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任扶摇蛮有深意地看向晏天痕,道:“敢问晏小友,那只鸟究竟所在何处?又是什么来历,什么路数?”
晏天痕真是懊恼让沈长庚活着跑出来了,可真真是后患无穷。
不过,他仰着一张小脸,面不改色,特别无辜地说道:“我怎么会知道那只鸟是什么,保不准是丹涯秘境里面,陆青璃养的鸟,专门喷火去烧不要脸的沈家人。”
“陆青璃?”任扶摇对这个名字,并未有所耳闻。
晏天痕点点头,又嗤了一声,表示对沈家的讽刺鄙视。
“陆青璃就是丹涯秘境真正的主人,被沈家老贼坑害的可怜虫!”
任扶摇眸中闪过一抹异色,暗自思忖道:看来这丹涯秘境中发生的事情,比他知道的要多得多,沈家人,恐怕在拿丹涯秘境和天极宗做交易的时候,也没和他说实话。
任扶摇道:“那只鸟,可是从你的胸前怀中飞出来的,是你的鸟。”
晏天痕睁着一双纯洁无暇的大眼睛,对着任扶摇眨眨眼,道:“可是,我的鸟还在我身上哎,哪里跑出来过?大哥说过,鸟不能随便给人看的。”
段宇阳原本还在琢磨着一会儿该怎么胡搅蛮缠想方设法脱身,闻言险些没被口水给呛死自己。
任扶摇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司灵愣了一愣,等他反应过来,顿时大怒,像是他家主人受了侮辱似的,怒道:“你还有没有点耻辱心,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说这种不堪入耳之言,简直……简直不要脸!”
晏天痕嬉皮笑脸,气死人不偿命,对着司灵做了个鬼脸,说:“这可是你家主人先问候关心我的鸟的,我好心好意回答他,你却又骂我,你这人怎么这样?”
司灵被气得糊涂了,张牙舞爪脱口说道:“我家主人说的是那只能喷火的鸟,不是你那根破玩意儿!”
晏天痕说:“你怎么知道我的鸟不会喷火?”
司灵说:“你见过谁的鸟会喷火?”
“所以说,你家少主说的那只鸟,不是我的啊。”晏天痕狡黠地一笑,又饶了回来,张口说:“我的鸟不会喷火,会喷火的,不是我的鸟。”
他这么鸟来鸟去的,把司灵给绕的一愣一愣的,司灵分辨不出他说的是哪个鸟,但知道这其中必然有那下作的玩意儿,顿时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眼珠子里面都开始有水汽打转。
晏天痕见状,撇了撇嘴,说:“好啦好啦,我不逗你了,你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怎么动不动就要哭鼻子,像个小姑娘似的。”
“你说谁小姑娘!”司灵炸毛了,冲着晏天痕挥拳头。
若不是这里人多,司灵又脸皮子薄得很,他非得和晏天痕打起来!
于是晏天痕和司灵你一言我一语地打了一路的嘴仗。
蔺玄之和任扶摇在旁边看着,任扶摇本还想多问几句正事,但看这情况……还是等这两个叽叽喳喳的小家伙安静之后再谈吧。
…………
任扶摇带他们去的地方,是天极宗一座峰的某个堂内。
在场的人有不少,不过闲杂人等不多,分别是天极宗的长老,以及沈家的几位长老。
任扶摇这几年,已经是天极宗实际上的掌权人,宗主和几位坐镇长老闭关不出,天极宗的大小事宜,都交给任扶摇这位少宗主来决断。
见到任扶摇出现,沈家人和天极宗的几人,对着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蔺玄之有些意外地看到白逸尘也在。
白逸尘趁着旁人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便对蔺玄之眨了眨眼睛。
蔺玄之刚想回个眨眼睛的动作,视线便被挡住了。
晏天痕站在蔺玄之身前,鼓着嘴巴冲着白逸尘瞪了一眼,自认为超凶,实际上圆鼓鼓的婴儿肥的小脸蛋,看起来倒是让白逸尘觉得挺可爱。
白逸尘轻笑出声,这动静并不大,却让距离他不远的皇甫晋听了个正着。
皇甫晋身为天极城少城主,又和沈家同为天极城超一流世家之一,自然要在沈家发生的这件大事上,至少出来露露脸装个样子。
皇甫晋眼看着白逸尘在这种场合对着蔺玄之“挤眉弄眼”“眉来眼去”的,暗中吐槽了一句“不正经”,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要脸”。
上次他摆出兴师问罪的架势冲到了白家,见了白逸尘一面,第二日不知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竟然鬼使神差地又找上白家大门,不过,却是得到白家少主已经不在家中的答复。
直至今日,还是第二次见面。
白逸尘的确是一点也不把他这个天极城少城主放在眼中,这恰恰更是让皇甫晋生出了挑战心理。
白逸尘似是感受到了那过于明显的注视,他转过来呢,朝着皇甫晋看去,还对他微微笑了一笑,那眼睛里面,像是有钩子似的。
皇甫晋:“……”
凑不要脸的老东西!
沈家人见到蔺玄之和晏天痕等人,面色自然不会好看,沈家一位长老面色阴沉,咬着牙根道:“丹涯秘境之中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听长庚孙儿说了,你们用了什么阴毒的招数,竟然把我长庚孙儿,害成那般模样!”
段宇阳率先开口,底气十足,道:“我说老头儿,你说话可要讲道理,若不是你那个宝贝孙儿,趁着蔺玄之修复丹田气海的功夫,带人来围攻,触了丹涯秘境里面那位大能的霉头,你以为单凭我们几个,真能把沈长庚怎么地?”
段宇阳的话,半真半假,真的是前者,假的是秘境中的大能。
然而这些沈家人,偏偏注意力就放在这假的上面了。
沈家来了一位面容苍老的长老,他原本是坐在椅子上面眯着眼睛的,此时闻言,顿时睁开眼睛,里面透着毫无浑浊之色的精光。
“一片胡言!”沈家长老凌厉地看着段宇阳道。
段宇阳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当头压下,他险些没忍住吐出一口血来。
“你恃强凌弱!”晏天痕身上的法宝多如牛毛,自然感受不到这股子威压,但他看段宇阳面色不对,当即明白怎么回事儿,一下子便炸了,指着那老头骂道:“好不要脸!专挑小的欺负!”
段宇阳抢先开口,便是为了替晏天痕挡在前面。
沈家人喝到:“不得无礼!”
晏天痕道:“是你们不讲道理。”
口舌之争,其实并无太大用处,这时从外面冲进来了一个披头散发红着眼的青年男子,他手中提着一把剑,一看到堂内几人,顿时咬牙道:“你们当中,是谁害了我弟弟?”
晏天痕吓了一跳,道:“是他咎由自取!”
沈玉珏吼叫了一声“拿命来”,提剑便朝着晏天痕砍了过来。
蔺玄之怎会让他如愿!
他一抬右手,素净洁白的手朝上一番,一只长剑“锵——”地出鞘,竟然像是长了眼睛似的落在了蔺玄之的手上。
皇甫晋愣了一下,抬手一摸身侧的剑鞘,顿时心凉了——他妈的,蔺玄之这个不问自取的居然把他的剑给勾走了!
皇甫晋差点儿一个没忍住冲上去,却被白逸尘一抬手用一根碧色的竹管给挡住了。
白逸尘道:“你且先看看。”
皇甫晋咬咬牙,终究还是没动弹。
问情细而长,两头稍宽,中间纤细,仿若一位绝世美女的细腰,婀娜妖娆,看似细弱柔柔,实则绵里藏刀,软中带刚。
蔺玄之一剑刺出,明明并未带有过强的真气,却直接破了沈玉珏打过来的那几个剑招。
沈玉珏面色阴森如鬼,一击不中,再动手时剑气已经覆盖上了罡风。
蔺玄之并不进攻,只是在沈玉珏对他发难的时候,轻抹慢捻地持剑挑那么几下,却是屡次轻描淡写地将剑招给彻底破了。
原本打算冲上去将自己的宝贝配剑给抢回来的皇甫晋,见了蔺玄之的招数,竟然慢慢地陷入了沉思之中,目光灼灼地盯着蔺玄之的一举一动,眼睛都不带眨的,像是生怕错过了什么好戏。
蔺玄之以退为进,和沈玉珏过了十招。
十招过后,沈玉珏的手中剑,竟然被另一只剑给挑飞出去。
“锵……”
这是长剑落地的声音。
落下的不只是剑,还有沈玉珏的脸。
沈玉珏愣了。
沈家人愣了。
任扶摇挑起了眉梢,手指轻轻拨了拨手中的猫眼石珠子。
段宇阳拍起了巴掌,赞赏道:“好剑法!真是妙啊!”
蔺玄之头也不回,手中的剑朝后面轻轻一扔,问情便精妙地落入了剑鞘之中。
再看皇甫晋,已经五味陈杂,不知是该继续追究蔺玄之不问自取的责任,还是该惊叹这世上竟会有在剑术上造诣深厚至此的同龄人。
慢慢地,他的脸色变得铁青阴沉——
冷寂雪送他的剑,竟然会认另一个男人为主,他妈的……
晏天痕凑到蔺玄之身边,喜笑颜开道:“大哥的身体,看来是真的大好了。”
蔺玄之轻轻点头,转而对显然还在怔愣当中的沈玉珏道:“沈公子,有话好好说话便可,何至于动刀动枪?”
沈玉珏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是此时他却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脸色忽青忽白过了半晌,沈玉珏才沉声说道:“你别以为,你在剑术上的造诣高过我,我便可以不追究你伤害我弟弟的事情了。”
蔺玄之淡淡说道:“没想到,沈家还有一位君子,看来沈家运数,尚不该断绝。”
沈玉珏的修为,明明已经是淬体期,奈何他是个正人君子,和蔺玄之对战之时,不愿意用超过他的真气来压制,只想在剑道上一较高下,因此才会输得如此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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