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敲了敲。
然而那个人走路并没有声音,这让屋子里面的四人都警惕起来。
“谁?”蔺玄之道。
“我。”一个挺有辨识度的嗓音传了过来。
万倚彤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眉毛都快飞到了屋顶,道:“北弑天?”
“嗯。”北弑天说。
蔺玄之看了万倚彤一眼,走过去将门打开。
北弑天走了进来,反手把门关上,他在屋子里面找了找,看到万倚彤的时候便停住了巡视。
万倚彤在面对北弑天的时候,脸上素来都不会有什么好颜色。
“你来这儿做什么?”万倚彤道了一句,又皱着眉头全是不满地说:“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难不成你竟敢胆大包天地跟踪我?”
“方才,你又得罪了几个人。”北弑天并不回答这些对他而言没什么意义的问题,而是单刀直入。
“靠,我得罪人关你屁事儿啊?”万倚彤走到北弑天身前,抓着他的衣领,道:“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开始敢管我了?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
北弑天身上有些许血腥的味道传了过来,让万倚彤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他上下打量着北弑天,抬高了声音,道:“你又去搞什么了?这次是杀人,还是猎杀妖兽魔兽?妈的……你是杀人了吧?你他妈在城里面就敢杀人吗?”
北弑天推开了万倚彤的手,往后面稍退了半步,后背靠在门上,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们好歹也主意一些,有人跟着你们埋伏在附近做法阵,大概是想把你们一举拿下。”
青竹的面色大变,狠狠一咬牙道:“妈的,一定是那群混账!”
晏天痕吃了一惊,道:“我怎么未曾察觉?”
“你当然察觉不了。”北弑天道:“他们刻意用上屏蔽气息的法器,动作也足够轻柔,不过你们不必担心,我已经将他们全杀了。”
北弑天的一张容颜,仍是介于少年和成年之间,倒不是因为他年龄太小,而是因为他长了一张天生不会显得太过成熟的面庞,即便他已经成年,乍一看上去也仍然有些少年的影子。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人,做出来的事情、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青竹愣了一愣,看着北弑天不知该说些什么。
万倚彤脸色一变,咬牙切齿地抵着北弑天,低声咆哮道:“你又杀人了?谁他妈让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杀了几个人?怎么杀的?有没有……”
北弑天默不作声且冷漠地看着万倚彤。
“你他妈的……”万倚彤说不下去了,他看起来极为焦虑,死死盯着面无表情的北弑天,道:“你给我说清楚,别在这儿装哑巴!”
北弑天开口道:“我没有装哑巴,我只是刚巧看到,所以顺手替你们解决了后患罢了,杀了几个人,我没细数,但不算少,你们得罪的那些人,怕是已经打算将你们一次性杀死,所以派出来布置杀阵的人也不在少数,不过他们的确不成气候,单兵的话,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万倚彤哑了哑,道:“有人看到吗?”
北弑天点点头,在万倚彤尚未再开口之前,他接着淡道:“不过,我也已经把他给杀了。”
万倚彤愣了。
蔺玄之微微皱起了眉头,而晏天痕则是整个人都懵逼了。
北弑天扫了他们一眼,道:“我只是来通知你们一声而已,我还有事,先走了。”
北弑天一转身,左手手腕便被一只手给抓住了。
万倚彤哑着嗓子说道:“谁要你多管闲事?我们不是说好了,不再随便杀人吗?你怎么……怎么……”
北弑天沉默了片刻,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况且,我早就知道一个道理——斩草还须除根,否则后患无穷。”
万倚彤浑身一震,松开了北弑天的手腕。
北弑天开门又关门,从来到走,前前后后不超过一盏茶的时间。
“北弑天他难道一直都是如此吗?”蔺玄之问道。
万倚彤叹了口气,满脸愁绪地说道:“小时候不是这样,只是家逢巨变,受了不小的刺激,所以才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万倚彤说完,冷笑了一声,颇为自嘲地说道:“这一下子,你该知道我为什么总是看不上他、找他麻烦了吧。北弑天这样的人,活该没人喜欢,他的心脏都是冷的,是一块冰,哪怕是熔岩都不可能捂暖。”
“可我觉得……”晏天痕迟疑了一下,小声说道:“我觉得,万师兄挺喜欢他的啊。”
万倚彤:“!!!”
看着万倚彤一脸“你他妈在开什么玩笑”的震惊脸,晏天痕摸摸鼻子,蹭到蔺玄之身旁,道:“是真的啊,你还关心有没有人看到他杀人。”
而且,万倚彤的状态,像是恨铁不成钢和担心,不像是厌恶。
不过,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晏天痕决定有些话还是不要实话实说的好。
万倚彤黑了脸,道:“你看错了,我就算喜欢咱们沉剑峰的一条狗,都不会喜欢北弑天。”
说完,万倚彤又道:“不行,这件事情我得赶紧回复禀明师父,谁知道那些只会背后放冷枪的混账,还有没有留下后手。”
顺便,他还得好好告上北弑天随意杀人一状!
蔺玄之点点头,道:“小师兄路上小心,请替我转告师父,我可能要过几天再回去。”
万倚彤心思已经不在这儿了,他随意地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客栈。
万倚彤走后,蔺玄之和青竹对视着,道:“我们也走吧。”
回到了背靠荒山的家中,凤惊羽先是蹦出来绕着陵赤骨转了几圈,还啄了啄他的鼻子,陵赤骨的眼睛顺着凤惊羽转来转去的,时不时还抬起手来,想要把这只鸟给抓到手中。
不过,凤惊羽可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每次在陵赤骨即将抓住他的时候,他都加快速度灵巧地绕开。
凤惊羽和陵赤骨玩儿的不亦乐乎。
青竹是见过这只鸟的,只是不知道他的品种就是凤凰罢了。
青竹见状,忍不住笑道:“毛毛和这阿骨,关系还真不错。”
凤惊羽一翅膀扇在了陵赤骨的脸上,啾啾啾地叫了起来,似乎是在表达不满。
青竹叹道:“这鸟到底是什么品种的?我翻遍了整个五洲志怪,都没见到和他长得相似的,这鸟看起来,倒像是快要成精了。”
凤惊羽:“……”
你才是真的成精了好不好?
他想说话,奈何在青竹面前他还得伪装成一只傻鸟,只得啾啾啾啾地愤怒叫了几句。
蔺玄之笑了笑,移开视线,落在青竹身上,他状似轻描淡写地说道:“竹子叔叔,我以前竟然不知道,你的修为已经如此高深了。”
青竹闻言,露出一个有些无奈又有些了然的笑容,道:“我就知道你早晚会问我这个问题,不过我也没打算再做隐瞒,我的修为其实一直都是玄阶,只是平日里习惯了不显山不露水。”
蔺玄之记得,凤惊羽说青竹是一只化了形的小木灵。
于是,蔺玄之接着说道:“看不出来,竹子叔叔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境界。”
青竹摇了摇头,道:“我可不是年纪轻轻,要真算起来岁数,恐怕我已经有几百上千岁了,至于具体是上千岁还是几百岁,我自己都不知道,毕竟在深山老林里的时候,也并非从一开始,我就有神智的。”
晏天痕张了张口,道:“竹子哥哥,你以前竟然住在深山老林里面?你……你究竟是什么?是紫藤吗?还是竹子?”
青竹笑道:“紫藤只是我顺手的一样武器罢了,至于竹子……我虽然名字里面有个竹字,但这和我本体可没什么关系,只是化形的那天,我遇到了危险,一只化了形的竹子帮了我,从那以后,我就给自己起了名字叫青竹。”
“原来是这样啊。”晏天痕一副恍然大悟。
青竹似乎很是缅怀地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蔺玄之本想问问他之前的那位道侣如今怎样了,但是青竹不主动提起来,他便不好询问,以免那位道侣当真出了事情,他这么一问,便又提起了青竹的伤心事。
于是蔺玄之转而说道:“那我们这几天,需要做些什么?石永泰背后的人既然已经对我们动了杀机,恐怕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北弑天说得对,先下手为强,我们不能被动。”
青竹神色一凛,道:“佣兵团那边我先行联系,不过我们也不能只等结果,昨日我去那紫城的时候,也问出了一些蛛丝马迹,我打算再回到那紫城,看看能不能从张家嘴里得出一些消息,另外,之前给我们提供灵草的那一边,我也打算去走动一下。”
突然之间,幽草居的所有生意链从各个方向都断了,这可绝对有极大的问题,处处都是突破口,想要搞清楚缘由究竟,其实并非太过困难,只是有些麻烦罢了。
蔺玄之定了定神,道:“好,张家那边我和阿痕来解决,供应那边,就烦劳竹子叔叔走一趟了。”
青竹思来想去,最终还是点点头,道:“行吧,不过你们也要小心行事,注意安全。”
…………
青竹很快便用特殊的办法和云巅佣兵团进行了联系,他原本以为云巅佣兵团要等挺长一段时间才会出现,亦或者是根本不理会他,没想到,当日傍晚,云巅佣兵团的人便出现在了玄城之中。
来的人是佣兵团团长旗云。
旗云乍一看上去特别年轻气盛,尤其是他顶着那一头栗色的刺猬头,饱满的额头上绷了个靛紫色的额带,左耳上带了个银色的小耳环,穿着一身露着臂膀的猎装,看起来就更是显得狂傲不羁了。
旗云有一双金栗色的眼睛,眼睛的轮廓有些圆,他个子挺高,至少和蔺玄之差不多,露出来的手臂上,肌肉的形状非常漂亮,既不会显得夸张,又不会让人觉得没有力量。
旗云嘴里叼了根草,走路姿势特备随意地来到了城外约定的地点。
他下巴微微抬起,朝着蔺玄之扫了一眼,多停留了几秒钟,才又转而看向站在旁边的青竹,口吻尤为吊儿郎当,道:“两年都没联系了,找爷做什么?”
青竹习惯了旗云的风格,不以为意,道:“找你自然是想要继续合作。”
旗云挑了挑浓眉,将那根草吐了出去,发出“呸”的一声,也不知道他是在呸草,还是在呸青竹,亦或者是两者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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