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夕略微张了张嘴,这样珍贵的东西,肯定得来不易。赫承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忙于军务,要么就是在战场厮杀,他是去哪里弄到了这样一颗绝世美珠?
仿佛是看穿了妘夕的心思,赫承将盒子轻轻盖上,塞到妘夕的手中,“说起来,这颗珠子算是小八送你的。”
“洛元?”妘夕已经好久没看见小八了,现在的他应该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赫承便将他们的一段奇遇讲给妘夕听,云边族长老的孙女如何落难被洛元所救,又是如何比武招亲,最后还赠送了他们不少粮食。
妘夕的嘴巴张的老大,最后忍不住笑着打断说,“你的意思,是长老的孙女看中了洛元要以身相许吗?那最后你们又是如何脱身的呀?”
“恩,小八差点就被扣在了云边族,就因为你手里的那颗粉珠。”赫承笑道,“那个是人家的传家宝,洛元也不打听清楚,直接就上了台,赢了比赛,得了珍珠,可是却不要美人。那人家如何放他走?所幸,长老是个性情中人,义薄云天,也不拘小节,说小八是恩人,既然恩人已经定亲,不可以强人所难。一顿酒肉下来,洛元已经把他们一家人搞定,还认了人家孙女做干妹妹。”
“不对不对,洛元何时定的亲?我怎么不知道。”妘夕听着有点不对劲。
“这个么——自然是他胡诌的呗!你都不知道那个小姑娘听说小八已有心上人的时候,那个伤心欲绝的表情。”
妘夕饶有兴致地听赫承讲完这段故事,一开始两人嘻嘻笑闹着,可是到后边,妘夕的情绪忽然低落了起来,甚至有点强颜欢笑。
赫承看着妘夕,拥她入怀,他明白,她是又想起了小九。
“不会等太久的,相信我。”赫承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妘夕点头,感动于赫承对她的了解。她多么希望洛洛能早点从那个苦寒之地归来。她永远忘不了临去的风雪中小九稚嫩无助的呼喊,也忘不掉冰雪中洛元苍凉孤寂的侧颜和有点陌生的眼神。
***
再见善钰是一个无风有点闷热的清晨,她穿着一袭黛青色的素色裙子,面色看起来比数月前似乎好了一些。
妘夕的手中正捧着一束白色小野花,冷不丁在小道的转折处,看见了缓步走来的善钰王妃。她的贴身侍女阿陶也紧随其后。
妘夕知道她们已经看见了她,这时候再回避,似乎也有点不妥。便只能站定了,立在原处,表情略略有些尴尬。之前她和赫承似乎很默契地没有提起善钰,但这一刻妘夕明白,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
善钰先是盯着妘夕手中的小花,然后抬头看向她,“这花倒是好看。许久不见,我现在倒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了。”王妃的语气淡淡的,没有欢喜,也没有恶意。
“妘夕见过王妃。”略略侧了侧身,妘夕将手中的花束递了过去,“若是喜欢,这花便送给王妃,正好天气渐热这花叶有驱蚊的功效。”
“我们公主才不稀罕这路边的小野花呢!”还没等善钰开口,身后的阿陶已经冲了出来将妘夕手里的花草打落在地,“也不知道是什么毒花恶草,休要祸害我们公主!”
一时气氛有点凝滞,妘夕愈发尴尬地立在那里。所幸这时候善钰开了口,“休得无礼,你还不赶紧将东西捡起来。”
“公主……我……”阿陶似乎受了万分委屈,但看了看王妃不容置疑的眼神,只好低下头,拧着眉头嘴里还在絮叨着,“不过就是个歹毒的贱妾,装什么好人。”
声音很轻,但还是落入了妘夕和善钰的耳中。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落在了阿陶的脸上,接着便是阿陶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捂着脸呜呜哭泣起来。这还是长公主第一次出手打她,竟然还是为了这个贱人。
“我的侍女口不择言,还希望你莫要见怪。”善钰转过身朝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望向妘夕。
“王妃有什么话便直说吧。”妘夕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
“你果然是个冰雪聪明之人。”善钰似乎有点为难,但顿了顿还是开了口,“我想求你一件事情,请王爷得空来我那边一趟。你别误会什么,时至今日,我和他之间只不过还存着个虚名罢了。我只是有件事情要当面和王爷问清楚,至于是什么事情,恕我暂时无可奉告。”
妘夕郑重地点了点头,对善钰如此直接的坦诚有点始料未及。
“那就先谢过了。”善钰转身离去,身后的阿陶红着眼睛恨恨看了她一眼,一跺脚也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
散落在地的黄白小花被踩了几脚,叶子开始发焉。妘夕轻轻吁了一口气,看着善钰王妃渐行渐远的身影,心绪莫名的惆怅起来。她希望善钰能够好好地活下去,因为无论之前的种种纠葛恩怨,她都是豫荣的同胞姐姐。
回到住处的阿陶低垂着眼,哭过的眼睛有点发肿,憋屈好久突然一下子跪倒在善钰面前。“奴婢该死,今天惹公主生气,奴婢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公主才是王爷的正妻,是堂堂的骁王妃,那个女人不过是个没有名分的腾妾,公主何苦委屈自己?”
善钰看了一眼跪在底下,哭的甚是委屈的阿陶,伸手摸了摸她的右脸颊,“还有点红印子呢,今天对不住你,下手有点重了,还疼吗?”
阿陶急忙抹泪然后摇头,“不疼了,公主教训奴婢,奴婢不敢有半点怨言。奴婢只是替公主感到不值罢了!”
善钰摇头嘴角轻扯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没有什么委屈,也没有什么值不值。事到如今,我早已家破人亡,也只有你还叫我一声长公主。搬离王爷的大帐也都是我自己的要求,与他人并无半点关系。”
“可是——”阿陶抿了抿嘴,嗫嚅道,“公主要见王爷何苦还要通过那个贱……那个妘姬,只要派人传个信便可。”
善钰只是摇头不说话,如果真的这么容易见到赫承,她又何必多此一举。现在,能说服那个人的,也只有妘夕一个了罢。
无论那个传言是真是假,她在听到有人私下说起的时候,还是心中一阵震动,这恐怕是这些日子以来,她活下去的最大勇气了。
军中有两个下士酒后非议——豫荣并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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