戡普连房子都盖好了,花瑶当然没办法再跟他说“这座小镇完全不是她想要的生活的那种,我们能不能搬走啊?”
那样戡普真的会认为她在耍他!说不准连这次人界之行都予以没收。
问题来了,他们还是把人间的生活想的太简单。
待过了几日,山林里的野物稀少,所需食物除了下山去买,几乎再无其他法子,戡普吃不吃东西倒是无所谓,花瑶和秋花却是不行。
花瑶用筷子敲着瓷碗,发出清脆的叮咚声,这顿饭只有她们两个人吃,戡普不管这些事,也不指望他能吃得惯这些山野小菜,花瑶跟秋花大眼瞪小眼,心想:总不能每次买个菜,都要都要跑到兰州或是更远的凉州去买吧?
次日,花瑶和秋花分析一番,觉得完全没必要扫了她们出来玩的心情,最终决定搬家!但又碍于不方便直说,两个人就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了一个两人都认为不错的“良策”,就是带戡普下山。
待戡普亲眼见到了山下的情形,了解了这几日她们是怎样买的菜,怎样置备的大小物件,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戡普应该就没什么话说了吧。
几日没有来过三闸镇,花瑶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出了问题。
刚下到山脚,她便能闻到一股子刺鼻的烧焦味,花瑶的嗅觉较常人灵敏些,能闻出焦味是从不远处任家村传来,旋即三闸镇也开始冒起了浓厚的黑烟。
她虽没有爱管闲事的毛病,但眼看着就进入三闸镇境内了,出于好奇也想去一探究竟。
花瑶见那些手拿火把的人都穿着官兵服饰,所烧的都是些百姓居住的房屋,原本人口就不多的三闸镇,百姓们也是稀稀两两的逃了起来,花瑶顺手拉住一位险些绊倒的大娘问道:“大娘,他们不是官府的人吗,怎么在放火烧你们的房子?”
大娘连忙拂开花瑶拉着她的手,挣脱着抽出手臂,二话不说又不要命的跑了起来,可惜只跑了几步,也不知是脚疼还是什么,见问她话的人是位姑娘,又有些犹豫的回过头:“两位姑娘快走吧,鞑靼要攻进来了。”
花瑶的装扮时男时女,一般都是随自己的心情而定。而她不清楚人间之事,虽说好奇,却也只能面色凝重地问道:“鞑靼?大娘说的鞑靼可是草原部落?”
大娘暗道‘这俩姑娘不知是哪里溜出来的,怕是闺阁里呆的久了,连打仗这样大的事都不晓得。’好心道:“那可是烧杀抢掠的土匪啊,朝廷无能,已经失守好几处城池了,眼看着甘州也是要保不住了,官兵只能放火烧了我们的房屋和粮草,对,这叫什么坚壁清野。”
大娘读书不多,说出来的话却也能听懂。而花瑶虽不赞成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却知道这是应急之策,国家无能,打不过鞑靼就只能断其后路,没能掠夺到衣食粮草,鞑靼们即使攻下三闸镇也是徒劳。
甘肃一带过于偏远,大军行至少说数月,而出行前粮草马匹都需事先筹备,待朝廷大军行至甘肃,鞑靼早跑到千里之外继续游掠了,哪里还捉得到他半点影子,所以比起劳民伤财兴师动众地派出军队,坚壁清野的确是最有效的办法。花瑶轻叹,只可惜苦了这些没权没势的百姓!
“可是烧了房子你们住哪?官府可有给你什么银钱补贴?”
大娘摇摇头,叹气道:“能活命就好。我的两个儿子早些年就参了军,至今也没个消息,家夫也在去年走了,如今就剩我一个人,指望着能活一日便是一日吧。姑娘快些走吧,大娘也得走了...”
“等等,大娘,一会儿我们送您。”
闻言,大娘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又打量了一眼三人的装束,虽不是什么绫罗绸缎却也都是质地顶好的料子,兴许他们会有马车马匹什么的,满口答应道:“好好,姑娘我们边上车边说。”
花瑶微微一愣,旋即又木讷地点点头,拉着大娘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大娘看你们这两位也是好人家的姑娘,现在正逢乱世,边境打得厉害,姑娘怎会来三闸镇这么偏远的地方?”还没等花瑶回答,大娘就继续说道:“莫不是家里人不同意,就私自跟情郎私奔?这么说就通顺了,你是这位小姐的丫鬟吧?”
被说成是私奔,又被误认成丫鬟,花瑶只能干笑着点点头,也是了,大家小姐哪有拉着人不放,又开口问这么多的,凡间不比魔界,凡间女子尤其是大家闺秀,是断不敢明目张胆跟男子在街上乱走的。
见花瑶点头,大娘也就不遮掩了,掩着花瑶的耳朵悄悄道:“大娘不会讲话,又怕你家小姐听了笑话大娘不知羞。告诉你家小姐,这里实在不宜久留,那些鞑靼在军队里被憋得久了,母猪都能赛貂蝉,两位姑娘模样都这般标致,若一不小心被鞑靼捉了去,白白糟蹋身子了不说,也要连累你家小姐的情郎。”
大娘一面说,一面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一旁若无其事神情淡漠的戡普,压低着嗓子愈发小声道:“丫头,你可得劝你家姑娘看人可要瞧仔细了,不是大娘话多,大娘阅人无数,这位公子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怕是充军都没人要,听闻百里外的杨家寨村,鞑靼们可是连长得俊俏的男人都掳了回去......”
花瑶一时间哭笑不得,难看的笑容僵在脸上,这位大娘不仅八卦,怕是从行也是媒婆红娘一类吧?
东一句西一句,花瑶多少也听出来些眉目了,如今边界都在打仗,而边界的人也都想向南逃。如大娘这般处境也不在少数,官府窝囊的抢了这些小老百姓的粮食去当军粮,将整座城池少干殆尽,再不济就连粮草都烧了,总之就是在鞑靼攻打进来之前,留给他们一座毫无价值的空城。
“秋花,送大娘去隔壁镇子。”
秋花也有些受不了这位大娘,有的没的说了一堆,真正有用的也就那么一两句,说话又像连珠炮一样,不等人回答便径自抢话道。
秋花凤凰的身形尽显,偌大的身子煽动起翅翼来,带着一股股扑面而来的“柔风”。
“啊?这,这......”大娘两眼一对,晕厥在地。
秋花伸出一条尾巴往大娘肚子底下一抄,微微向上一挑,大娘略显肥胖的身子就轻飘飘翻滚到了秋花背上,秋花以迅雷之速消失在三闸镇。
从刚刚一直到现在都未讲过一个字的戡普,居然开口道:“不想呆在甘州了?”
花瑶支支吾吾,揪着裙角道:“倒也不是。只是这里.....有些不便。瑶儿也舍不得七哥亲手为瑶儿搭的小院,舍不得离开。”
“你很喜欢?”
“当然了,那里跟瑶儿想象的一模一样,怎么能不喜欢。”
“我让妖风把甘州打下来。”魔族一般都不擅长法术,但妖族却可以随意化作人形,驱走鞑靼、打下甘州,想来也用不了几日。
花瑶脱口而出道:“啊,那多没劲。”话毕,花瑶才细细想了一番,现在妖、魔、冥三界几乎同气连枝,若再这样肆意不知收敛,很可能让别人误以为魔界还想打人界的主意?届时怕是连神、仙两界也要施以援手站在人界这边,所以看似叱咤三界的魔尊,处境其实极为微妙。
想到这里,花瑶不禁补充道:“算了七哥,瑶儿来人间是来游玩的,若再牵扯进这些糟心的跨界争斗,哪里还有当初的兴致,再说瑶儿也不喜管这些闲事。”
戡普不置可否,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花瑶查探了一番戡普的神色,心想:“以七哥的性格,若他真想做一件事完全没有必要告诉我,我信他有这个能力,更信他为了我的一句喜欢,让妖卒伪装成朝廷的军队,瞒着我把甘州打下来。”
花瑶摇着戡普的手臂道:“七哥,瑶儿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呆得太久,我们南下好不好?去南诏?”
“那里如今都是瓦刺军队,不比这里强多少。”
花瑶点点头。刚刚那大娘说了,现在边境多是战事和动乱,她所说的人人都想向南逃指的应该是江浙、福州一带,鞑靼和瓦刺是万万欺负不到那里去的。
而那一带似乎有个敏感词“九玄”,还是花瑶千方百计从秋花嘴里套出,她从前跟九玄有过过结,所以不便靠近,可惜花瑶不知道的是如今天机阁已毁,所有的祭祀也那场仙道与魔界的大战中,陪同其一起“殉葬”,纵然九玄有心修复,偌大一套天机库,记载着数万年才衍化成的上古天演术,根本不是短短两年就能修复完整的。
花瑶颇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左不过是些个凡人,枪火弹药又伤不到我们,再说又不是哪里都打仗。”
花瑶并不是很中意富庶的江浙一带,纵使那里条件更优越,一应俱全,只要有钱做什么都极为方便,奈何她就是喜欢乡气浓重的驿县之类,带着说不出的亲厚感。
可惜她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又翻出了六界地图,图纸上面除了地名也没多写,以她为数不多的记忆,试着问道:“蜀地如何?”
(作者:历史是个让人头疼的东东,易浪非常惭愧小学没好好学习,以至于只能意思意思就好。么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懒得编名,无意间想到了明朝和鞑靼那点事,作引后文之用。PS:地理也是个十分晦涩的东东,易浪对于甘肃一代也不是很了解,写错莫要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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