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眼神恢复锐利,站起来:“谈判?有意思,看来局势让完颜大帝也慌了,现在人在何处?是谁?”
“回陛下,人已经到陷阵谷外了,乃是女真大卿札木,您是否接见?”锦衣卫跪地说道。
秦云挑眉,微微诧异,大卿?官还不小嘛。
“走,朕倒要看看完颜大帝打的什么主意!”他一马当先,走了出去,很有自信,仿佛占据了主导权。
不一会,陷阵谷外的一处高原上,他亲自接见了来自女真的特使,扎木。
这是一个满目风霜的老者,身穿繁复的蓝衣,头戴冠冕,很是正式,似乎在这里已经等待很久了,身体都僵直,但他仍旧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四周至少有一千的大夏军队,虎视眈眈的围着这一支小车队,双方如此大的矛盾和仇恨之下,他还敢来!
不知道为什么,秦云看到他的第一眼,便联想到了一个人,郭子云,一样的年迈,一样的富有气质。
“参见大夏皇帝!”他浑浊的眸子一闪,敏锐的认出了秦云,带人恭敬一拜。
秦云黑衣猎猎,高原的风大,让他黑发狂舞:“你见过朕?”
“没有。”扎木摇头,非常沉稳:“但陛下与众不同,身上有一股难言的铁血气质,老夫认出,并不是什么难事。”
秦云嘴角上扬,这老头够会说话的啊!又瞥了他的队伍一眼,在自己“滥杀使臣”的名声下,女真人全都胆战心惊,唯独这老头居然还能镇定说话。
“扎木是吧?朕很喜欢你的沉稳,你算是为数不多一个能让朕另眼相待的人,看来女真也不全是酒囊饭袋。”
扎木脸色没有什么变化,不卑不亢道:“其实像老夫这样的人,女真还有成千上万,只不过陛下没有看到而已。”
“就像大夏一样,总是会在危急的时代冒出来,如穆乐,如郭子云等等。”
秦云负手,往前方走去:“你的意思是在警告朕,你女真人才济济,随时都会力挽狂澜,让朕不要自误吗?”
扎木跟上,身后尾随了一大群人:“陛下,不敢。”
“此番前来的目的,是受大帝指派,前来和谈,共赢总要比战争来的好,如果陛下愿意停止对完颜洪烈资助,不再插手女真国内的事,那么女真愿意付出诚意。”
“诚意?”秦云笑道:“你们当朕是三岁小孩吗?诚意两个字值多少钱!”
扎木不知何时汗水已经出来了,面对秦云,他心里很没底,再次跟上道:“陛下,具体条款可以谈!”
“不知道您想要开出什么价码,才同意此事?”
秦云回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这扎木很聪明,直接把空头支票甩给了自己。
下一秒,他语出惊人:“朕的条件么?朕要女真一半的国土!”
话音一落,全场震住!
别说是女真来人,就是大夏锦衣卫和军队,也都被自家陛下这一口吓的不轻,眸子睁大,一半的国土,谁愿意给?
扎木苍老的脸上抽出了几下,险些没有僵在原地,挤出一个难看的表情:“陛下,这……”
“和谈,对大夏的好处显然更大,难道您真的以为就凭光复军那点人能够倾覆大帝吗?”
“之所以还让他们存在,只是女真高层认为不和谈,到最后一定是女真和大夏之间的厮杀,死伤无数,生灵涂炭,谁担得起这样的损失?”
“陛下,老夫知道这场战争的开端是女真率先发起的,但实在事出无奈,完颜洪烈此人太过敏感,乃是大帝要犯,可您一味的护着,我女真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如果您不满,老夫可以保证,大夏的所有战争损失,女真来赔!”说完,他目光灼灼的看向秦云。
秦云眯眼,耳边是呼呼的风声。
他算是听明白了,完颜大帝现在的意思就是要安抚自己,用和谈的方式让自己不再插手女真的事,一旦达成协议,完颜大帝没有了制约,完颜洪烈就惨了,势必被镇压。
失去象军和陷阵谷的完颜大帝,确实怂了,连要回陷阵谷都不说,只是要自己别插手就行。
他没有回答,而是转移话题:“你们的大帝打算如何对付完颜洪烈呢?”
扎木眼神一闪,含糊其辞道:“和平解决。”
“不动兵?”秦云挑眉。
“或许不动,看实际情况而定。”
闻言,他暗骂一声老狐狸,口风是真严:“那如果朕不同意你们的和谈呢?”
扎木眉头一拧,苍老的脸上渐渐浮现一丝强硬:“用汉人的话说,鱼死网破!”
“陷阵谷和象军丢了,并不代表女真没有了獠牙,陛下,还请三思!”
“大胆!”锦衣卫大吼,纷纷拔刀。
女真特使惊惧退后,唯独扎木一人稳如泰山,挺胸抬头:“陛下,您杀老夫一人,唤醒的却是整个女真的怒火,到时候女真满朝文武,将不再有人提起和谈,而是拼死一战!”
“到时候,谁也讨不了好!”
秦云眯眼,走到他的面前,凝视他的双眼,帝王杀气铺天盖地:“你胆子很大啊,上一个跟朕这么说话的使臣,恐怕现在就剩下一把枯骨了!”
扎木深吸一口气,咬牙道:“那是老夫的故土,死又何惧?”说话间,他苍白的鬓发和竖直的眉宇,透着一个老人的信仰和光辉!
秦云为之一震!
这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了,没想到女真这样的游牧民族,也有这样的人!他只在本朝的郭子云等人身上看到过。
另外还有一个就是阿史那元沽,但元沽野心太大,最后那把剑伤了他自己,也让突厥走向灭亡。
而这个扎木,显然不同。
“呼!”他吐出一口浊气,收起了杀气,摆了摆手,顿时,锦衣卫所有人退后五十米,还把所有的女真人强行带走了。
灰褐色的岩石上,就只有二人对视。
“可统治你故土的人,不是一个好君王,你应该明白,没有朕,也有下一个危机。”
扎木摇头,据理力争:“大帝除了那件事做错之外,并无大错,但事情已经变成事实,无法改变,一旦改变,伤筋动骨,就像完颜洪烈羽翼丰满,立刻就带来了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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