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荣快马赶到凤朝京都的时候城门的防守已经是在盛子元等控制下的正常情况了。京畿重地的布衣百姓全然是一派祥和,从头到尾没有察觉丝毫欲望权柄之争下的诡谲云涌。
景荣目的明确直奔凤朝皇宫而来,看到盛子元的三千隐卫时微微动容,动容过后却是立即回到了正题,“盛子元,那女人还没有返回吗?”被问话的人还没有回复,景荣却是一瞬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你怎么在?你在的话那女人呢?”
青鱼也不屑得瞥了景荣一眼,“说得好像只准你来不准我来似的。尹千城说自己还有些事需要处理。”
“有事。她倒是事多!别出个什么意外……”景荣的担心还没有说完,就看到空中袅袅升起的浅淡白烟。“青鱼!”
这两字几乎是景荣直接从喉咙吼出的一般。
而青鱼显然也看到了那白烟。若是换做以往景荣如此恶言,他必然早就反唇相讥了。这一次却堪堪没有回嘴。
盛子元是何等敏锐的人,就算不敏锐,但景荣的怒火和对青鱼的责备丝毫不掩。他问:“怎么了?”目光也顺着两人看去的方向过去,显然知道是尹府的方向,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景荣瞥了盛子元一眼,亦含责备,“那女人竟然点了天香。”话音还未落尽,起身飞去。
青鱼自动补充解释:“天香是求救信号。”短短七个字,说得很短促很急切。他说完便跟上去追赶景荣。
“主子。”远山如何会不知道盛子元此时也和景荣般的焦急。
盛子元一直背对着远山此时竟也未来得及回头,“六哥既然已经幽禁将军府了,剩下的事你全权负责。另外奇公公会协助你的。”最后的音节还未落,身形就已经腾空而起去追那两道身影。
因为从皇宫去向尹府最近的路线必然经过花府。所以才与花忘尘针锋相对的盛子凌正好看到这三人急切而过的身影。盛子凌好奇,但他想让同时让这三人动容焦虑的人必然只有她,“七弟,发生了什么?”
“十四遇到麻烦了。”
盛子凌也没问他们是如何知道的,亦没问什么麻烦,示意了一眼开阳,便也跟了上去。
到了紫苑门口的时候,四人都没有感应到院内有人的气息。
最先进去的是景荣。他却没有冲进里屋去,而是在尹千城前不久呆着的地方停了下来。之后是青鱼和盛子元,两人看了景荣一眼而后皆进了里屋。最后而来的盛子凌也朝着景荣所在的地方走去。
片刻后青鱼和盛子元出来,与景荣和盛子凌站在了一处。
盛子元问道:“这一处有什么问题?”
“这里就是她放天香的地方。另外,还有一种香气。”景荣道。
青鱼接话道:“是美人泪。”
美人泪的制作者尹千城此时必然不知道,她当时炼制这药可有可无的心思促成了今日景荣等人顺利找出真相和找回她。要说尹千城素来都谨慎,所以无论经她手炼制毒药还是解药都是无香无味的。但由于美人泪是她无聊时所制,所以略带兴致得让美人泪带了香气。还是用时无气味用过之后气味越来越浓郁。当时景荣给的中肯评价就是——你真是闲的够可以,一个气味都能弄出这么多花样。
景荣瞥了青鱼一眼,“你也知道?”话说景荣是除了尹千城对美人泪香气最熟悉的一个人,谁让他是亲身中过美人泪的第一人。要说他会在第一个进了紫苑没有进屋而是停在这里就是因为这气味。
盛子凌疑惑不知:“美人泪?”
“是主子自己炼的一种迷~药,对内力越深的人越事有效。不过纯粹是炼来玩的。因为让这迷药有效的手段她不会用在对付敌人的时候。”在场称尹千城为主子也只有青鱼了。
“你怎么知道?”景荣脱口而出。
“是泪。”盛子元敏锐道出玄机,“美人泪,应该是需要泪才能发挥药性吧。”
青鱼回应盛子元,顺带解了景荣的惑,“没错。当初你和她对战你输了睡了三天三夜。你醒之后不肯说是如何败给她的。后来我们知道了她用的是炼制的美人泪,名字取得这么形象直白,猜都不用猜就知道了。你还以为没有人知道不成?”
景荣一脸不耐,气急败坏得吼道:“现在是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的时候吗?”说话的时候余光扫过盛子元,却见后者不知什么时候移开了几步,走到不远处的紫竹前站定。
青鱼也随着景荣,没有顶回去。他虽没打算和景荣吵,却是捕捉到了景荣看向盛子元的那一眼。但在景荣缓过神能看到自己的时候不露痕迹率先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盛子凌问:“青鱼方才不是说尹千城不会将美人泪用在敌人身上吗。”
“谁说美人泪是那个女人用的?”景荣毫不遮掩的反驳,“是女人中了她自己的毒。若这样,以她对美人泪的熟悉和自身机警,最多提前封住内力。必然又是那个该死的人下的手!我没找上她,她倒是活得不耐烦自己蹦跶出来。当初就该在无回谷要了她的命!”
青鱼和盛子元都知道,这里景荣说的‘她’是谁。
盛子凌难得的充分展现了不耻下问的精神,“何以见得是尹千城中了美人泪?”
“你见过她哭?”景荣只问了这样一句话。然而就只需这一句话,便已经是最有说服力的理由了。
别说是十七岁的尹千城,就是七岁的尹千城,盛子凌也没见过她哭。
景荣又继续补充道:“若中了美人泪的是别人,你认为她会发出天香求救?我们还会急着找她吗?她骨子里高傲的很。再有,地上碎了的珠花!以她的内力捏碎断然不可能只是这个程度。”
“这珠花是花拂雪的。”盛子凌认出。他也隐约知道了今天的事与何人有关。
景荣带了一丝警惕和不悦,九号线谁和花拂雪有点干系他便不喜,“你怎么知道?”
在景荣印象中,盛子凌好像与那女子的关系没到这种清楚首饰的程度吧。
“尹千城曾说着珠花是花拂雪的。”盛子凌简单道。若是夜倾渊在,他必然也是和盛子凌一样的回答。因为这串珠花是当初倚红楼蓝株投奔尹府时尹千城拿出来过的。
青鱼不解,“只是……”他看向景荣,“以花拂雪的手段和能力,就算主子在中了美人泪的情况下,也不至于点燃求救天香且现在不知所踪。”
“后续还有发生其他事。你们已经也注意到自己所站立的地方虽然没有过多痕迹,但是打斗痕迹却还是看得出来,而且绝对不是花拂雪的武功所留下的。”离三人有些距离的盛子元突然接话道,明媚他没有看向景荣等人这边,却是说说头头是道。
青鱼总结道:“说明还有其他的人出现在了紫苑。”
盛子元一直没有转过头,“你们看,这里的银针是十四的吧。”男子说完错开身形,并没有将银针拔下来。
那三根银针一如最初钉在紫竹干上。三根银针下都钉有一片飘飞的紫竹。若不是这银针是在调查尹千城的行踪去向,他们怕是要觉得是尹千城练暗器准头呢。
景荣和青鱼都认出是尹千城的银针。盛子凌虽不及他两人一眼认出,却也是在看过后对自己这个七弟深感佩服。现下是傍晚时分,而且那紫竹上的银针微如毫毛,盛子元竟也观察到了。
若说景荣第一时间注意到天香气味和美人泪气味是基于嗅觉和之前对那两种炼香的熟悉程度,盛子凌第一时间注意到地上珠花的碎片也是基于他从前见过那串珠花,而盛子元率先发现紫竹上微末的银针便是十分不易了。
盛子元又道:“这个银针只是看看刺入了紫竹竹干,应该也是在没有内力的情况下打出的。”
“不可能。”景荣一口否认,“就算是还有其他人在,而且是那女人中了迷药没有内力强撑着,她也不会进行这种无济于事的抗争。除非……”
“除非她并不是想要对敌,而是给我们留下些线索。”说话的是青鱼,“现在的关键是,三根银针,能有什么线索?”
“谁说是三根银针而已。”盛子元浅笑道。
其他人又去仔细看那三根银针。三根银针的整体形状呈现尖角朝着西边方向的三角图形。每根银针上钉有一片紫竹叶子。
“三根银针的方向,是想说,来人是西方的?”盛子凌大胆猜测。
盛子元点头。
盛子凌继续分析:“若是西方,就该是地处西边的暗夜国人。”
“难道是夜倾渊?”景荣虽是如此猜,但其实他自己也不相信。
青鱼走过去拔掉银针,“我想,银针下的紫竹叶子,可能是想说竹叶的叶,化为夜晚的夜。”
“我也是这么猜的。”盛子元附和道。
“以夜倾渊的为人和他与那女人的交情,他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我不接受这样的推测。”景荣一口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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