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容冲到最前面,眉头紧皱,嘴里喃喃道:“不可能的,我确认过的,两块玉佩只是像而已,根本......”
话没说完,她就被捂住嘴拉到人后。
众人不是傻子,已经从她的三言两语中听出了端倪。
今日可是苏府主母出殡的日子,亲妹妹却和主君相携而来,还特意戴了和主君主母定情信物相似的玉佩出现在灵堂上。
苏德明脸色极为难看,来灵堂时发现衣衫沾了灰尘,返回换衣时却撞上了林怡儿。
林怡儿说她不认人,怕出岔子,他才带着林怡儿和赵元容一起过来。
没想到弄成现在的场面。
这里可是灵堂,他与惜燕成婚十数载,就算再怜惜林怡儿,也不会忘却之前的夫妻情分,在出殡的日子闹出这样的乱子。
苏德明不自觉上前,看着夫人留下的女儿,放轻了声音:“月儿,父亲不知道这回事。”
苏绾月擦去眼角的泪花,嘴角动了动,半晌说道:“女儿知道的,娘亲与林姨妈姐妹情深,赠予姨妈一块玉佩也很正常。”
之前林姨妈才说是前些日子买的,苏绾月现在却说是先夫人赠予,根本是自相矛盾,又像是在故意隐藏什么。
众人心中都生出了其他念头。
“嫂子,嫂子,我来了。”
一个男子从人群中挤到最前面,约摸三十出头的样子,身形瘦弱,双眼凹陷,眼下乌青。
他凑到林姨妈面前,笑道:“嫂子,我来了,没来晚吧。”
一见此人,林姨妈脸上闪过厌恶。
赵全可是苏绾月特意找来的,是林姨妈的小叔子。
此人是赵家儿子,京城中有名的混不吝,天天混迹烟花柳巷,再加上品行不端、无才无德,已过三十,赵家老太太托人说了多次,也没人愿意将女儿嫁给他,便聘了个寻常女子。
没想到那女子刚进门便挨了打,短短两年就香消玉殒,这下,更没人愿意与他结亲。
有其他人在,林姨妈不好把脸色摆到明面上来,只冷冷的说:“你怎么来了?”
赵全见她这个态度,热情减退不少。
“我怎么不能来,虽然我大哥去了,但你仍然是赵家人,我依旧是你的小叔子,难不成是这苏府的富贵让你乐不思蜀了?”
他故意扫了眼苏德明,苏德明甩了下衣袖,不想和这人多有来往。
苏绾月清了清嗓子,说:“来者是客,赵家又与我们苏家是连襟,怎么会不能来。”
赵全立即眉开眼笑:“还是苏小姐懂事,嫂子,你是来帮忙的,可不要帮着帮着就忘了自己是谁家人。”
赵元容在赵家时,早看不惯这个舅舅的做派,偏偏祖母护着他,每次犯了错,连带着她们一起训斥。
父亲去世后,他屡屡对母亲不敬,有时候还动手动脚的。
刚刚这番话表面上是在提醒,实则是在嘲讽。
难道她真的要和母亲一起回到赵家吗?
不行!
她才不要回到那个鬼地方!
赵元容上前,一把将赵全推开。
赵全本就瘦弱,被他这么一推,竟然直接跌到地上,引得一片唏嘘。
赵全当众被下了面子,跳起来发作:“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动我,一个两个赵家人,腆着脸往别家跑,怎么,大哥走了,都按捺不住开始找姘头了,还找到姐夫身上了。”
眼看着就要动手,苏绾月赶紧上去阻拦,聂景易抓着赵全的胳膊将他拉到一旁。
苏绾月死死抓着赵元容的胳膊,高声道:“都是一家人,莫要动手。”
将赵元容往旁边推了推,苏绾月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道:“听到你们母女在别人心中的样子了吧。”
“你娘不安于室的名头,马上就要传遍京城。”
这是苏绾月第一次在赵元容面前露出真实的情绪。
赵元容性子急躁,最受不得激。
反应过来这一切是苏绾月的设计后,反手抓住苏绾月的胳膊。
“是你,这一切都是你故意的!”
她的手上用了十成十的力气,苏绾月胳膊上还有伤,疼得脸色发白,嘴里也忍不住吃痛抽气。
听荷竭力想要分开两人:“赵小姐这是做什么,我们小姐胳膊上还有伤,快放手。”
镇国公夫人连同其他几位夫人一同上前,愣是没分开两人。
赵元容气急败坏道:“你心计这么深,竟然在这样的场合害我和我娘,平日里真是小看了你。”
苏德明本就心里有愧,想要分开赵元容和苏绾月,但场面太过混乱,脸上竟然被挠了一下。
聂景易一脚踹开赵全,直接上前大力的扯开赵元容。
赵元容眼冒金星的摔在地上,手腕骨几乎要被捏碎。
苏绾月被扶起时,原本洁白的袖子被血浸湿了一大块,整个人摇摇欲坠。
“快传大夫!”聂景易高声提醒。
接着,几位夫人扶着苏绾月到内间休息,大夫赶到后,匆匆开始处理伤口。
苏绾月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额头上冒着大颗大颗的冷汗,看得几位夫人心疼得厉害。
包扎好后,大夫到外厅回话,声音尽数传到里面。
“大人,小姐胳膊上的是新伤,看样子是利器所致,我曾跟着家父做过一段时间仵作,从小姐的伤口看,应该是被人从面前伤的,根据伤口深浅,可以看出也是女子,身高和赵小姐差不多。”
......
无论是内间还是外厅,都陷入沉默。
苏绾月换了身衣服,由几位夫人扶着出去。
看着镇定,颤抖的声音却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父亲,该出殡了,莫要误了时辰。”
苏德明连连答应:“是,该出殡了。”
哀鸣的礼乐响起。
苏绾月抱着母亲的牌位和苏德明走在队伍前面。
纸钱被人高高撒起,纷纷扬扬的落下。
苏绾月一步步的走着,丈量着脚下的路。
她在送娘亲上路,却不想让娘亲这么快离开。
娘亲,你慢点走,好好看着女儿是怎么让害了你的人付出代价的。
聂景易远远看着苏绾月的身影,只觉得这姑娘实在可怜。
他虽是男子,不懂后宅的弯弯绕绕,但在灵堂上也看明白了,那个林姨妈分明和苏大人之间有什么。
母亲尸骨未寒,还未出殡,父亲就和守寡的姨妈有了苟且,还在灵堂上公然佩戴定情信物。
任谁都会心寒。
胳膊上的伤口流了那么多血,肯定疼得厉害,估计心里的滋味也好不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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