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那件事犹如鱼刺一般卡在了庆阳喉中,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如附骨之疽一般折磨着她,她想要得到文绵绵的支持,想要将这事告诉她,也不管她是否做出了答复,自顾自的就说了起来。
“五年前我还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在那之前的我的日子过的顺风顺水,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我的周围全也都是‘良善’的人,他们对着我的时候全是笑脸,充满了善意,连伺候我的那些人也是细致入微。”
“蜜罐子里过久了,让我有些忘乎所以,天真的以为我除了拥有父皇母后的宠爱,还拥有兄妹之情,姐妹之爱,直到我出了事......”
在她的诉说中,文绵绵得知当年南寰的三皇子乔装打扮进入了东枢,其目的非常明确,就是想要迎娶的东枢皇帝最为宠爱大公主,若是依照两国之间的仇恨,光明正大的求娶必定会被拒绝,是以他扮做了一个家境殷实的公子哥。
年轻俊美又多情的公子哥遇见了妩媚端庄的姑娘,在公子哥幽默风趣的话语中美丽的姑娘渐渐对他有了好感,公子哥去过的地方很多,有很多的见识,他的话语总是充满了魔力,他的行为总是公子端方......
愉快的相见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公子哥彬彬有礼又出手阔绰,价值千金万金的珍宝送出后,总会感慨这时间最华美的珠宝都比不上姑娘的分毫。
公子的攻势太过凌厉,单纯的姑娘沦陷的太快,本以为是上天的偏爱眷顾,却是彻头彻尾的一场骗局。
姑娘在宫内突遇公子,心里慌乱不已,同时很快察觉这背地里存在阴谋,可公子没给她机会,一把迷药让她失去的了力气,接下来的结果如众人所见,她与公子苟且,在衣衫滑落的那一刻被众人所见,公子在‘慌乱中’开始解释两人的两情相悦,且在‘不得已’之下亮明身份,而后‘诚意求娶’。
接下来的事犹如一滴水滚入了那滚烫的油锅,一发不可收拾。
大家都说姑娘不顾国仇家恨,枉顾礼义廉耻,让整个东枢都跟着颜面扫地,所有人都在嚷嚷着让姑娘去死,以保全东枢的颜面。
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昔日‘良善’和‘笑脸’一夕之间全都化作了泡影,嫡亲的母亲让在鸩酒和白绫之间二选其一;嫡亲的兄长大骂她不知廉耻,拖累前程;昔日的好妹妹们不是不见踪影就是言语奚落,‘细致入微’的人更是瞬间换了嘴脸,嘴里说出来的话犹如冰刀,一刀刀扎进了姑娘的心口。
“若说我有错,那只是识人不明,可那些人不去追究始作俑者的罪过却非要置我于死地,是何道理?”
庆阳任由眼角的泪水滑落,“是因为不敢吧?”
“他们不敢对着外人发怒,只会将尖锐的刀刺进了自己人心口,是不是很可笑?”
文绵绵算是被迫听了她的秘密,好半晌都没有说话,说完话的庆阳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息,捏着帕子压干了泪痕,而后端起茶盏浅啄了一口。
这是她第二次对人说这件事,再次说起来心里依然满是怨怼和不甘,且痛彻心扉。
文绵绵眼睫微颤,抬眼看向了庆阳,“此事我能猜想你当时并不好过,却很难感同身受,我也不和你说虚的,你想让我如何帮你?”
在大家不算特别相熟的时候,庆阳将这事告诉了她,她就算不懂朝政也晓得这不是倾诉,必定是有所求。
庆阳笑了,“我就晓得六嫂冰雪聪明,的确是有所求。”
在她的‘所求’说出来之前文绵绵率先表了态,“我和你六哥只想安稳度日,别无所求。”
“你所求的只要不为难,我帮你。”
庆阳的笑容更灿烂了,“六嫂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为难,只请你在关键的时候替我在父皇跟前说说情就可以了。”
“事后我必有回报。”
文绵绵拍了拍她的手背,“不让你回报,就当我和你六哥回报你当年照拂你之情。”
庆阳凑过了一点,“六嫂,你不怕我算计你?”
这回换文绵绵笑了,“我做事从来不用阴谋诡计,我也不怕被算计。”
其实她曾经一度幻想过自己作为天选之子,能运筹于千里之外,决胜于帷幄之中,如同其她的天选之子一样颠覆江山,玩弄帝王心,让只要有点姿色的美男都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男一对自己生死不离,男二为自己终生不娶,成为男三男四男五男六心中的朱砂痣,白月光,成为祸国妖姬一般的存在。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没那个智商,也没有妖姬的长相,更没有一技在手,不被人玩弄在股掌就已经阿弥陀佛了,只能苟全富贵!
至于算计她,呵呵!
她还有老爹和男人啊,她是不大聪明,但有人聪明啊。
不知道庆阳是不是故意的,来的早,也不走,中午在府中用过午饭后还小憩了一阵,下午又拉着文绵绵说了一下午的话,说南寰的山川地理,风土人情,让原本对她有些防备的文绵绵很快就被她话里风景吸引,跟着的一块儿说个不停。
人还没走南寰的皇贵妃在安南王府待了一日的消息就传的满天飞,有那心中充满恶意的人说道:“两人臭味相投,都是一路人。”
指的是两人都会迷惑男人,毕竟安南王被安南王妃迷惑的事情朝中人尽皆知。
有人心中警铃大作,华旌昌面上阴云密布,“老六媳妇果真是老六的贤内助!”
连华旌胜都紧张了起来,让姜淑得闲到文绵绵跟前打听消息。
只有华旌云什么都不知道,钱行的分行要开了,他刚调动了大笔银钱,还在忙着让下面的人盘账。
对于商人来说到了九月就要为年关做准备,最近到万春行借贷的人多了起来,每日出账大于进账,资金压力还是很紧张的。
“今儿庆阳是故意的,我心里清楚,但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庆阳傍晚才走,华旌云的是天黑的时候回来了,文绵绵很无奈,“现在外面都已经传遍了,将我和庆阳绑在了一起。”
“她嘴巴严的很,主动说的都是能告诉我的,其余的问题她总能避过去,她肯定要做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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