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谈生意都是这样的吗？”
从选矿厂出来以后，李晶晶好奇的问他。
“你也没说什么呀，他怎么立刻变了脸。不但给你喝了好茶，而且还主动优惠了价格。”
“我怎么没说？只不过没说透罢了。这家伙屁股下面不干净，所以自己去猜，去对号入座。而且，现在的形势下，他估计每天晚上都失眠。你没见他脸色暗沉，眼睛里都是红血丝？我透露一点消息，其实并不是秘密。只不过在他这只鸵鸟眼里，已经是天大的惊喜。”
高斌的心情不错。这也算是首战告捷。
第一批二十吨，品位超过0.5的精品矿砂，明天就能运送过来。
他真真假假的透露了一些东西。让张富贵认为他的背景神秘而强大。甚至今后有“接替”郭四海的江湖地位的趋势……
精品矿砂的价格主动降到了最低，而且包运费。
高斌说第一批销售过去，如果客户满意，一周后就再过来。不过，双方合作的累计销量达到一百吨，然后再一次性付清尾款。而且，以六个月为限。
张富贵说不用那么麻烦，只需要“李主任”保持电话联系即可。20%的预付款，直接打入企业的对公账户。现在的销售情况也不是很好，很多产品其实也在库房吃灰很久了……
“你现在正式上岗了，怎么样，对这个头衔还满意吗？”
高斌看着表情有些复杂的李晶晶问道。
李晶晶并不领情：“什么嘛，还给我弄了个秘书。多难听。”
“秘书咋难听了？”高斌一怔。
“有工作的时候，秘书费腿。没工作的时候，秘书费嘴……”
李晶晶满脸通红的说。
“酒店吃饭的那些人说的。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哈哈哈哈，你看看，我就说你不能在那种环境受污染吧！你这都学到了什么？”
高斌知道现在流行各种荤段子，没想到从李晶晶嘴里也能听到。
“不过，你是想做费腿的那种还是费嘴的？”
他奸笑着问。
“你看看吧，小宁就说你不像好人。你果然露馅了！”
李晶晶吓得自己捂住了胸口的衣领。
“放心吧，我对你这样的小屁孩没兴趣。青柿子一样，涩口。”
高斌故意撇了撇嘴说。
“夜总会，桑拿浴里面有的是身材火辣的美女。你看看你，营养不良的身材。知道我为啥给你买零食吃？那东西听说有激素，能促进女孩发育……”
“哎呀，你咋这样呢？”
李晶晶吓了一跳。她在网上确实看到过这样的新闻。爱吃零食的小女孩，居然八九岁就来了月经初潮……
“咋了？现在认清我大灰狼的真面目了？小红帽同学？”
高斌并没有返回城里。前面还有几家选矿厂，干脆今天都走一遍。
“我又不是小孩子……”
李晶晶白了他一眼。有时候自己挺怕他的。可是，有时候又觉得这家伙像个大男孩。其实，根本就不坏。
下午回到海关大厦，高斌让李晶晶把今天签的合同整理好。然后自己去给刘衡打传呼机。
过了一会儿这家伙回了电话，居然还在钓鱼。
他说现在厂子里面的产品滞销，只给工人开60%的工资。所以，他这也算是自己去创收。
其实高斌知道，这家伙就是仗着自己的老爸是车队一把手，长途的活和累活，他根本就不接。他开的那个小货车，平时都是在厂子里面“倒短”。顶多就是在几个厂区之间运送材料。
就这样，他还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不过，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的风气。特别是这种国营企业，人浮于事，内外勾结损公肥私，根本就不是稀奇的事情。
甚至有的大企业，门岗的“经警”其实就是内鬼。很多“社会人”买通了他们，从厂子里往外运货的时候，必然会夹带私货。甚至车辆进厂过磅的时候，车厢里就堂而皇之的坐着十几个人。进厂装货的时候，这些人就自动消失了。这一下子，厂子里就会损失几吨的货物……
这些事情几乎是公开的秘密。工人们也因此上行下效。有的人把自己的摩托车踏步改造一下，里面的夹层里，每天都往外夹带值钱的东西。
市里面有个笑话说，一个工人居然在自己家弄了个销售点。专门低价销售厂子里的产品。而他的客户，竟然是厂里的销售科介绍的！
高爸在退休之前，组建了联合工作组，搞过一次专门针对大企业“内鬼”的清理行动。不但打掉了十几个专业的“硕鼠”团伙。更是抓了一批厂矿“保卫科”的工作人员。
所以，很多企业经营不善，其实是领导干部的管理不善。甚至牵扯到自己的利益而放任不管。
刘衡那边给他租了一个三百多平米的仓库，租期半年。租金居然还不止一根鱼竿的价钱。
高斌自然不管那些问题。只需要仓库没有破损，大门锁的牢固就好。但是，本着能省则省的原则，他让刘衡自己去想办法，租金他是不会给的。
做生意，脸皮就要厚一点才吃得开。
刘衡拍着胸脯保证说自己去协调。而且，那个仓库以前是储存危化品的，周围没有其他建筑，所以非常安全。只是后来有关部门有规定，化工厂危化品要统一储存，专业管理。因此这个库房一直空着。最近才划给了运输车队。
搞定了这些事情，高斌只等着明天开始陆续有矿砂运过来。
现在矿砂的价格很低，他也不怕会有人惦记去偷。
“秘书，我的茶凉了！”
他喊了一嗓子。刚才跟刘衡聊了半天，发现茶杯里的茶已经凉了。
他爱喝滇红，那种枣香味让人感觉很舒服。但是，要趁热喝才好。
“干嘛苦着脸？不就是整理了几份合同吗？”
他发现推门进来的李晶晶有些愁眉不展的。
“我明天能请假吗？我妈老毛病犯了……”
李晶晶刚才接到爸爸的电话，知道她妈妈又吐血了……
“有病送医院去啊，你请假解决什么问题？”
高斌一愣，没想到这丫头家里是这样的情况。
“我妈不去。她说反正也好不了的，厂子里医药费还停了，家里负担不起。”
李晶晶咬着嘴唇说。
“那还等什么？带我过去你家。我预支你工资不就行了吗？走走走，赶紧送你妈去医院。”
高斌说着一把抓起手包，拽着李晶晶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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