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宫已过丑时,林清芷昏昏欲睡,根本不记得长风是怎么把她带回来的,只能感觉到耳边轻风拂过,一眨眼就到了太子寝宫。
待寝殿的房门关上,林清芷直接倒在铺着锦缎被褥的床榻上闭了眼睛,有了轩辕墨的提前叮嘱,只要她明日如往常一样行事,就不用担心出错的。
不过,以防万一,还是休息一段时辰比较好,否则早朝之上昏了头可能真的会做出不合常理之事,到时候轩辕墨发怒事小,皇上看不过眼,降旨惩罚丢了小命才事大。
林清芷想着想着便做起美梦,长风看着很快陷入困顿的太子,越想越心疼自个儿主子,不等林清芷吩咐,便自作主张命人去查酒水之事了。
卯时未至,林清芷就被长风唤醒:“爷,早朝时辰到了。”
林清芷揉着发胀的双眼慢吞吞起身,谁说太子尽享尊贵,荣华无边的,连起床的时间都要听他人安排,要这么华丽的床有何用?还不如她在林府的时候自由。
长风回忆起昨晚的猜测,想着将功补过,一瘸一拐地走到林清芷跟前,开口问道:“爷,去大佛寺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您看可否需要派人暗中保护林家小姐?”
毕竟太子身份特殊,经过昨日一夜,林府是一定会引起有心人注意的。
林清芷浑身一紧:“不用,不用。你老实点儿,照本宫吩咐行事便可。”
太子殿下没有特别叮嘱的事情她可不敢做,私自动用太子暗中势力,那跟自寻死路有什么区别,她还没有活够呢。
长风不敢多言,伺候林清芷洗漱完毕,催她赶紧去上朝,晚了又得被群臣弹劾不够勤勉。
林清芷这才看到长风的不对劲。
“你这腿是怎么了?昨儿不是还好好的吗?”
“长风羞愧,只知做的不够好,不能及时感悟爷的心思,昨晚主动去领了十仗的责罚。”
林清芷惊到,这太子果然跟传闻中一样胆大妄为,属下猜不到主子的心思就要打一顿,这也太可怕了,长风这是挨打了多少次才换来的自觉啊。
林清芷惶恐:“你今日什么也别做了,赶紧回去休息,伤养好了再来当值。”
长风倒是没有惊讶,催促林清芷快些去早朝之后便退下了。林清芷在下人的伺候下,心安理得地换了整套衣衫,随即准备出门,但一直等她踏出东宫大门才猛然想起来,她不认识路啊,皇宫那么大,哪里是勤政殿呢。
不过好在身后随从不少,林清芷随手指了一个看着还算机灵的小太监带路。
“你走前面。”
那小太监站在队伍末尾,突然被委以重任竟然有些受宠若惊,但却是不敢真就走在林清芷前头,而是来到她的身边略微靠后的位置,伸出一只手为林清芷指明方向,毕恭毕敬地带着人往勤政殿走去。
天色微亮,晨曦还未完全现身,宫门已然缓缓开启,身着朝服的群臣一个个神态严肃,鱼贯而入。
强忍着哈欠从东宫过来的林清芷一眼便看到了步履匆匆的苏文轩的父亲苏闽。苏闽现任兵部侍郎,实权在握,祖上还有平西侯的封号,嫡长子更是声名远播,纵然儿子已经定亲,但苏闽的身边依然不乏奉承者,站在靠前的位置上相当耀眼,毕竟他还有个女儿待字闺中。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满朝文武,林清芷只认识苏闽。
与苏文轩定亲之后,林清芷远远地见过几次苏闽,此时在陌生的皇宫相见,她油然而生一种亲切之感。
此刻的林清芷并不为早朝之事为难,只当是例行公事,她步履轻快地从群臣旁边经过,不待群臣向她行礼,反而率先跟苏闽打了招呼。
“苏伯伯,早!”
本就一个个神态庄重的大臣听到这句话,神情更加紧张。
林清芷察觉到不对,慌忙又添了一句。
“诸位大臣,早!”
离得近的几位大臣同时往后退了几步,齐齐朝着林清芷下跪,一边喊着“参见太子殿下”一边私底下互相用眼神询问左右,能来上早朝的哪个不是人精,但还是被林清芷这一举动弄得是措手不及。
没听说昨日宫中有大事发生啊?太子为何如此行事?难不成是为了殴打四殿下之事,怕大臣们在朝堂之上弹劾?
这不像是太子殿下会做的事情,他从来都不屑于给出任何解释,更不会这样万分热情地跟群臣亲近,这背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有平日里跟苏闽走得比较近的大臣,望向苏闽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探究,先前苏家高调与林家定亲就已然引起不必要的猜测,时常有人感慨苏家下了一步臭棋,如若让玉临公子定下郡主,公主那样的亲事,升为皇亲国戚,侯府必定会更上一层,可苏闽竟选择了从小门小户中找儿媳。
原本苏闽一句“儿女亲事,合心意便是最好的”已经打发了外界的无端猜忌,可现如今太子殿下竟然主动与苏家亲近,这不正常!
更有甚者,心里已经开始暗暗琢磨回去就调查一番林府,事情肯定不似表面这么简单。
太子殿下昨日刚打了四殿下,今日就来主动跟苏家示好,苏家一定是在背后另有筹谋,同朝为官,大家伙本就致力于扶持一位更有能力的皇子成为储君,以便带领天启重现曾经的辉煌,可苏家这是要作甚?难不成是又开始重新看好太子了?
太子无德无能,怎能堪此重任,苏闽真是糊涂啊!
不仅群臣想不通,快被大家伙儿的目光穿透的苏闽更是苦不堪言,怪不得今日出门听见乌鸦叫唤,早知有这么一遭,他该告假休息的。
太子就算是想拉拢他们苏家以巩固朝中地位,那也要暗中行事才好,这样大大咧咧地示好,以后谁还敢与苏家来往,皇上正值壮年,现在根本不是明着站队的良机。
在场的唯有始作俑者林清芷察觉不到哪里有问题,乐呵呵地让人起身,带头进了勤政殿,按照轩辕墨先前说的站在了队首的位置。
当然,轩辕墨还说过勤政殿里有两把椅子,一把自然是龙椅,另外一把是给太子坐的,站得累了可以随时坐着,但林清芷胆小,不敢坐,没道理比她年长许多的老臣还颤颤巍巍地站着,她一个好胳膊好腿的人没心肝儿似的坐着,这种福气实在享受不了。
于是,贴心又懂事的“太子殿下”刚进勤政殿,就亲自把椅子搬到了镇国公,也就是沈柔儿的爷爷跟前,热情地招呼他落座。
“镇国公,您年纪大了,您坐着。”
可怜镇国公一大把年纪,愣是被林清芷弄得惊恐万分,几番推脱之下差点昏了过去,他只恨自己身体太过硬朗,连装病躲过去都不行。
这是拉拢一个平西侯还嫌不够吗?那他去找其他大臣啊,为什么要找上镇国公府?
他镇国公府不同于平西候府,后继无人,日渐衰败,可不能成为今后的众矢之的,太子这艘烂船,谁爱上谁上,反正他镇国公府是不愿意的。
正欲上朝的轩辕郎目睹这一幕,心头温热:阿瑾,你可看到了,咱们的墨儿终于要长大了。
而此时被众臣嫌弃的正主,太子轩辕墨正准备出门前往大佛寺,林清兰不放心要跟着去,正在软磨硬泡之时,有下人来报。
“大小姐,二小姐,苏公子来了,老爷和夫人喊你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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