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不急，她恨不得将伤害主子的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我是不是让你在找人？”
“是”江雅涵跪下，“属下办事不力，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到任何线索，请主子责罚”
“这事先放一放，现有一事需要你去做”
“请主子吩咐，属下定万死不辞”
“人鬼两界，你可来去自如”九夜说：“也不需要你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你且去帮我查查百里一族，定要事无巨细”
“是”江雅涵虽有不明白，但她并未多问，得到示意，立马离开。
“九夜，这才刚见面，你就这么信任她”颜星晚想起当初的自己，有点吃味。
“她若敢背叛，我定有办法让她生不如死”
醋意只持续了一秒，颜星晚立马将其抛之脑后，笑呵呵地望着九夜。
“九夜，我们来这儿到底为了啥呀？”
九夜玩着桌上的茶杯不语，就在颜星晚暗恼完要道歉时，九夜才开口说道：“我在寻找另一个自己，或者说是百里九夜”
“师傅，我”九夜打断他，“你们，曾经见到的那人或许不是真正的完整的百里九夜”
结合梦里那个被困在黑河中的百里九夜和在华宇大陆时光倒洄中见到的那个百里九夜虚影。
九夜很肯定，她们是同一人，却又不是同一人，包括现在的自己。
“怎么可能？”文思元惊得起身。
泠洂虽没他这么大反应，但长袖下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
饶是十万个为什么的颜星晚此刻除了心疼，也是说不出安慰人的话。
“是与不是，往后再说”九夜不欲多说
起身便消失在原地，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不知过了多久，颜星晚才打破沉默，她说：“你们以前就认识九夜？不，应该说是百里九夜”
两人点头。
颜星晚深吸一口气，“我能知道百里九夜是个怎样的人吗？”
泠洂自顾自喝着茶。
文思元望着她，眼里的情绪让人看不懂。
“她啊，是个很厉害的人，一手创立九皇殿，统一整个大陆，让所有人俯首称臣，连天道都对她礼让三分，大陆之间来回穿梭，她就像天上的神明，什么都难不倒她，又什么都不在意”
“我第一次见她是在云岭大陆，那是我唯一一次见她受伤，也是我和奶奶挟恩图报，强行拜了她为师，也是因这一时的心软，让她后来因为我丢了性命”
“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冷漠无情，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却默默地把所有人护在羽翼之下独自承受一切”
“她很好，这世间没有谁能比她更好”
“…………”
颜星晚静静听着，在脑中勾勒出了百里九夜的形象，一袭红衣慵懒又张扬，一双红眸熠熠生辉，视世间一切如蝼蚁，却又极为护短。
这样的人是自己人的白月光，却是正道之人的心头大患。
若她先遇到的是百里九夜，定会为这样的九夜沉迷，但她先遇到是九夜，是这个口谦体正，偶尔有点小脾气的九夜，这样的九夜很真实，她很喜欢。
她站起身认真地看着两人道：“即使如你们所说百里九夜和九夜是同一个人，
但我还是要声明九夜是九夜，百里九夜是百里九夜，若你们只是把九夜当作替身，那大可不必，现在就请你们离开”
当然，这都需要看九夜的意思，她若承认，她自然也就承认。
“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文思元说：“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认的都只是她，无论是百里九夜还是九夜她都是我的师傅”
“无论她姓甚名谁，无论她在何时何地，她都是我的师傅，我，绝不背叛，她只是她，只是她自己，她绝不会不会是任何人的替身”
颜星晚极为敷衍的嗯了一声，就望向一直未曾说话的泠洂。
这人突兀地出现在九夜身边，又化为蛇形与九夜朝夕相处，又莫名其妙失踪，再又莫名其妙回到九夜身边。
没点子目的，她是绝不相信的。
泠洂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然后整个人原地消失。
“他这是什么意思？”
颜星晚抓狂，叉腰跺脚，刚要破口大骂，就被文思元捂住了嘴。
“唔唔唔唔”放开我，我要与他说道说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是看不起我吗？还是看不起我？
文思元轻叹一声：“放心吧，他是绝不会背叛师傅的”
颜星晚巴拉开他的手，“你怎么知道？”
文思元挑挑眉，未曾解释，噙着笑离开了域主府。
“可恶啊！”颜星晚跺脚，她好不容易正经一回，却瞬间被两人搅没了。
“呜呜呜呜，九夜，他们欺负我！！”
…………
九夜坐在忘川河畔，摘下眼上的红绸，空洞洞的眼睛依旧什么也看不见。
从远处看去，单薄的身影略显孤寂。
红莲现身就听九夜问道：“百里一族是怎样的存在？百里九夜又身负怎样的使命？”
“主子，您若想知道何不问问他们？”
“你可知我在意的是什么？”
红莲摇头。
九夜说：“我的出生是有人在背后操控，这我不能选择”
“爹不疼，娘不爱，我也并不在意，我第一次杀人是在我还未满三岁时，我杀了欺我辱我的太监，并将他的尸体扔进了皇宫的井里，这一切并没有人发现。
所以在那时我就有能力为自己报仇，但我并没有。
因为我不知道我是谁？又从何而来？只有留下他们我才能真切地感受到我是荣氏皇族的公主，是有爹有娘的人，活着是为了报仇，这样我活着才有意义不是吗？”
红莲红着眼，不知道该怎么接。
“如今杀了他们，是因为我又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我不在意结果，我只享受这个过程”
“百里一族，百里九夜，还有我自身，种种谜团推着我前行，而我呢，却舍不得拒绝”
九夜重新将红绸蒙在眼上，起身，风吹起衣裙，白发飞舞，单调阴沉的鬼界在这一刻成了背景。
路过的鬼，不由得停下脚步，痴痴地望着河边人的身影。
“噗通噗通”一股臣服的力量让他们升不起任何旖旎，更不敢直视她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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