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陵赤骨四肢僵硬、以一种极不协调的姿势,同手同脚爬出了浴桶,期间还险些摔倒,被蔺玄之随手扶住了,陵赤骨缓慢地抬起头,用一双漆黑的眼睛,和蔺玄之对视着。
蔺玄之眸色淡淡,看不出深浅。
晏天痕眨眨眼睛,望着身材矫健肌肉匀称结实的陵赤骨,满是羡慕地说道:“我什么时候,也才能有这么好的身材啊?”
蔺玄之扫了他一眼,道:“该给他穿衣服了。”
晏天痕依然两只眼睛冒着星星,舔舔嘴唇说:“他身材可真好啊。”
蔺玄之:“……”
这他就有点儿不能忍了。
蔺玄之想了想,淡淡说道:“其实,为兄的身材也不错。”
晏天痕一愣,等他再抬头看向蔺玄之的时候,蔺玄之已经自顾自地展开衣衫,亲自去给陵赤骨套上了。
晏天痕:“……”
他和蔺玄之好歹也同床共枕一段时间,当然知道蔺玄之的身材超级有料,但问题是,他只是睡觉不老实的时候,不小心摸过,却根本没见过蔺玄之不穿衣服的样子。
难不成,蔺玄之的话中之意,是打算让他……
晏天痕莫名觉得面红耳赤的,总觉得比他盯着陵赤骨的身体看,还要羞耻一百一千一万倍,但是,这种奇怪的感情,他却又不知道,究竟是从何而来。
算了算了,不能想不能想。
不假晏天痕之手,蔺玄之亲自给陵赤骨穿上了全身衣服。
陵赤骨的神色,始终呆滞,像是失了魂魄似的。
晏天痕望着陵赤骨,叹了口气,说:“这也是个可怜人。”
蔺玄之眯了眯眼眸,道:“这个人的身份,恐怕我们要做一定的掩盖了,切莫让更多人知晓他的来历。”
尤其是紫帝天都,这可是在九界之中,不能轻易提及的禁地。
晏天痕点点头,说道:“这一点大哥可以放心,别看阿骨现在是这副模样,还能看出他原本的样子,但是,到了后面,他就会容貌大变,肤色也会不同一般,骨骼和皮肤,坚硬如铁,不似活人,那个时候,他才会成为真正的尸将。”
陵赤骨低垂着眼睫,直愣愣如同木头桩子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只是,晏天痕尝试了一番,他对陵赤骨做出一些最为基本简单的动作指令,陵赤骨却是能做到的。
不知不觉,晏天痕上了瘾,一整个晚上都在手把手指教陵赤骨该怎么运用蛊虫,再通过他打得手诀和法诀,来达成目标动作。
蔺玄之自然心里有些想法,但是他又觉得没有必要,便看了一会儿,回到修炼室去继续修炼了。
在离开蔺家,前往百家际会之前,蔺玄之要炼制的法宝,还有不少,若是让其他人见到,必然会以为蔺玄之这个人,已经疯了。
…………
修炼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趁着这两个月的时间,蔺家被选中的弟子们,都在争分夺秒地在修炼室中提升修为,生怕落于人后,如此倒是少了见面的机会,让蔺家的气氛,显得其乐融融。
晏天痕依然做不出药液,屡屡出手,便屡屡失败,而且失败的原因,连蔺玄之看了都摸不清头脑。
不过,蔺玄之并未让晏天痕放弃炼制药液,毕竟,他就算不能成丹成药,手诀和法诀,却是实打实的,关键时候,还能隐藏他魔修的身份,糊弄一下其他人。
期间,蔺玄之出了几次门,一半是去和天地酒庄的冯老板做生意,送他特意炼制的酒杯,另一半的时间,他会去采买一些炼器需要的材料,换购锻石,随后再次投入下一轮的炼制中去。
拍卖了一些法器,再加上长期稳定的酒具生意,让蔺玄之小赚了一笔,虽然蔺玄之在炼器的过程中,需要大量收购材料、炼制法器,但那些法器,都是可以换成钱的,因此蔺玄之对于在修炼上面的投入,一向大手大脚。
两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某天傍晚,蔺玄之正在炼制法器,突然石屋的门被人焦灼地砸响了。
蔺玄之猛一收手,一挥袖子扬开了石门。
只见晏天痕满脸忧心恐惧地跑了进来。
蔺玄之面色微变,顾不得地上那一堆炼器的残渣,连忙站了起来,道:“阿痕,怎么了?”
“大哥!”晏天痕的声音里面带着浓浓的哭腔,冲过来说道:“我刚才收到了来自阿白的求救信号,它说,琥珀被打下悬崖,找不到了!”
蔺玄之眼眸一冷,一把拉住晏天痕的手腕,道:“别慌,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
阿白和琥珀,这段时间的确是被他们忽略了,蔺玄之也心知肚明,要想让灵兽觉醒,势必是要见血的,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在教育幼崽方面,极有经验的金瞳豹,竟然会拿琥珀开刀!
蔺玄之眯了眯眼睛,捏着锻石拉着晏天痕,纵跃之间便已经来到了妖兽学院。
“吼——”离了老远,蔺玄之和晏天痕,都能听到撕心裂肺的虎吼声。
强势而凌乱的气息迎面扑来,仿佛整个妖兽学院,正在经历一场浩劫。
蔺玄之和晏天痕对视一眼,道:“阿痕,你在这边等我。”
晏天痕忐忑地望着蔺玄之,道:“不要,我和大哥一起过去,阿白是我的契约兽,我一定不会让它出什么意外的。”
蔺玄之是怕妖兽失控,伤害到晏天痕。
但看晏天痕这样子,恐怕也不太可能一个人在这里默默等待结果。
蔺玄之缓缓说道:“阿痕,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感情用事。”
晏天痕眼泡里面含着晶光闪闪的液体,抽抽鼻子说:“大哥,你这么说,是因为琥珀有可能会被摔死吗?”
蔺玄之:“……”
蔺玄之说:“这种可能性,倒是不大,毕竟琥珀是灵兽,普通的悬崖,是摔不死它的。”
晏天痕点点头,定了定神,随着蔺玄之往里面走去。
妖兽学院之内。
数十只妖兽站在大门口瑟瑟发抖地望着正在被摧毁的不远处的森林。
“那两只虎崽子,难道一直以来,都是在藏拙,故意骗我们吗?”
“谁、谁知道,刚才,要不是我跑得快,我现在肯定已经成一坨肉泥了。”
“我以前还让阿白和琥珀给我清理过窝。”
“啊,我还揍过阿白!”
“……”
金瞳豹走了过来,看上去,还有些一瘸一拐的。
后面跟着清越歌。
清越歌心有余悸地摸着心口,视线扫过这数十只妖兽,道:“少了谁?”
“谁也不少,就是那只作死的狼妖,被打成了重伤,被我们拉出了毁灭区,现在还昏迷不醒。”一只妖鹤心有余悸地说。
蛇妖也吐了吐红芯子,把自己盘旋成了一个盘子,瑟瑟发抖道:“妈呀,老娘以前也欺负过那两只虎崽子,该不会马上就要变成虎崽子嘴巴里面的大补品了吧?”
熊妖望着自己两只宽大的熊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那两只虎崽子,惦记老子的熊掌和熊胆很久了,现在它们变得这么厉害,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呜呜呜,我也是……”
清越歌看着垂头丧气哭成一团的妖兽们,禁不住有些头疼。
之前他就一直反对这些妖兽串通一气地从各个方面欺负阿白和琥珀,一方面是觉得于心不忍,另一方面,也的确是为了这群妖兽的未来做打算。
要知道,灵兽一旦觉醒,天生的血脉压制就会随之而来,非但同等级无敌,且对上普通妖兽的时候,越级挑战也都是司空见惯的家常便饭。
清越歌现在当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恐怕再这么下去,整个妖兽学院,都能被毁了。
正在此时,两道身影落在了众妖和清越歌面前。
金瞳豹有些狼狈地望着蔺玄之和晏天痕,道:“你们来的挺快。”
晏天痕黑着脸说:“我家琥珀,被你们给扔下悬崖了?你们现在就下去找,要是找不到,或者琥珀死了,我就一把火,将你们这妖兽学院给烧了!”
清越歌苦笑着,说道:“两位先且不要着急,琥珀被扔下悬崖,的确是我们照顾不周,但是……琥珀自己爬了上来,两只灵兽,现在恐怕都已经觉醒了。”
“非但觉醒,还在大肆发泄情绪。”金瞳豹面无表情地说。
蔺玄之望向那像是被雷劈了似的,一排一排噼里啪啦无情倒下的树林,微微一挑眉梢,道:“你是说,阿白和琥珀,同时觉醒了?”
金瞳豹道:“废话,若不是灵兽觉醒,谁能搞出来这么大的动静?”
蔺玄之神色略显微妙,道:“难道,金瞳导师不去阻止一下?”
金瞳豹抽了抽嘴角,说道:“我又不是脑子有问题,那两只虎崽子,明显是在撒气抽风,我现在要是上去,即便阻止了它们,也得让它们记恨上我,得不偿失。”
被觉醒之后的灵兽惦记上,恐怕从此以后,金瞳豹就睡不了安稳觉了。
\t清越歌一脸的歉意,说道:“这算是我们这边的教学失误,但现在这样发展下去,恐怕会打扰到山上的妖兽,保不准,就会发生大规模的妖兽厮杀事件。看样子,你们和那两只灵兽之间,应当是有特殊联系的,不如……”
“那你们之前,都去做什么了?”蔺玄之淡淡问道。
清越歌苦笑连连,说:“对不住,对不住。”
蔺玄之看向仍然黑着一张小脸的晏天痕,道:“阿痕,让阿白它们停手吧。”
晏天痕不情不愿地说道:“阿白脾气那么好,如今却成了这个样子,肯定是之前被欺负狠了,而且,它们还伤害琥珀,如果我是阿白,我肯定会将这个妖兽学院,给掀个底朝天。”
金瞳豹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清越歌也是一脸的无奈。
蔺玄之看了眼不停对他拱手求助的清越歌,笑了笑说道:“阿痕,得饶人处且饶人。”
清越歌连连点头道:“蔺公子说得对。”
晏天痕咬着下唇,说:“它们欺负阿白和琥珀的时候,怎么就不这么想?报怨以德,何以报德?”
蔺玄之慢条斯理道:“只是暂且让它们停止罢了,此处动静闹得过大,对阿白琥珀实则也并无好处,我又没说会将它们带回家去。”
蔺玄之扫了眼清越歌,微微一笑,道:“我对妖兽学院印象不错,不妨让它们多在这里住上几日,收收脾气。”
清越歌:“……”
都这么吓人了,不带回家去,难道留到这儿来恐吓其他妖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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