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思想教导官每天晚上给他们洗脑,现在,他们每个人都将关外的建虏和中原的流贼视为仇忾。
“殿下,京营必有可为啊……”
身为兵部侍郎,吴甡对大明军队的糜烂比任何人都清楚,京营气象让他非常有信心。
对京营的战力,朱慈烺还是有相当信心的,唯一不足就是缺乏上阵的经验,而最大的优势则是火器充足,一来一往,补了经验缺乏的劣势,所以不能着急,需慢慢调教,只要有两到三场的胜利,京营就能成为一支真正的精锐。
“报!”
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朱慈烺的思绪,抬头看,一名斥候兵急急奔到他面前:“殿下,一百里外出现敌情!”
“哦?”朱慈烺和吴甡都是吃惊。
“有一股流贼骑兵正隐匿在金乡县马庙镇一代的山林中,人数超过五千人。不过他们都偃旗息鼓,看不出是哪个贼首领军。”斥候气喘吁吁地报。
朱慈烺脸色凝重:“拿地图来!”
小太监唐亮拿来地图,两名锦衣卫展了开来,朱慈烺,吴甡还有京营诸将,都站在地图前看。
济宁、金乡县、单县、归德。这四个地方是一条直线上面的四个点,官军要从济宁收复归德,非走金乡县和单县不可,同样,归德的流贼如果想要骚扰济宁的官军,也非经过这两县不可。
据两个时辰前的消息,单县并没有发现敌情,但单县之后的金乡县现在却发现了流贼的踪迹,也就是说,有一股河南的流贼绕过了单县,悄悄抵达了金乡县的马庙镇。
马庙镇位在金乡县西面,距县城不过二十里,距济宁也只有一百一十里,流贼都是骑兵,如果趁夜行军,拂晓之前就可以到达济宁城外,如果他们趁着佛晓,忽然袭击京营军营,在猝不及防之下,京营被贯营而出,一战而败,并非不可能。京营虽然有两万人,对方只有五千骑兵,但步兵对骑兵,历来就处于劣势,忽然被袭击,京营的火器又无法发挥威力,新兵们必然手忙脚乱。历史上,少数骑兵夜袭敌军大营,最后取得辉煌战绩的例子,数不胜数。
朱慈烺暗叫一声侥幸,幸亏董朝甫发现了隐在山林中的流贼骑兵,不然今夜
懵懵懂懂的睡去,明日清晨忽然遇上敌袭,京营的新兵将士们能否顶住压力,他还真不敢保证。
当然了,京营大营也不是那么容易被突袭的,营地外挖掘有壕沟,十里之内有密集的岗哨,只要各个岗哨能认真职守,敌人大军一出现,他们立刻就会发出预警。
“继续探!”朱慈烺道。
“是。”
斥候兵上马,急急而去。
进到中军帐,朱慈烺召集众将:“诸位以为,贼军所为何来?”
“流贼绕过单县,隐藏在马庙镇的山林中,其心叵测,怕是有袭我大营之意啊。”吴甡脸色凝重,他最担心的就是李自成舍弃开封城,转而来围攻太子,那样一来,国本就会处于危险之中。虽然隐藏在山林中的流贼骑兵只有五千人,但谁知道后面还有没有流贼大军呢?
张家玉发言道:“臣以为,流贼来的正好,我军应该立刻构筑工事,以逸待劳,设一个空城计,待流贼突入营中后,发挥火器优势,可一举击破这股流贼!”
“如果后面还有流贼大军呢?”吴襄问,作为辽东老将,他当年被建虏打怕了,行军作战最是谨慎。
“那我军就退入济宁城。流贼来的人少不足以围困我军,来的人多,开封之围自解。济宁城池坚固,后面又有运河,我军火器充足,粮草无忧,周围州县又都在官府治下,援兵随时可达。退一万步讲,就算闯贼的五十万大军都来了,我军守不住济宁,依然还可以通过水路撤退。所以属下以为,济宁是一个远比开封对官军更有利的战场!”张家玉道。
张家玉分析的有理,其他将领都是点头,参谋司的几位参谋也没有疑义。
流贼骑兵有五千人,且隐藏在山林中,显然就是为了隐藏行踪,忽然一击。而现在方圆百里之内最有价值的目标就是太子,如果位置互换,众将身为流贼将领,肯定也会将暗夜突袭京营大营设置为最高目标。
五千精锐骑兵,袭击步兵为主的两万京营,胜算还是相当高的。
而京营给他来一个空城计,将其诱入营中,正是合适。
众将基本达成了一致,朱慈烺却看向了人群的最后方:“马副将,你怎么看?”
马副将就是马进忠,他原是流贼,被招安之后,在左良玉账下为副将,为了开封之战,朱慈烺特意将他招入京营之中,以为诸将讲解流贼的作战风格和特点。这一个多月以来,马进忠的表现中规中矩,不过就是有点少言寡语,除非太子或者是其他人提问,否则他在军议或者是参谋会议中,很少主动发言。
今日可能会是离京之后,第一次和李自成的流贼大军交手,所以朱慈烺想听听马进忠的意见。在场中人,对流贼最了解的,就是马进忠了。
一脸络腮胡的马进忠抱拳道,“回殿下,流贼的作战方针一向是避实击虚,尽可能不打硬仗,暗夜突袭,以少击多,并不是流贼惯常的作战风格,流贼在中原这么多年,很少采取这样的战术。倒是当年曹文诏将军常常采用这样的策略,所以臣以为,除非领军的是刘宗敏或者是李过那样的悍将,否则其他流贼未必有胆子带着五千骑兵到济宁来突袭!”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多年的积威之下,流贼在心底里对官军还是发怵的,历史上,直到朱仙镇之战前,除非数倍于官军,否则流贼绝不敢轻易向官军发动进攻。
朱慈烺微微点头:“那当务之急就是探明流贼领军大将究竟是谁……”
打探情报之事就交给董朝甫了,而京营也迅速外松内紧的动员了起来,为今晚的大战开始做准备。
朱慈烺吴甡还有参谋司的几位参谋一直守在地图旁,谋划着空城计,如果也思索着如果流贼不来济宁,可能会进攻的其他地点。不同于河南,此时山东的州府县城都在朝廷的控制之下,这些年河南流贼闹的凶,近在咫尺的山东各个州县都加强了城防,尤其是鲁西各地,每日天不黑,就早早地闭上了城门。流贼都是骑兵,夜里很难攻城,如果是白天,只要流贼离开那片山林,立刻就会被发现,周围的县城同样也会关闭城门。
所以想来想去,大家还是认为,如果流贼暗夜行军,那么他们攻击的目标只能是驻扎在济宁城外的京营大营。
……
京营众将军议之时,在百里之外的马庙镇,郝摇旗也正召集手下的大小头目进行军议。
帐中吵成一团。
因为众大小头目都已经知道金乡县有官军探马出现,他们在此地的隐藏可能已经被发现的消息,为了是否按照原计划向济宁进攻,大小头目分成截然不同的两派,彼此争吵不休。
这一次郝摇旗带兵出征,除了自己掌盘下的四千人,李自成又给他配了四千人,一共八千人马。八千人中有一多半是正儿八经的骑兵,剩下的虽然是步兵,但也人人有骡马,行军速度相当快,一百里的路程,黄昏出发,佛晓就可以到济宁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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