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坑内的炮手们兴奋的大声喊叫着,脸上露出狂热而兴奋的神情。
这是他们第一次击毁华夏人人的坦克,现在那辆坦克正躺在原地一动不动。
此时一种狂喜的心情充斥在这几名炮手的脑海里。
井原平八则是继续喊着口令,准备继续创造奇迹。
不过显然他们高兴得有点早了,曾当炮手们准备重新寻找目标时。
那辆在他们眼里被击毁的坦克的屁股突然冒出一股黑烟。
全身抖动了一下后居然又动了起来。
“八嘎呀路,马上干掉他!”
井原平八气得破口大骂,一把推开了炮手打算亲自瞄准。
就在这时,一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只听见响起一连串当当当的声音,火炮的钢质护板被子弹击中,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两名在挡板后忙碌的炮手倒在了血泊里。
井原平八定眼一看,护板上露出了一连串黑洞洞的洞口,这门火炮的全体炮手全都扑倒在阵地上,紧紧的把脸埋藏在泥里,不用问他们都知道自己的炮位暴露了。
“八嘎呀路,该死的军火商,居然拿一些破烂货来应付我们!”看到原本被他们依为救命东西的挡板居然连机枪子弹都挡不住,井原平八气得破口大骂。
“装填弹药……准备开火!”
井原平八将两名死掉的炮手推到一旁,将眼睛凑到瞄准镜前,右手不断的摇动方向机。
“快点……还没死的都给起来,装填炮弹!”
随着他的命令,原本紧紧趴在地上的一名炮手立即抱起一发炮弹扑了上来,另一名炮手则是将炮栓柄向后猛拉。
伴随着咔嚓一声闷响,炮闩被合上了
由于长时间摇动方向机和高低机,井原平八感到两只手都有些麻木了,但他依然将充血的眼睛死死贴在瞄准镜上,黑夜中他紧盯着面前那辆朝他驶来的坦克,尽管距离已经不到两百米,但他仍然可以看到炮塔上的那门火炮似乎正在左右晃动,显然正在瞄准自己。
“放!”
井原平八明白自己不能再犹豫了,如今已经到了生死关头,稍晚一秒都有可能被对方先行击中击中,他大声下达了射击的口令,只听见一声闷响,九四式速射炮的炮口喷出一团黑烟,伴随着炮身猛的向后一退,细长的炮弹朝着在火药动能的推动下飞快的冲出了炮口。
这位老炮手隐约看到,正朝他们正面开来的坦克的侧面似乎冒出了一团黑烟,虽然他的发动机依然狂叫,但正辆坦克却在原地不停的打转。
“前辈……井原前辈……我们打中它了,我们打中支那战车的履带了。”
一个日军炮手从弹坑里跳起来,兴奋的尖叫起来。
别看他们是反坦克中队,但受限于华夏国力的缘故,他们能跟坦克交手的机会几乎为零,今天晚上不但能跟华夏坦克交手,还击伤了它的履带,等会再加把劲把那辆坦克击毁,他们就立功了。
此时,那辆四号坦克还在原地打转,扁平的履带已经脱开,炮塔也在打转,但是仍然在用机枪扫射阵地。
井原平八赶紧瞄准目标再次发射,炮弹在那辆坦克炮塔上炸开了,但这回他们的运气就没有那么好了,对方坦克的装甲厚得令人发指,他们连续发射了三枚炮弹都射不穿他们的装甲。
不过他们的好运也到此为止了,由于连续射击,他们的位置也被锁定了。那辆履带被炸断的坦克停了下来,调转炮塔对准了他们连续开了两炮。
“轰!”
第一枚炮弹打在了速射炮的旁边掀起一大片泥土,第二发炮弹紧随其后,正好命中速射炮,伴随着一阵巨大的爆炸声,这枚速射炮被炸得从弹坑里飞了出来,半空中就解了体。
一股呛人的硝烟将整个弹坑给笼罩起来,浓烈的硝烟呛得井原平八喘不过气来,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上田……今井……”
他大声的喊着,硝烟弥漫的掩体内根本看不清楚同伴的位置,井原平八又等了一会,硝烟慢慢散去后他才发现,自己四名下属早已被炮弹炸死,其中两人更是连尸体都只剩下半截。
“八嘎……”
它狠狠的咒骂了两句,小心翼翼的将头探出弹坑,发现好几辆华夏人的坦克已经绕过野战炮的射界,从侧翼向他们饶了过来。
“我已经向天皇陛下尽过力了,现在我要为自己而活。”
井原平八嘴里喃喃的说了句,自顾自的看了一下,发现附近的几个炮位已经没了动静,估计全都战死了,他毫不犹豫的从弹坑里跳了出来,朝着后面拼命跑去……
“所有人都注意了……我再说一遍,绝对不能走直线,否则下场就跟0031号的笨蛋那样,现在还在原地打转。注意战防炮,小鬼子可是狡猾得很,他们的战防炮布置得很隐蔽,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我不想看到哪个笨蛋因为自己的愚蠢而葬送了高长官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坦克。”
装甲营的通话器里响起了装甲营营长李长安怒骂声。
“还有,四号坦克在前面,山猫在后面,记住要保护好后面的旋风车和阵风车。”
黄建华将眼睛紧紧贴在观察镜后面,听着耳麦里传来的声音,嘴里嘀咕道:“大伙都听到了,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一定要小心鬼子的战防炮,谁要是中上一炮不死也得脱层皮。”
一旁的通讯员兼机枪手则是搂着MG34机枪仔细的观察着周围,遇到任何可以的目标他都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一梭子弹过去再说。
装甲营的攻击是如此的凌厉迅猛,133联队的阻击并没有起到太大效果,尤其是反坦克中队阻击失败后,日军更是只能凭借着临时组建的几支挺身队奋力阻止,可没有一次是成功的,那些搂着炸药包和集束手榴弹冲出去的士兵要么倒在坦克的并列机枪下,要么被跟在坦克后面的步兵打死。
伴随着坦克的突进,装甲营犹如一把尖刀刺到了四十一师团的后背,而这时紧跟在坦克后面的二十多辆旋风防空自行火炮和阵风自行防空火炮也赶到了。
“咚咚咚……”
当第一辆旋风自行火炮用搭载的20毫米四联装Flak 38型防空高炮开火时,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伴随着急促而沉闷的炮声响起,距离他们不到两里远的正朝着栖霞关发起攻击的日军攻击队形就像是被狂风吹打过的芭蕉树一般顿时倒下了一大片。
20毫米四联装Flak 38型防空高炮打高空的飞机或许威力差了点,但涌来打人那绝对不要太凶残,一队正在半山坡上正拼命进攻的日军士兵被突如其来的弹雨扫过,整整一个中队的士兵在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就被打散了,但凡是中弹的就没一个能剩下囫囵全尸的,全都变成了破碎的残肢断臂。
紧接着,第二辆……第三辆防空自行火炮也加入了战场,一时间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数十门自行防空火炮齐射的声音……
多年以后,有人询问那些参与了这场大战的日军亲历者今天晚上的战况时,绝大多数人都闭口不言,最后只有极少数人勉强愿意回答。
“那是一场我至死都不能忘记的惨痛经历,直到现在我依然认为那是天照大神对这场非正义战争的惩罚。”
“当我们攻下支那……华夏人的第一道防线时,我们所有人都高兴坏了,我们的联队长甚至答应我们,拿下栖霞关后就给我们所有人放两天假并且加餐。
我们整个联队的人都士气高昂的加大了进攻的力度,可随后华夏人派来了增援部队,他们使用了美国人制造的大开口径机枪。
我们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武器,按照以往的经验我们都是躲在大树、沙包或是土丘后面,可这种机枪的威力实在太大了,那些躲掩体根本挡不住这种足有拇指粗的子弹。
我亲眼看到我们的小队长被一枚大口径机枪子弹击中了胸部,子弹将他整个胸部都打烂了,只留下两边些许的肉片连着,按理说我们应该把他的尸体抢回来的,可当时我们实在太怕了,所有人死死的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原本我是打算等华夏人的火力稍弱点后再把小队长的尸体抢回来的,可后来……可后来他们……他们居然动用了打飞机的防空炮,从后面对我们进行了攻击……
我们的小队长、中队长和大队长都先后阵亡……最后……我们整个大队只坚持了不到十多分钟就崩溃了……
你们不知道,人一旦被那种防空炮击中,整个人就会像爆炸的西瓜那样爆裂开,根本没法收尸,只能剩下了一堆碎肉……”
受访者说不下去了,整个人几乎陷入了崩溃。
看着这位哭得泣不成声的八十多岁的老人,采访者们面面相窥,还没等他们决定是否继续采访下去,就被老人的家人粗暴的赶了出去。
而事实上,这场战斗的惨烈程度远远超出了当事人的描述。
当装甲营防空连剩余的八门东风自行防空炮和十门旋风自行反防空炮一字排开对着半山坡开火时,光是炮口射出的火光就将周围照亮了一大片。
仅仅几分钟的时间,十八门自行防空火炮就将正面山坡筛了一遍,面对着从背后射来的火力,山坡上的日军连躲避的地方都没有。
十多分钟过后,当防空营停止射击时,整片山坡已经看不到任何站立的日军士兵,唯一能听到只是日军伤兵凄厉的惨叫和呻吟声。
面对这样的模样,就连负责防守的五营士兵们也被日军的惨状给惊到了。
“我的乖乖……”
看着对面仿佛被一把大扫帚清扫了一遍的阵地,颜孝复的嘴巴张得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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