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川从省委党校的华川省副县级干部培训班毕业后,准备休息两天再去新单位报到。
他这两天打算跟自己的女儿梦梦呆在一起,陪她好好玩玩,因为她马上就要上小学了。
梦梦上小学的事他不用担心,因为梦梦是市机关一幼的,又在成华市幼儿歌手大奖赛夺得过一等奖,成华市的几所知名小学那是争着要她呢。
最后梦如的妈妈丁丽决定让她去读清江路小学,这是一所成华市一类重点小学,离丁丽父母家也近,方便接送。
这天下午六点左右,王小川随便吃了点东西,又带上事先买好的礼品,就去了金牛县政府的职工宿舍,也就是丁丽的娘家,打算把梦梦接过来跟他住两天。
到了丁丽娘家门口,王小川正要敲门,突然从屋内传出一阵哭喊声,他一听,这正是梦梦的声音,就急忙上前拍打房门,大喊道:“梦梦,梦梦,怎么了,快开门,是我,是爸爸啊。”
屋里安静了一下,一会儿,从门内侧传来梦梦抽泣的声音,“爸爸,爸爸,你来了啊。”
“是啊,爸爸来看你了,快开门。”
“我开不了门啊,我被妈妈反锁在家里了。”
“你怎么一个人在家吗?婆婆和爷爷去哪儿了?”
“爷爷生病住院了,婆婆在医院照看他,妈妈上班去了,让我在家等她回来做饭,可不知为啥现在都没有回来。我有点饿了,刚才想泡一碗方便面吃,可不小心被开水烫着了手。”梦梦的声音听上去已经平静了许多。
王小川又用力猛推了下房门,毫无作用,就只好作罢。“梦梦,你不急哈,妈妈可能有事耽搁了,马上就要回来了。你的手怎么样,烫得凶不凶?”
“不凶,就是刚才倒开水时,溅起来一滴到我胳膊上,现在没事了,不疼了。”
听梦梦说没事儿了,王小川放下心来,说:“梦梦,你稍微在家里等一下,爸爸现在就去给你买些吃的回来。”
原本王小川并不担心梦梦现在的生活状况,梦梦这么优秀,上次比赛又挣回那么大一笔钱,就算填补上她后爸和妈妈留下的亏空,也能剩下不少钱,足够她们娘儿俩无忧无虑地生活了,没想到的是,梦梦现在竟然这么无依无助,还是怪自己平时对梦梦关心太少了啊。
王小川出门去一家新开张的肯德基,买了一份儿童套餐,回来后,从门上的副窗递进了屋里。
梦梦拿过套餐后,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爸爸,这是啥呀,真好吃,以前从来没吃过呢。”
“这是新开张的外国连锁店,叫肯德基,以后你就有机会经常吃到了哈。妈妈平时很少带你去出去吃饭吗?”父女俩隔着房门摆谈起来。
“是啊,我都是在幼儿园吃,平时很少在外面吃东西,妈妈说,要节约用钱,钱要留给我以后上大学出国用。”
“妈妈经常这样将你一个人留在家里吗?”
“嗯,有好几次了,她都很晚回来,但以前都会提前给我准备好吃的,今天可能忘了吧。”
“你这段时间怎么呆在家里啊,没去幼儿园吗?”
“我都毕业了啊,过两个月就要去上小学了,幼儿园当然不用再去了嘛。”
“爸爸,我学会了一首新歌,我唱给你听吧。”
“好啊,我好久没听到过梦梦唱歌了。”
梦梦清了清嗓子,开始唱到: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
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
也有爱情甜如蜜,
任时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邓丽君那熟悉而又优美的旋律在王小川耳边徘徊,女儿的歌声确实非常美妙,让人回味。
“梦梦唱得真好!”
“你知道这是什么歌吗?告诉你,这是邓丽君唱的《我只在乎你》,好听吧?爸爸,我以后就想当一名,像邓丽君一样的歌手。”
两人正谈得愉快,这时丁丽回来了,她一眼看见王小川在她家门口立着,露出很惊异的神情,急忙一边表示抱歉,一边赶快掏出钥匙,把门打开,把王小川让进了屋里。
“唉呀,梦梦,妈妈今天临时加班,走不开,回来晚了,让你饿着了吧?”丁丽很过意不去地对梦梦说道。
“不要紧的,爸爸给我买了什么能啃的鸡,可好吃了,以后,你也带我去吃嘛。”
“嗯,好的。”丁丽脸上挤出个笑容答应道。
王小川在一旁看着丁丽,发现丁丽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她虽然笑着跟梦梦聊天,但眼底里却隐藏着一丝忧愤和委屈的情绪。
“你怎么了,遇上啥事情了吗?”王小川小声询问丁丽。
丁丽将王小川引进里屋后,小声对他说:“最近确实挺烦心的。工作上事儿挺多的,单位又快不行了,跟领导关系也搞得很疆,爸妈身体又不好,什么事都遇齐了。”
“我现在没有在精确总部上班了,老许出了事以后,我在那里也待不下去了,后来公司把我安排在了总公司下属的一家企业,精确无线电器材厂,这两年厂子也快不行了,好多工人都被下岗分流了,碍于我爸的面子,厂领导才没有让我下岗,但也没让我好过,一直挤兑我。”丁丽接着说道。
王小川想起现在是九十年代中期,正好是国有企业改制,下岗潮开始的时候。“既然公司领导跟你爸爸关系好,又何必为难你呢?”
“我们这个厂的负责人,骆厂长,想趁着国企改制时捞上一笔,我又负责财务工作,很多事情需要我来把关,我跟他的意见时常相左,但我又比较坚持原则,因此得罪他不少。他不仅经常有事没事就安排我加班不说,最近,他为了勾兑省经贸委的一个副主任,经常设宴招待他,还安排厂里几个漂亮姑娘作陪,每次还非得叫上我。”丁丽说着很委屈的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继续说:“今天在酒席上,他跟那个省经贸委王副主任,还有我们厂总装车间的车间主任老曹,轮番灌我酒,我一会儿就醉得不行了,服务员扶我到包间卫生间里呕吐时,那骆厂长就进来了,不怀好意地对我上下其手,我当时借着酒劲,当场就跟他翻脸了,甩了他一巴掌。”
“哦,那他后来又做什么了?”王小川也听得一阵无名火往上冲。
“他当时强忍着吧,倒是没有马上发作,后来,他在酒桌上跟曹主任说,让我去他们车间历练一下,说现在厂里人浮于事,正经干活的工人都没有几个了。这分明就是把我贬到一线去当工人了嘛,真是太坏了。”丁丽愤愤不平地说道,“其实他早看我不顺眼了,他想趁这次国企改制时,低价将这个厂收购下来,几次要求我做假账,让国有资产大幅贬值。更过分的是,本来国家要拨一笔款子,按每年一千五百元来买断职工工龄,骆厂长勾结这个王主任,让他先只按一千元的标准拨付到公司,待改制完成后,再将剩余的部分拨过 来,这分明是想把补偿给职工的钱据为已有嘛。”
王小川听了丁丽讲的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狠狠地对丁丽说道:“那个姓骆的,想薅国家和工人的羊毛,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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