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对建虏的粮草和辎重尤其管用。
因为太子所激,虎大威、唐通白广恩、马科和贺珍,都是豁出去了,五人都带着最精锐的家丁冲在前面,三路兵马如同是三把钢刀,开膛破肚的切入建虏大营之内,又是砍杀,又是放火,将那些衣甲不整,仓惶迎战的建虏杀得哭爹喊娘。
有很多刚刚被惊醒的建虏还没有来得及冲出营帐,就已经被大火波及,棉服着火,连滚带爬的逃出营帐,在地上打滚,狼狈扑灭身上的火焰,不想刚站起来,一骑一刀就迎面冲来,马上骑士奋力挥刀,刀光闪烁处,血雨飞起,“噗”,惊恐的人头飞上了半空……
城下冲天的火光和震天的喊杀,惊动了宣化城中的守军,宣化巡抚朱之冯虽然是一个文人,但却颇有胆识,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援兵,也没有得到命令,但却知道建虏已乱,于是他立刻命令守军出击,很快,宣化守军倾巢出动,往建虏大营杀去。
里应外合,将建虏杀得难以招架。
不过朱慈烺期待的,建虏全军崩溃,一败涂地,大明精骑追出一百里的大胜,却迟迟没有发生。
战事隐隐然好像是陷入了焦灼,那些汉军旗,蒙古骑在最初的慌乱之后,很快就在建虏白甲兵的督战下,组织起了有效的防守,虽然被明军骑兵分割包围在大营各处,虽然火光冲天,但却没有溃散,一直都在顽抗。
直到天亮之后,又一路明军加入战局,当先的一千骑兵风一样的从侧面直接撞入建虏最后坚守的大营西北角,切瓜砍菜一般的冲击,令建虏首尾不能相顾,虎大威马科等人又趁机猛攻之后,建虏大军终于是支撑不住,崩溃了。
“好!”
朱慈烺激动叫好,他已经认出了那一面蓝底朱字的丈八总兵旗,乃是宣府总兵周遇吉的认旗。
周遇吉是昨日清晨到达四十里之外的龙门卫的,晚间就接到了太子的密令,于是他点起两千骑兵,往宣化杀来。张存仁布置在龙门卫附近,作为警戒的五百骑兵,见周遇吉杀出,急忙派人通知张存仁,但送信的奔回大营之时,正是明军骑兵暗夜突袭,大营陷入混乱之刻,张存仁已经顾不上周遇吉了,而周遇吉在击退五百骑兵的侵扰之后,急速行军,终于在天亮时赶到了宣化城下,从侧面对建虏发起了最后一击。
已经到极限的敌人再也支持不住。
眼见大营已乱,军心已失,再严厉的军律也无法挽救兵败如山倒的结局,张存仁在建虏白甲兵的保护下,急急逃走,
这一战,两万清军被杀的血流成河,倒毙的尸体堆积如山,伤者数千,向明军投降的数千,张存仁最后只聚拢了五千多残兵,仓惶逃往张家口一代,和图尔格汇合。
朱慈烺满心欢喜,众将也都是开怀,这是一场实实在在的大胜。比之潮白河墙子岭依靠地利和火器而取胜,此战是真刀真枪,硬生生用武力战胜了建虏,对虎大威马科这种武将来说,这才是最痛快的一种方式。
当然了,明军的损失也是不笑,马科唐通白广恩和贺珍的骑兵都损失了四分之一,虎大威因为冲的太猛,更是直接没有了将近一半的兵力,两千精骑冲进去,最后整队归队的,只有一千两百人。
战斗结束,朱慈烺进到战场,和几位总兵见面,对虎大威的勇猛予以奖励,见到周遇吉时,亲自搀扶他的双臂,扶他起身。望着周遇吉沧桑刚毅的面容,心中都是感慨,山西一别,到现在不过三个月,感觉周遇吉风采依然,尤其是刚才带着精锐骑兵对顽抗的建虏发起最后一击,是绝对的勇将风范,而从龙门卫杀到宣化,一夜行军,还要摆脱建虏伏兵的纠缠,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周遇吉做的很好。
周遇吉却是请罪,他是宣府总兵,担着守卫宣府的重大职责,青边口长城被建虏突破,身为主官,他罪责难逃。
朱慈烺却不为意,周遇吉到任宣府不过一个多月,一切尚在熟悉中,而青边口守将乃是前任总兵王通的亲信,周遇吉虽有责任,但绝不是主责,又有今日破军之功,不但将功抵过,而且算是立了一功劳。
“报~~”
朱慈烺勉励众总兵,巡视战场,准备善后之时,探马忽然来报。
“报殿下……”探马气喘吁吁:“张家口,失守了。”
张家口。
从清晨到傍晚,建虏大军连续猛攻了一天,图尔格也是豁出去了,为了攻下张家口,他不惜用汉军旗和察哈尔哈刺慎两部的蒙古兵当炮灰,连续催战。
咚咚咚的战鼓声中,建虏兵踩过城墙根下的残肢血海,爬上云梯,城头明军拼命射箭,爬梯的建虏兵不断从云梯坠下,而城头的明军也不断的中箭倒地……
“攻,攻击!后退者斩~~”军旗之下,图尔格大声命令,但有胆怯后退的士兵,立刻于城下斩杀。
严令之下,建虏兵一波波,一次次,不停的向张家口发动猛攻
震天的喊杀声中,明军渐渐力不从心,倒下的将士越来越多,城头的缺口也越来越大。明眼人已经知道,在建虏汹涌不断的攻势下,城墙失守只是时间问题了。
“守住,杀!”
马进忠坐在城楼前的台阶上,气喘吁吁,但犹自在督战,他臂膀中箭,其子马自德正在为他包扎伤口,一天的血战下来,他疲惫不堪,脸上都是血污,但眼神却始终坚定。
马自德小心为父亲包好了伤口,又重新为父亲罩上肩甲,犹豫了片刻,终于忍不住说道:“父亲,张家口已经守不住了……撤退吧。”
“撤退?往哪撤?”马进忠转头看儿子,火把下,他眼睛像是要冒火。
马自德硬着头皮:“出北门,往来远堡……”
建虏猛攻张家口的南门,东门也有牵制,唯独小北门毫无动静,而北门对面的来远堡并没有被建虏攻击,从昨日到今日,守卫来远堡的梁以樟试图派兵支援张家口堡,但救兵根本无法靠近张家口,一出来远堡就会被建虏骑兵围歼。来远堡一共只有一千多守军,连续两次失败之后,梁以樟已经是有心无力,再无法对张家口提供支援了。
“糊涂!”听完儿子的话,马进忠大怒,反手一个嘴巴就狠狠地掴了过去。
马自德捂着脸,眼泪都出来了,但却不敢吱声。
因为他的话,是有所指的。
在攻城的同时,建虏也向城中射入了很多的劝降信,信中内容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投降给高官厚禄,即便不投降,只要明军主动退出张家口,他们也绝不追杀。
图尔格最想要的是城中的钱粮,只要明军退出,将城中钱粮交给他,他倒真不介意放明军一马,也因此,他才没有攻击北门,故意给明军留出了一条生路,但同时的,他不能允许来远堡支援张家口,所以要歼灭来远堡的援兵。
马自德的意思有听从图尔格的意味,所以马进忠才会勃然大怒。
“太子殿下将张家口交给了我,你却要我弃城逃跑?”马进忠眼珠子都红了:“我马进忠虽然是流贼出身,但却也知道一个忠字。再者,你以为建虏真会放过我们吗?我们这边从北门逃出,他们立刻就会跟着我们杀进来远堡,到时,不但张家口保不住,就是来远堡也会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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