斗中,被磨得根本压不住自己的脾气,他便当即抽出了长剑,嘶吼一声,骂了句“你爷爷我偏偏今天就要出去”,便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城门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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