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玄之将段宇阳带入家门的事情,自然是瞒不过五长老的,而且这些日子,外面的风言风语,五长老也听了不少,他也因此而专门找来蔺玄之,询问了此事。
此事,五长老再看元家这架势,哪儿会不知道他们所来为何。
蔺润如眼眸微微一眯,道:“我还曾听说,元少主似乎也是有了心上人。”
“是啊。”元峥喝了口茶,啧了一声,道:“而且人家还把他给甩了,到现在都没追到媳妇儿。”
元峥满脸嫌弃地斜了元天问一眼,道:“我们老元家,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出来这种连媳妇儿都追不到的混球,真是丢了八辈子人了,我倒想看看,那个小兔崽子该有什么脸面去见元家的列祖列宗!”
“爹!你能不能别说话了!”元天问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对于他爹一言不合就当着外人的面拆他老底不给面子,表示相当不爽。
元峥挑着一边的嘴角,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儿子留,特别不怀好意地说:“怎么着?你爹我难道说错了?连喜欢个人都能搞错,我也真没见过这么傻缺的人了,出门在外,我可真不好意思承认你是我儿子。”
元天问抽了抽嘴角,索性直接对苏墨说道:“爹,你能不能管管他?”
苏墨笑道:“回去之后,我给你讲讲你爹以前办过的蠢事儿。”
元峥:“……我错了,我什么都不说了,我儿子是最棒的,谁敢说我儿子傻,我和他没完!”
元天问:“……”
五长老:“……”
论世间情为何物,不过是一物降一物。
东拉西扯了好一会儿,苏墨话锋一转,才直入主题。
苏墨说道:“这次前来,实不相瞒,其实是为了犬子而来的。”
五长老虽然已经猜到,但仍然装作不知,挑眉问道:“所为何事?”
苏墨淡淡笑了笑,说:“这件事情,还是让犬子自己说吧。”
元天问之前被剥夺了说话的机会,此时立刻开门见山道:“我来找宇阳,他是我心上人,也是我命定的道侣,此前前来,我要接他回家。”
五长老挑了挑眉梢,道:“段家大少爷这段时间,可是极为出名,听说他以男子之身怀子,而且孩子的另一个父亲,还是我家玄之。”
躺着也中枪的蔺玄之面色如常,淡淡道:“我和段宇阳清清白白的,只是朋友,天问兄可千万别误会。”
他怎么不明白,五长老这是故意挖苦呢。
元天问误会谁也不会误会蔺玄之,虽然他之前一直看蔺玄之和段宇阳走得近,因此有些不爽,但此时他对蔺玄之可谓是极为感激。
元天问有些羞愧,但仍是直言不讳道:“他腹中的孩子,其实是我的。”
五长老故作惊讶,道:“哦?”
元天问对着五长老拱了拱手道:“我正是来接宇阳与我一起离开的,前段时间,我要回去处理一些事情,所以没有随着宇阳回来,今次来此,便是要履行未尽之约。”
蔺玄之点点头,道:“宇阳在我的别院之中,不妨我现在便带你去见见他。”
元天问眼睛一亮,暗赞蔺玄之有颜色会来事儿,他早就恨不得赶紧去见段宇阳了,根本不想在这儿和蔺家长辈说这些虚的,只是两个爹都在旁边坐着,他要是不表现的好一些,怕是回去又要被絮絮叨叨说一大堆,也不好主动提起要走。
蔺玄之可是给他个完美的台阶。
元天问立刻点头,道:“那就烦劳玄之带路了。”
苏墨看了元天问一眼,道:“我和你父亲就先不随着过去了,省的吓着那孩子,你且记住,他若是心中不情愿,你也不必太过坚持,我说的是你的嘴巴——该做的事情,当然还是要做的。”
元天问忙不迭地点头,道:“我知晓的。”
反正,段宇阳若是不愿意随着他去玄城,他留在这里陪着段宇阳,也是一样的。
蔺玄之禁不住暗中咂舌,这苏墨可真不愧是个让人闻声变色的厉害人物,他那话的意思,说白了不就是让元天问继续死皮赖脸无论如何都要缠着段宇阳么。
有其父必有其子,古人诚不欺我。
蔺玄之带着元天问前去别院。
路上,元天问抓住机会低声说道:“此次的事情,你帮了大忙,我欠你一个人情。”
蔺玄之挑了挑眉,道:“你已经欠了我好几个人情了。”
元天问毫不羞愧,道:“该还的时候,我自然会还的。”
蔺玄之淡淡一笑,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客气什么。”元天问道。
若不是蔺玄之和晏天痕及时赶到,段宇阳腹中的孩子怕是十有八九保不住了,段家觉得男人怀子败坏门风,又觉得违背天道会让整个段家都遭逢大难,再加上那个阴毒的段夫人插手,段宇阳必然讨不了好。
蔺家自从升为一流世家,说话的底气便足了不少,蔺玄之将段宇阳带回自家,并非没有风险,因为段家怎可能轻易放段宇阳离开?
段家几次上门要人,都被拒之门外碰了一鼻子灰,若是换个弱势一些的家族,谁敢为了一个外人,而得罪整个青城一霸段家?
蔺玄之也是顶住了不小的压力,五长老在他将段宇阳带回家的时候,便询问他孩子的事情,蔺玄之直言不讳地将元天问卖了出去,才让五长老点头应允。
毕竟,元家少主的孩子,还是有底气一救的。
蔺玄之的别院之中,段宇阳拿着行囊在和晏天痕拉扯。
“宇阳哥哥,你跑什么跑啊,你又不欠他的!”晏天痕扯着包裹不让段宇阳走,连带着两只虎崽子也一左一右地咬着段宇阳的裤脚,不然他出门。
段宇阳无语极了,翻了个白眼道:“什么不欠他的,他人都已经跑过来的,肯定是捉我回去给他生娃娃的,我虽然想生下这个崽子,但却不想给他生!”
晏天痕摇摇头,说:“宇阳哥哥,你又说气话了。”
段宇阳啧了一声,拍了晏天痕的脑袋一巴掌,道:“你小子,胡思乱想什么呢。”
晏天痕态度坚决,抱着段宇阳的手臂撅着嘴巴说:“反正,我就是不想让你走。你要是不想见他,我就让大哥把他给赶出蔺家大门,反正你又没做错什么,就算走,也不该是你。”
段宇阳愣了一愣,想了想,觉得说的有点道理。
正在此时,元天问也踏进了别院的月门,他一眼便看到了亭亭如松站在桃夭灼灼之中的段宇阳。
“宇阳。”元天问的声音有些微不可查的轻颤。
段宇阳身子一下子僵住了,他抬头朝着门口看去,和元天问遥遥对视着。
段宇阳忐忑的心情,一下子就镇定下来。
元宝眨眨眼睛,将行囊从段宇阳的肩膀上拿下来,机灵地说道:“少爷,外面风大,有什么话还是进去说吧。”
蔺玄之走进来,微微挑眉道:“你这是想去什么地方?”
段宇阳回过神来,一咬牙对着蔺玄之瞪眼睛,道:“你他妈竟然出卖我,行,本少爷记住你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蔺玄之居然不和他一伙儿,反倒是告诉元天问这个消息!
元天问却是走到段宇阳面前,露出了一个有几分邪气的笑容,道:“这件事情,你可是真的怪不得玄之,我在接到他消息的时候,人已经在从玄城赶到青城的半路上了,即便他不告诉我,我也会从别处知晓此事,元家在这青城,也有探子,我还让他们专程给我说你的消息——我还知道你刚回到青城的时候,眠花宿柳,一连十日都在醉红楼睡的觉。”
段宇阳一下子炸毛了,瞪着元天问道:“你、你他妈竟然敢监视我?”
元天问勾唇笑道:“不,我只是关心你,好在你只是去醉红楼纯粹睡觉而已,否则,我定然亲手拆了那醉红楼。”
段宇阳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晏天痕眨眨眼睛,摸着下巴道:“大哥,我怎么觉得,天问哥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蔺玄之撩了撩眼皮子,淡定地说道:“这是自然,难不成你以为他能装一辈子的孙子?”
晏天痕:“……”
元天问闻言便笑了,眉目舒缓,俊美的五官少了几分憨厚,多了几分邪魅,他抬手将元宝手中的行囊拎在手中,视线一眨不眨地盯着段宇阳,道:“其实,我早就不该一直装孙子,我装孙子,你反而是觉得我脑子里面一根筋,傻得要命,还觉得怎么戏弄我,我都不会生气。”
段宇阳觉得这样的元天问极其危险,恨不得往后面退几步,撒腿便跑。
然而他不能。
他在元天问面前,怎么都不愿意丢了面子,显得自己太怂。
段宇阳干巴巴地说道:“我哪里有戏弄你?”
元天问点点头,道:“丹涯秘境里面,你对我始乱终弃,难道不算戏弄?”
“我操!”段宇阳震惊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始乱终弃这个词能从元大少爷口中说出来。
段宇阳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对你始乱终弃?你丫儿还能不能好了?”
元天问抬高了手中的行囊,眼眸闪烁道:“还准备畏罪潜逃。”
段宇阳说不出话来,他盯着元天问好一会儿,才嗤笑一声,道:“我就是畏罪潜逃了,怎么着?难不成你上门堵我对你负责任,我就不能甩手不干?”
“你当然可以。”元天问笑着说:“不过我可以实话告诉你,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其实从飞鸾峰上,你就该明白,我元天问是个性子执拗之人,我想要的,哪怕是不择手段,受尽唾骂,也一定要搞到手中。”
段宇阳沉着脸说:“你是在威胁我?”
元天问上前一步,按着段宇阳的肩膀,垂眸说道:“我哪里敢威胁你,我只是太想和你在一起罢了,宇阳,你一直都在拒绝我,排斥我,不外乎是因为我把别人当成了你,还伤害了你。我回不去飞鸾峰,也无法改变过去做过的错事,我更不会说什么让你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原谅我这类的话,但我今天既然来了,就绝对不会再走了。”
段宇阳听着元天问的剖白,觉得心中酸涩无比,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怎么可能忘记,元天问其实是多强势多霸道的一个男人。
儿时他在元家,只记得那个长得极好看的小哥哥,总是极有威仪,虽然年龄小,但一开口说话,旁人都是会倾身恭听,这让他崇拜又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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