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宁愿压抑自己,委屈自己,也不会伤害黎民百姓。你说他手段残忍我认,可他经历了什么你应该也大致清楚,他那时才十四岁,比现在的小牧野还要小两岁。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如果是我经历了这些,而我还有他的能力,我能让全天下人给我陪葬!”

景郁说着,想到十四年前南陨城经历的一切,眼底染上一抹黑气,她自己不曾察觉。

南陨城那时一定很痛苦,找不到出口的痛苦。

景郁握着匕首,心底杀意蔓延。

尧沧看得心惊,这几日他们都被南陨城给吸引去了注意力,他总是担心南陨城这人疯起来会伤害景郁。

他差点忘了,景郁身上的凶煞之气未除,她才是最危险的那个。

南陨城发疯,只要景郁正常,好歹有个人能管束。

可要是景郁发疯,按如今的情形,只怕南陨城非但不管,反而会陪着她一起疯。

尧沧眉心皱成了结,出声道:“你莫要胡思乱想,巫师婆婆都替他撑了腰,南疆不会有人伤害南陨城。”

景郁眼珠子转向尧沧,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最好是这样。”

尧沧呆在原处,手上的法杖几乎握不稳。

这个样子的景郁……

与南疆古书记载之上的那副画一模一样。

只那画上人,赤足着地,金铃在踝。

景郁,一身红色劲装,金铃被袖子遮住,黑发黑眸,此刻正半阖着眼,眼底的戏谑和狂傲,像是游戏人间的女魔头。

完全不同的装扮。

可眼前人与画中人最相似的一点,是身上所带的戾气,一种毁天灭地,随时要拉着所有人陪葬的死戾之气!

尧沧心狂跳,才不过几日光景,不知不觉之中,景郁已然比他一开始见到时,凶煞了不止十倍。

只是,有南陨城在时,她常常是一副笑眯眯地模样,像个小姑娘,看起来毫无威胁。

他竟是忽视了。

金铃之凶,腐蚀人心。

可天选疆主之凶煞是压过金铃的,若凶煞之气加重,又会如何?

这一瞬间,尧沧的心里很乱。

他想起那画中人的下场,尸首分离,血染金铃,血肉为泥……

那画中人对于南疆来说,是噩梦。

大概是太过恐怖,没人愿意提千年前发生了什么,只留下了一张画像,警示后人。只知道因为她,南疆差点覆灭,所有人都痛恨她。

尧沧定了定神,他不能乱。

景郁还没有做出什么坏事来,她只是在南陨城的事情上面会表现出来不一样的杀戮情绪。

他不能乱了阵脚。

“小七。”尧沧哑着嗓子喊了一声,“若有机会,尽快去一趟花宁国。”

景郁蹙眉,抬眸时眉宇间尽是上位者的威势,尧沧看着竟有些心惊,下意识地想臣服。

他道:“去查查到底为何花家能保你性命。花浪既然敢这么说,就一定有什么理由,如果不是祖德庇佑,你得知道他的倚仗是什么。”

他也要尽快找到能压制凶煞之气的办法。

原本以为还有时间,没想到景郁早在不知不觉中变化了。

她隐藏得太好,唯一表现出来的,只有对南陨城的占有欲。

无数次的当众说明心意,他们只以为是为了让南陨城心中安稳。

可……若是相反呢?她其实是为了自己心中安稳。

尧沧揉了揉眉心,他第一次觉得小阿菱说的话在理,他确实该找个女子谈谈情。

否则,无法理解景郁与南陨城之间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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