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震惊了……
楚林阳更是惊得半天才组织出完整的语言：“血族不是早就绝迹了？你母亲是血族？那，血族不是不与外族通婚吗？”
云启蓉调整了下呼吸……陆凌辰瞅着，突然来了一句：“你听她给你编。”
噗--
紧张的气氛被破坏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编的？”云启蓉不解道。
陆凌辰冷哼：“我不知道……但我有经验，一般像这种需要解释并带有巨大反转情况的……反正我是搞不清楚你说的是真是假。”
云启蓉差点就不记得她什么时候还有过陆凌辰说的那种情况了，但很快她就想起来了。
是妘婼和亦尘的时候……
这人，记仇！
“接下来我说的真假与否，但凭你心自辨！”云启蓉尽快收了笑意，端正身体，向楚林阳讲述道：“未牧告诉过你血族的起源吧？那你是否知道东方曜死后，其他几州便发动了对东华州的围剿，当时已经到了毁灭的边缘，未牧不得已动用了血族的力量将时局扭转，这也使得他的存在暴露于世人眼前。一个东方曜已让其他几州为之疯狂，若祭坛的秘密泄露，那毁掉的又何止是东华州，他只好将祭坛封印地下。”
“在此之前，未牧已令他那一支脉的血族迁至灵界山，并允许一部分人与外族通婚。同时为保血灵传承，东方耀那一支脉也过来了二十三人，再后来，东华州剩余血族以死躲避九州浩劫。”
“等等！”楚林阳听得七荤八素，早就将真假抛掷脑后了，“给楚家下血魂咒的是哪一支脉？”
“都不是。”云启蓉略显惋惜，“她是由赤螭之血繁衍而来，也是无数实验后的唯一幸存者。所以，她被选中留在世间，等待时机复活血族。”
楚林阳双目茫然看着父亲，这关系是不是有点太乱了？而楚天鸿却在认真思索：“血灵竟然能与炁灵结合，真是难以想象……”
“我娘嫁给我爹也是奉了族中长辈之命，后来生下我才知道未牧之所以做这样的安排，是想要完成一个他和东方曜一直设想的实验，这个实验已经有过太多的失败，我可以说是迄今为止最成功的。”云启蓉说完，缓了口气。
楚林阳已经骇然魂离一般，丧失了思考能力。
“他们怎么可以做这种荒唐事！”
云启蓉笑了一下：“荒唐？你那是不知道整个炁蕴大陆的诞生史比这个要荒唐得多！赤螭生于九龙山脉，九龙山脉承接整座炁蕴大陆，东方曜和未牧因赤螭之故，体内的炁灵转化成了血灵，血族几千年来避世隐居，为的就是守住赤螭的秘密，并研究清楚炁蕴大陆究竟蕴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可是血族做过那么多血腥残忍的实验，还有那些诅咒……”楚林阳心有余悸。
“若非恨极了，哪个女人会去诅咒曾用全部身家性命爱过的男人！楚玄季为何与黎仙姑同归于尽？真是为了九州安危？黎仙姑死前说的话，你爹没告诉你吧？他当然不会告诉你，因为不能说也不敢说，男人选择解决问题的方法永远是直截了当地捅一刀！”云启蓉冷冷地看着楚林阳。
楚林阳当然听得出来，他曾经也这样捅过刀。
“至于残忍血腥的实验……”云启蓉冷笑，“这世道并非如你所见那般平静，九州的利益纷争，不过是群体本能，从这个世界有生物起就没停止过。你们能安心于万变不离其宗的勾心斗角，是因为另有他人维系着世界的平稳。不要用你的是非对错去衡量他们，他们做的事是你连触碰的资格都没有的。东方曜和未牧几千年来所承受的，就算一一讲给你听，你也无法感同一二。”
楚林阳心头越发紧了，东方曜早就死了，未牧也与他关系不大，他所在意的只是眼前的女人。
“那你呢？”
云启蓉依旧没有回避：“我体内是血灵和炁灵并存，上一世是炁灵，这一世是血灵。”
“血灵和炁灵的结合应该不会产生不好的影响吧，否则你们也不会生六个孩子了。”楚林阳越听越苦涩，就越想多知道一些。
云青闭着眼睛听了半天，这会儿睁开眼说：“我们五个都没什么影响，只有三姐有些不大不小的麻烦……不定时昏迷，无征兆的那种。”
“昏迷？”楚林阳眉头又皱了起来。
云青解释说：“三年五载就会突然昏迷一回，又没什么规律可循，虽然几天后就会醒来，但谁也无法保证每次都可以。”
众人诧异之余，终于知道为什么皎月说云葳一个人出来会让父母担心了，也终于明白云青那么紧张姐姐的原因了。
云葳颔首不语，看不出任何难过的意思，倒是平静得很，可楚林阳却显得很难受。
“你们这么神通广大，就没有解决办法吗？”楚林阳憋了半天才问出口，语气有点急躁。
云葳看看他，又看看母亲，眼中有不明深意，同样有疑惑的还有其他人。
云启蓉略带质疑看着二人：“你们很熟吗？”
“不熟。”云葳抢着回道，“前几天在三重灵界帮他们杀了几个聚义堂的，那帮混蛋居然堵在入口清场，我见他们应付不来就出手了。”
“这事我知道，我已经骂过她了，她也是为了救人，下次可不许再乱来了！”陆凌辰一边说情一边责备，瞪了瞪女儿，又瞟了一眼楚林阳。
众人不太理解，就算熟悉也没什么，毕竟住在这好几天了，为什么他们要隐瞒？
云启蓉似乎不想深究，只道：“还是先解除血魂咒吧，我已经说了我保你，他们拿不出证据证明阴阳双雪剑在你手上，一时半会儿不敢再找你的麻烦。葳儿，你一起去，问问未牧，看他有什么建议？”
云葳点了点头，云青立刻表示要陪同前往，云启蓉也答应了。
“你收我为徒，不先指点指点吗？”楚林阳不想那么快就回去，一半期待，一半玩笑地提议。
云启蓉略一思量就答应了：“好，但我要先看看你修为如何，还有炁灵的情况。”
随后，众人从一侧门出了院子，这有一条比别处都要宽的连廊是往山上去的，不算陡，有些曲折，紧挨着山石草木。走了一会儿，来到一处宽阔之地，这里连棵草都没有，砖上遍布拇指大的圆形凹图，有的会用凹线连接起来，中央雕刻着巨大的太极。
期初大家没看出是什么，走着走着就意识到这些很像星云图，就是不知道是哪些星宿。
陆凌辰率先站定，抬手一挥，围着太极图一周出现了一扇扇虚空石门，门上各悬一颗兽头，看上去并不凶猛，两颗小小的尖牙，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竟还透着一丝俏皮可爱。
“这十座门里充斥着九重灵界太乙山上最纯的自然之炁，你们进入后务必将炁灵完全释放，这样我们就能知道你们的炁灵强弱，以及修为情况。”陆凌辰简单介绍完，便请十人入内。
九重灵界太乙山的自然之炁，这可是堪比仙界的琼浆玉露啊！众人心中激动，跃跃欲试，纷纷站在门前，向上跨进一步。
那个瞬间仿佛站在云海之中，微不可察的气流在身边缓缓流动，摸不清方位，也不知脚下踩的是什么。
完全释放炁灵就意味着将全身之炁散掉，无法使用任何功法，将毫无自护之力。
不过他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陆凌辰和云启蓉，何况楚天鸿也在，这危机也就变成难得的机遇了。
半个时辰后，虚空门再次出现，十人同一刻踏出门外，外面几人的神情却有些难解。
陆凌辰表情微妙，摇头道：“你们好歹修炼了二十年，虽说修为不算太慢，可炁灵稀松，想来这些年竟偷懒了吧？”
众人顿感惭愧。
云启蓉走前两步，对楚林阳说道：“你现在修为灵丞？”
“一个月前刚刚晋阶。”楚林阳回道。
云启蓉双手结印，化出实体元神，并不停地变化着，她解释道：“元神修为是本体修为的一半，元神分身的修为是元神修为的一半，以此类推……”
“元神还能分身？”楚林阳差点惊掉下巴，看着幻化不知多少次的元神分身，“你修为是何阶层？”
云启蓉浅浅一笑：“我也不知道，但早已超越世间所传修为阶层，再往上也无人命名，我也懒得取名字。你勤快一点，我的修为阶层你未必达不到，那时候你想取什么名字都随便。”
众人皆讶，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的修炼就像是婴儿学走路，也就自我感觉良好。
“你先来试试吧，尽全力和我的元神分身对战。”
云启蓉话音刚落，分身祭出的元炁之剑就刺了过去，楚林阳来不及多想，拔出血饮迎上，显得很吃力。
“这个分身只比你修为高一段，为何犹豫？”
一段？
楚林阳简直不敢相信，不过既然她说高一段，那就一段吧。
起初，楚林阳只有防守之力，一个时辰后，逐渐转守为攻。元神分身无论是攻击防守，转换战略都异常敏捷快速，楚林阳几度跟不上趟。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楚林阳突然一个跃身从空中偷袭，血饮碰撞上元炁剑的同时，一股强盛的元炁充斥了全身。
灵丞二段！
众人惊喜不已，楚林阳也不例外，可分身并未有停下的意思，而是发动了更猛烈的攻击。
“你晋阶，她也会随之晋阶，她的修为永远高你一段。”云启蓉提醒道。
天黑又天明，楚林阳一刻未曾休息，已经累到气喘，握着剑的手都在发抖。
元神分身找准了空挡，聚足元炁攻上前，楚林阳只得全力抵御，血饮剑就抵在胸前，人被强大的元炁力逼得连连后退。
大家都不免提心，可云启蓉却没有任何反应。
楚林阳感觉快撑不住了，也不知从何来了一股劲，突然将分身反推了回去，虽然只是一小段距离。
灵丞三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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