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与真正的红绡换衣衫鞋子之际她就知道这该是一出移花接木瞒天过海,这是也怪她想得简单,猜中开头,却位料到自己会参与最精彩的一环亲身经了这么一场风流阵战。
其实盛子元俯下身只在一瞬间,很快。只是看在女子眼里算不得快,但她只是看着他俯下了身,没有任何的动作去阻止或避开。
男子的一双眸子很明亮,泛着坚定不移的光,眼瞳里是她一错不错的目光和予取予求的神色。
他身上的气息让人心神安宁,全数将他怀中的她笼罩。
在他俯下身吻上她的唇的短暂时间里,她忘了一切,忘了身处何地,忘了周遭万物。
如若不是夜倾渊那故作解释的一句,她也不至于匆匆拉回了神思。而此时回过神来才得了空隙去看对面的众人。
除开青鱼和尹千城神色自然,除开独独观察注视着青鱼和尹千城的月晦神色不明,其他人都是看着‘红绡’和盛子元且或多或少带着震惊之色。
也是,在东延夜宴当口,凤朝元殊王与其女侍从如此掩人耳目卿卿我我聊解相思当真是……令人始料未及。
当然,这是‘红绡’的心中所想,此时她仍旧只将圈住自己的男子简单看做自己半点不了解的凤朝元殊王。而在场的不少人都对尹千城和这位元殊王的前尘爱恨有所亲见或了解。所以难免‘红绡’心中所想与众人心中所想有所出入。
“元殊王,你……”言安城难以接受面前这场面。要知道昨日元殊王和暗夜太子还在暗地里为了尹千城言辞相激斗来斗去呢。
凤凰嗤笑了一声,有些阴阳怪气道:“原来是新欢啊!”她说完,才意识到似有不妥,会审瞥了身旁的自家主子尹千城一眼,却未见后者有任何异样。而主子另一侧的青鱼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前面的两人。
新欢?
‘红绡’心想,若能说得上新欢,必是有旧爱了。自己对这人并不了解,自然是不知道他的过往情史的、只是能被凤凰如此反应嗤笑嘲弄,这人的旧爱不知是何许人也。
连盛子凌也不能接受眼前所看到的,“七弟你……你这个样子和做派当真是令我失望。”
是,或许盛子凌曾对尹千城心思不浅,或许他如今仍旧没有完全放下尹千城。但正因为尹千城曾是他心底最难以触及的一缕温柔春色,也会因为盛子元的移情而替尹千城鸣不平和恼怒。
盛子凌有此一句,‘红绡’就更不解了。人元殊王不过就是喜欢一个女子吗,有必要都来指责,而且盛子凌这个自己风流之名在外的人也来指摘?
盛子元对着面前的人儿无奈一笑,道:“你看,可见你的影响力啊!也只有你还浑然不觉。”
众人只以为这句话是说给红绡的,又哪只这红绡已经金蝉脱壳换做了另外的人。
而其实盛子元这句话也并非是对红绡说道。无奈的是面前这个‘红绡’确实是浑然不觉这话里真意。
“元殊王不是心仪尹姑娘的吗?”说话的,竟然是云鹤轩。这当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尹姑娘。姓尹的女子从头到尾也就唯一人而已。不少人已经将目光有意无意或明或暗转到尹千城身上了。但后者淡然自若毫不受影响。
“谁说我心仪尹姑娘?”盛子元说这句话的时候,仍直直看着怀里女子。他明显感觉到怀中女子身形一颤。
他又道:“如今外间有个甚嚣尘上的说法。都说月晦宗主与如今帝栖宗副宗主尹千城关系匪浅。早前有月朔前往凤朝参与太后寿宴时当着四国之面替哥哥月晦求娶尹姑娘,而今天下皆知尹姑娘乃是因为故人月晦的原因前来东延为客卿,更有如今月府比邻尹姑娘居处有凤来仪,且两人时时焦不离孟彼不离此。凡此种种,是不是有很充分的理由让天下人相信这引人猜测的两人存在男女之情?”
“那子元敢问,云家主又是通过何事何物说子元心仪尹千城?”盛子元似乎也没有想要何人来解疑,“说起来,子元好像是与尹千城最没有牵扯瓜葛的一个人。子元以为,情之一字,好似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的道理,喜不喜欢,爱不爱,哪里有什么踪迹可循理由可言。所以说,子元心仪何人,自然不必谁人来替我自己辩答。”
男子说完,四下里一片死寂。
这番话好似是在替红绡说话,其实不然。只有‘红绡’知道,他这番话特别是后面那段话实则是回了她今日在牧野围场的问话。当然她说到凌乱记忆说到涅槃,他没有说一字一词,而今也算是回答了。
她也知当时她逼问他的一切都是自己脑海里中的一抹抹意识,说出来没有多大的可信度,却为难得让盛子元给她一个回答。或者正如盛子元此番所说,并不是所有事都是有迹可循有理可言的。
场面有些诡异,众人仍在僵持。
正在此时,夜倾渊察觉到自己背后有所动静,微微侧了侧身。在他侧身之际有两个宫廷侍卫打扮的男子急匆匆而过,其中一个侍卫眸色复杂地瞥了一眼夜倾渊,最后到了微末凤来跟前。其中一个侍卫小声禀报。因为是说那一处传来动静的缘故吧。
侍卫声音很小,估计那一方人也就只有微末凤来和月晦能够听见。以夜倾渊的耳力自然是听不到的。故而他瞥了瞥‘红绡’。这丫头如今的内功必然是到了一种变态的程度,应该是能探听到的吧。
“皇姐?”微末凤来惊诧出声,全然忘了此举有失礼仪,而她显然没有料到以致于全然忘了周遭还有旁人,“你确定?”
“卑职确定。”
微末凤来无法,只得转头求救似的看向月晦,“可是现在就前去?”
“这里现在可不止你我。”月晦眸光晦暗,道:“你想让天下都知道东延皇宫的防守是如此不堪一击?若是抓不到背后之人,东延必是人心惶惶。”看向,便看向了尹千城。
陈尘的守卫力量他是再清楚不过的。竟然用东延皇室常用的迷魂香放倒楼外四个守楼高手,破了陈尘的阵法,还在触动机关之后全身而退没有被抓到。能做到这个地步的人,世间找不出一二吧。
但在场一人就可以。那就是尹千城。他从不怀疑尹千城的实力和伽若山的百年威名。
但众目睽睽所见,尹千城今晚第一次出清凉殿正是眼下和众人一起出来的,中途完完全全就是安坐在清凉殿。不说尹千城了,连她身边的青鱼和凤凰都没有历来过清凉殿半步。要说起来,她该是最不用怀疑的人。只是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月晦又问那侍卫:“可找到什么可疑之人或是线索?”他用的是正常音量。
那侍卫思虑片刻,知道月宗主是故意而为,也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陛下的近卫军已经将陈尘重重包围了,目前还没有找到任何痕迹,也没有任何可疑之人。”
话落,众人都是面色各异。
“你从前不是最不喜宴饮的吗?”月晦突然将视线移到尹千城。他的意思不言而喻,这么长时间的篝筹交错了,尹千城竟然能坐得住,却是有些反常。
尹千城横眉,“月晦,你怀疑我?”
四周的宫女内侍都是齐齐发出抽气声。这个尹宗主倒是勇气可嘉,谁人不是尊陈一声月宗主或是月公子,她倒好,开口便是名讳。
月晦表情自然,“千城,只是有些奇怪。”
尹千城显然没有他一句轻描淡写少了半分因为被人怀疑而生的怒意,“夜太子太吵,元殊王太冷。”她这是想说这两个她都不喜的人出去了,遂她便留在夜宴上没有离席。真是有趣的理由。
确实符合尹千城的性子。不喜之人就干脆离得远远的。
女子顿了顿又道:“怎么?月晦,你希望我不在夜宴上待着,也出来凑热闹?若是我出来了还会只是这么小的动静吗?不过话说回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倒让你怀疑上我了?”
这话也委实说得嚣张。可偏偏是出自尹千城之口,众人觉得无可非议。
月晦四字以蔽之,“宫中失窃。”
尹千城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件事的兴趣,“哦,不知是个什么宝贝被盗了,让你们如此紧张?”
月晦径直朝尹千城走过去,最后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道:“仁显宗结发皇后的生平书信。”
“原来是那些关于千年墨背后故事的书信。真是可惜了。”
月晦一直在留意女子脸上的细微神情,只是他没有找到任何不妥之处,“可惜什么?”
“当日在凤朝匆匆听得,本还有意什么时候向你和女帝问过后借阅的,可不是可惜了吗?倒有人和我意趣相投呢。”
月晦显然有一丝失望,却不知他到底是失望什么。他对着尹千城点了点头,随后退开与女子的距离,“你们先下去,继续调查。”
“是。”侍卫合手,“还有一件事。卑职大胆直言,据说在事发之后在陈尘不远处看到疑似夜太子的身影。”
月晦挥了挥手,那两个侍卫又拜了拜之后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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