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就有妖兽察觉到她已经是强弩之末,绕着她打转了片刻,见她仍旧撑着剑单膝跪在地上,便壮着胆子朝她扑了过去。
“阿妩!”
谢璋又是一剑劈开了身边围绕的妖兽,见她情势危急,几乎不管不顾地想要冲上去,一个晃神,就被伤到了手臂。他急切地想冲出重重包围,却无力周全,眼睁睁地看着一头体型巨大的妖兽张开了血盆大口朝她扑去。
姜妩站起身来,提剑咬牙,决意进行最后一击。然而一道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白衣胜雪,在这个遍布着鲜血和残肢断臂的地方,显得格格不入。风猛烈地灌入他宽大的袍袖,猎猎作响,束发的白色丝带与墨一样的长发一同飞扬,宛如即将御风而去的仙人。
是黎川。
他轻飘飘地拂了拂衣袖,那些仿若永远杀不尽的妖兽便轻而易举在他身前臣服。
谢璋终于从漫长的挣扎中脱身,他快步走过来,没顾得上向黎川行礼,先对姜妩关切道:“你怎么样?”一边伸出手,意图将她扶起来。
然而却有人抢先一步。
黎川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将人打横抱起,一个闪身便没了踪影,剩下的妖兽似乎全被定在了原地,谢璋原本想跟着他们一起赶回宗门,但是眼见这些妖兽还在,总不能就这么放任它们待在此处,便只好先留下来处理后续的事情。
等他给宗门传了消息,并与派遣而来的 弟子将妖兽处理完毕,又安抚了该城的百姓,已经是半个月之后。
天罚誓的惩罚威力巨大,看似只是一道普普通通的天雷,却痛入肺腑,连骨头缝里都是难以形容的痛。再加上她浑身没有一丝灵力,全靠着对归元剑法是领悟勉力支撑,以纯粹的剑招对付妖兽,身上难免带了伤痕。
姜妩原本已然意志涣散,见到黎川的瞬间,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幻觉。
“……师父?”
“才多久没见,怎么又把自己弄成这样?”黎川简直恨铁不成钢,有心想骂她两句,可一低头,见她躺在自己怀里,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像个濒临破碎的娃娃,便什么重责都说不出口了。
他无奈地轻叹一声:“不是告诉你,若有危险,便以玉玦叫我吗?”
要不是天雷中蕴含的一丝灵力恰好击中了她佩戴的玉玦,姜妩只怕是要在这场妖兽攻城中殒身。
“我没有灵力了。”姜妩低低道。
连唤醒玉玦都做不到。
“怎么回事?”黎川感受到玉玦中的召唤,便立即出关赶了过去,还没来得及了解最近发生的事情。
这件事是姜妩心中的隐痛,她不愿开口,便抿了抿唇 ,没有说话。见此,黎川也并不逼问。
一会儿功夫,两人便回到了清黎小筑。黎川将她放置于灵池旁的暖玉上,“好好擦洗一下,待会儿我为你疗伤。”
姜妩点点头,见黎川离开,才慢慢躺进了灵池之中。
温暖的灵泉将她亲密地抱住,那些表面上的伤口慢慢消失,连受到天罚之后持续性的痛苦都缓解了不少。
黎川趁着姜妩在灵池之中调养的功夫,去查了查最近发生的事情。
“你是说,她自废修为,又发天罚誓决意此后不再用剑?”
掌门汗津津地在他面前听训。
“那些人算什么东西?也敢动我的徒儿?”
“实在是,留影石传得太广,我想阻拦时已经来不及了。是我办事不周,还请师祖责罚。”
“留影石是如何泄露的?”
“据谢璋所言,当时在场的只有他和万剑门的沈长风,只是沈长风已经发了禁言术,如何会将这件事传出去呢?”
“呵,”黎川冷笑一声。
禁言术只能禁言,若他早早就将影像录入了留影石之中,那将留影石泄露出去,根本就不算是违背禁言术。
他这是钻了个空子。
黎川心里怒意如同野火疯长。
姜妩太苦了,这么多的起起落落,她怎么能承受得住呢?
他有点不满意谢璋的无能,但这么久以来,却是他一直陪伴着姜妩。他根本没有立场指责谢璋什么,只得将所有的火气都发泄在了沈长风身上。还有那些当初逼迫过姜妩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黎川二话没说,便去万剑门搅了个天翻地覆,一掌便劈裂了万剑门的主峰,长剑抵在掌门的脖子上问他沈长风在哪儿。沈长风毫无疑问地被供了出来。
“前辈饶命,此人便是沈长风,若有什么仇什么怨,尽管向他去寻便是,我万剑门是无辜的啊!”
“无辜?”黎川笑了一下,出手废了他一半的修为,掌门惊恐地瞪大双眼,才发现自己竟然从合体期成了一个小小的金丹期。
“只毁你元婴,不废金丹,就当是我积德了,滚吧。”说罢,他不耐烦地一拂衣袖,便将掌门从空中扫落。掌门还沉浸在几百年修为毁于一旦的震惊和痛苦之中,被扔下去差点没反应过来,直到快要着地时才堪堪稳住了身形,避免了摔个狗吃屎的狼狈下场。
然而,对于一派掌门而言,修为被废,已经足够悲惨。
甩开跑来搀扶他的弟子们,掌门踉踉跄跄地往宗门中走去。
沈长风被人擒住,送了过来。他原本还没觉得害怕,可是见一向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的掌门落得个如此下场,竟然一时都顾不上冒出大仇得报的兴奋,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恐惧,沼泽一般吸纳了他脸上全部的血色。
他惨白着脸,看向这位看起来俊美如仙人的男子,警惕地问:“你是什么人?我们似乎并未见过。”
“的确没见过。”
“既然如此,我们自然也无冤仇,前辈这是何意?”
黎川勾勾手指,沈长风便不受控制地飘到了他面前。
盯着黎川漆黑的瞳仁,他禁不住开始发颤。
“我们的冤仇,可不小呢。”黎川说着,一剑削掉了沈长风的右臂。
沈长风痛呼出声,但更加心痛的是那只断臂。他拜师于万剑门中,一生醉心剑术,若是不能继续练剑,对他来说比死了还要痛苦。
他抬眼恨恨地瞪着面前的男人,恨他一言不发就斩碎了他所骄傲和依仗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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