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强却笑：“阿乾，你那么恨我，不是一样也坐在了我的对面，吃我给你做的饭？”
张乾猛然惊醒。
邵强自斟自饮道：“我不知道你和她之间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在那孩子的心里，对你有多大的成见，但我了解你，你和你姑姑一样，明明看着最清冷，做着最绝情的事，可是心中比谁都柔软。”
“我不是……”
张乾想否认，却被邵强突然倒酒的动作给打断了。
邵强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否则，我和崔怜语早就死过千百回了，以你现在的能力和手腕，让我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太容易不过了，你不想这么做，也不屑于这样做，也或许，心底里还留意对我们的怜悯，难道不是吗？”
张乾一脸震惊的看着邵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邵强说的一点都没错，简直像是把他看成了透明的。
若不是张乾还对这些人有一丝的怜悯和感情，张乾让把他们送去见阎王了。
前些年，他或许还是奔着折磨他们，看到他们痛苦自己的高兴的目标去做的。
可这些年来，他真的痛快过吗？
一点也没有，他以为自己把他们折磨的越惨，自己会越兴奋。
可是每每这样过后，他却自己也会跟着难过许久。
久到他已经分不清楚，自己倒是是在折磨谁了？
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他根本不清楚。
尤其当她看到何棠在机场被那个疯女人用刀划伤的那一刻，他拼了命一样的冲出去。
为什么？
难道何棠的命比自己的命还值钱，贵重些吗？
当然不是，那是他下意识的动作。
他是在保护他，是在担心她受到伤害。
他的心脏跳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快，他闭上眼睛，用身体护住他。
生死不论，只想她好好的。
这还不说明问题吗？
张乾是懂心理学的，他一次次的分析的自己这么做的初衷。
可每一条证据的指向背后，只有一个答案。
那就是，何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已经走进了他的心，已经成了他的软肋。
在景泰成和张家的逼迫下，他不敢放纵自己的情绪泛滥。
他活的像个演员，每天都把情感伪装起来，丝毫不留破绽。
只是为了保护他在乎的人。
而何棠……
想到了何棠，张乾自己的沉默了。
或许邵强说的没错，老天爷对每一个人都公平吧。
何棠无辜，他却那样对她。
报应最终还是反噬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无数个午夜梦回，都是何棠躺在他身边，与他至死缠绵。
他不敢醒来，怕一旦醒过来，摸摸身边的位置，那里永远都是空的。
何棠不愿意留在他身边，他羽翼未丰，也保护不了她。
只有远离她，才能让林纾语放下戒心，不再为难她。
可老天爷又一次又一次的与他开着玩笑。
他吃了那么久何棠亲手为他做的羹汤，在同一个屋檐下，却从不知道她回来过。
回想那段时间，他有多幸福。
他像是那个家里的男主人，每天下了班，只想吃妻子亲手做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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