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因为段宇阳一直在针对韩玉然,而是因为苏墨曾经说过,半年之前,段宇阳和二长老曾经亲自登门求姻。
段家虽不如元家,但是最近也并无需要用到元家之处,况且,段宇阳的性格中,有几分烈性,若不是因为他有这方面的意思,段家就算再怎么逼他,他也不至于亲自登门拜访。
难不成,段宇阳真的喜欢他?
元天问只觉得心跳快了几分,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忍不住关心段宇阳,这大概是因为段宇阳从小就跟在他身边,在他看来,段宇阳就像是弟弟吧。
元天问想到这里,抬眸看向韩玉然。
虽然他这几日,越是与韩玉然相处,便对他的感觉越发淡了几分,但他依然认定了要对韩玉然负责。
至于段宇阳那边……
“这些天来,你受委屈了。”元天问说。
韩玉然淡淡说道:“谈不上委屈不委屈的,我不管其他人对你有什么想法,只要你的心还在我这里,我就可以置之不理。”
元天问在韩玉然素净洁白的脸上亲了一下,道:“这个自然,你与我有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便只能以身相许了。”
韩玉然也低眸笑着,只是这笑容之中,隐藏了多少勉强,除了他自己之外,便无人知道了。
追日马日行万里,蔺玄之等人本是白天出行,此时到了傍晚,天光黯淡下来,众人便已经到达距离青城五千里外的飞鸾峰。
山脚下的林子边沿,蔺玄之拉着马停了下来。
“我们今日便先在这里歇息,明日天亮再启程。”蔺玄之说。
“同意。”段宇阳点点头,翻身下马,找了一处空地,道:“明日就要上山了,顺利的话,一日就能下山。”
想要到达玄城,就必须先行越过这座飞鸾峰。
飞鸾峰远远看来形同一只张开双翼的飞鸟,展翅欲飞,绵延万里之遥,高万丈,若是想要绕过去,那时间就要拉长了。
蔺玄之当初已经达到淬体期巅峰,御剑飞行也已经入门,从玄天宗回来的时候,都是乘剑而来,速度极快,丝毫不受山峰的影响。
只不过现在他已经重新修行,连筑基还未达到,又是个以器入道的,不用法宝自然不可能从这里越过去。
“阿痕,饿了吗?”蔺玄之问道。
“本来还不怎么饿,但被大哥这么一问,我竟然觉得有些饿了。”晏天痕低头看看肚子,还摸了摸,说:“扁了的。”
蔺玄之看着他孩子气的动作,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既然饿了,那大哥给你准备晚膳。”蔺玄之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瓶水,递给晏天痕道:“先喝口水。”
晏天痕把水囊接过来,打开后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段宇阳在旁边看的惊奇不已,他忍不住吐槽:“我说蔺玄之,你怎么突然就转了性子,对阿痕这么好了?”
“大哥一直都对我很好。”晏天痕喝完水,一擦嘴巴,脱口就是帮蔺玄之说话。
段宇阳抽了抽嘴角,胡乱一摆手,说:“成,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晏天痕嘿嘿笑了两声。
蔺玄之笑而不语,道:“你们两个弄些木柴点火,我去找些食材来。木柴要五百年以上的枯枝,火就用这块打火石,否则弄过来的食材,烤不熟。”
段宇阳一下子睁大了眼睛,道:“你要去弄些体含灵气的妖物来?”
蔺玄之点点头,说:“这是自然,出门在外,总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嘴巴。”
段宇阳瞪着他,过了片刻,才说:“你如今身体都已经废了,一个人绝对不是那些妖物的对手,别给自己招惹麻烦。”
蔺玄之微微一挑眉,说:“或者,段公子和我一起去?”
段宇阳虽然很想拒绝,但他想了想,还是说道:“去就去,好歹我比你靠谱多了。”
他转而对晏天痕说:“你留在这儿千万别乱跑,谁要是欺负你,你就直接用你哥给你的裂地锤锤死他!”
晏天痕险些跳了起来,说:“你怎么知道我有裂地锤?”
段宇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说:“你一路上也不知道拿出来玩儿几次了,能让你那么爱不释手的,肯定是你哥送的,要不然你以后就嫁给你哥得了。”
晏天痕摸摸鼻子,有些心虚地扫了蔺玄之一眼,后者却是在对他微笑。
“别胡说八道的。”晏天痕说。
这时,元天问和韩玉然走了过来。
韩玉然面色不好,道:“你们停在这里做什么?趁着夜晚上山,明日清晨就能翻到对面去。”
段宇阳顿时嗤笑一声,说:“你又没来过飞鸾峰,怎么可能知道飞鸾峰的危险。”
韩玉然心生警惕,做贼心虚,一时间以为自己被拆穿了,便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在飞鸾峰上住过一段时间,比你了解多了。”
“切,住过还这样,真怀疑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段宇阳冷笑一声,不再理会他,而是对蔺玄之道:“既然两个保镖都已经到了,我们也进山吧。”
蔺玄之点点头,对元天问道:“家弟先托你们照看一会儿,我们要进山猎些食材——琥珀。”
琥珀正顶着一张冷漠脸,站在旁边斜视着非得去招惹那只傲娇祥鹤的阿白,听到蔺玄之召唤它,便转身朝着蔺玄之跑过去。
至于阿白,就被留在晏天痕身边守着了。
两人一虎消失之后,韩玉然抱怨道:“翻过这山,就有能落脚的客栈了,哪儿用得着在这儿风餐露宿。”
在五洲大陆,炼器师的待遇,要远远好过一般修士,哪怕是一个刚入门的炼器师,都会受到众人追捧和回护。
韩玉然自小就生活在蜜罐子之中,又没怎么离过家,哪里知道对于修士而言,风餐露宿则是常态,无关等级。
元天问的表情则是有些怪异,道:“难道玉然不知,这飞鸾峰之中的各路妖兽魔兽,都是昼伏夜出的吗?”
他在飞鸾峰上养伤的那段时间,夜晚常常能听到妖兽嘶叫打斗的声音,有时候甚至能将一整片树林给焚烧或者压趴。
他们可是从来都没有在太阳落山之后离开过那个隐秘的山洞。
一只妖兽也许还能对付,但是十只、百只甚至千只万只,根本不是他们能解决得了。
韩玉然心中一惊,冷汗险些流了下来。
他马上计上心来,故作镇定地说道:“只是一时间忘了他们骑着马,若只有我们两人和赤霄,必然能够从上空飞掠飞鸾峰。”
“这也不一定。”元天问摇摇头,道:“飞鸾峰上的飞禽妖兽多不胜数,我们能升空,它们也一样能升空。我倒是发现,玉然和以前相比,警惕性下降了很多。”
韩玉然勉强一笑,说:“大概是因为,那个时候你还身受重伤,现在却已经痊愈又筑基成功吧。”
元天问想起那段过往经历,心中一软,道:“以往都是玉然护着我,如今也该是我护着你了。”
韩玉然闻言,禁不住松了口气。
越是到这种关键时候,他越是不能掉以轻心。
若是被元天问发现他并非那个人,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费了。
晏天痕捡了一些散落在地上的木头棍子之后,便开始用蔺玄之留给他的打火石打起火来。
这种打火石,其实是一种锻石。
妖兽的肉质和普通的野兽不同,它们体内有真气,根本不是凡间普通的火焰能够烤熟的,唯有五百年之上的树木枝干和锻石之火,才能烤熟。
火苗刚旺盛起来,蔺玄之和段宇阳就已经回来了。
段宇阳一来便大声嚷嚷:“好你个晏天痕,亏我把你当自己人看待,你居然从头到尾都没给我说过,蔺玄之居然是个炼器师!”
段宇阳手里提着一只长角鹿,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
韩玉然一愣,道:“你说谁是炼器师?”
段宇阳扫了韩玉然一眼,不满意地说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韩玉然猛然看向一脸淡然的蔺玄之,不可置信地说道:“你是炼器师?什么时候的事情?”
蔺玄之淡道:“就这几日的事情。”
“怎么可能?”韩玉然往后退了两步,说:“你根本就不可能有炼器魂火,难道你是后天夺了他人的魂火,才成了炼器师?”
“你别血口喷人,我大哥才不是那样的人。”晏天痕嫌弃地瞪了韩玉然一眼,抬着下巴说道:“我大哥是因为退了你的婚,才突然觉醒炼器魂火的,我猜,之前肯定是因为你在压我大哥的运势,我大哥才会一直那么点儿背。”
“是啊是啊,这倒是有可能。”段宇阳拍着巴掌,笑道:“依我看,元天问你也小心着点儿吧。蔺玄之,你的婚倒是退的不错。”
韩玉然被他们冷嘲热讽,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
元天问见自己人被欺负,便立刻冷声说道:“蔺玄之,你分明早就在退婚之前便已经是炼器师,我之前敬你为君子,没想到你竟是个这样的人。”
蔺玄之道:“我一向如此,大概元少峰对我有什么误解。”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已经没有继续交谈的必要和可能了。
于是,元天问和韩玉然一堆,蔺玄之和晏天痕、段宇阳围坐一堆,两方间隔的距离还挺远。
元天问常年在外执行任务,他的野外生存能力强大,不需要韩玉然动手,他很快就一个人干完了从捡树枝、点火、剥皮烤肉等等一系列事情。
当然了,那只全身都是倒刺的变异兔子,还是五彩祥鹤亲自抓过来的。
元天问将兔皮剥好,将兔子安插在一条树枝上面,对韩玉然说道:“我这怀念你当初烤出来的味道,不妨今日我们再重温一下过去。”
韩玉然一僵,带着微笑说道:“其实,当初你觉得好吃,是因为环境所迫,我烤肉的技术怎么可能比得上你。不如今天让我尝尝你烤出来的肉,是什么味道的吧。”
元天问看着他,心中不觉失望,便点点头道:“也好。”
另一边,在蔺玄之的压迫之下,段宇阳只能自己把那只鹿给剥皮弄干净了。
“你是怎么发现,我大哥是炼器师的?”晏天痕好奇问道。
一般情况下,炼器师是会穿着能证明身份的炼器师法袍,来彰显身份,区别于其他普通修士,修为不够的人,根本无法凭借目力辨认出炼器师的身份。
蔺玄之穿着随意,和以前一样,就连韩玉然都没认出他的身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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