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芙的失踪在巴颜喀拉城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各种传言甚嚣尘上,或说纳芙被城里的定州间谍绑了去,或说纳芙是被城里的一些意图投降的小部族绑架,准备以此为见面礼向李世投诚,更有甚者是纳芙作为皇帝陛下现在唯一的骨肉,已被秘密送出城去等等,不一而足。
但就在众人纷纷猜测的时候,定州来使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原来胆大包天的纳芙居然仅带着几名侍卫便想去刺杀李世,结果落到一个被生擒活捉的下场。
一万名奴隶换回公主,在巴雅尔看来,并不亏,巴颜喀拉到了今天,奴隶们的作用已基本消失了。让他们呆在巴颜喀拉,只会浪费粮食。哪怕一天只给他们一天度命的粮食,那也要不少啊~!
“选一万名老弱病残,将纳芙公主换回来!”伯颜道:“陛下,既然李世那贼子如此在意这些奴隶,我们在防守时还有大文章可做!”
巴雅尔苦笑道:“伯颜,你想在守城时用这些奴隶们去当肉盾什么的?恐怕此举起不到什么效用,你忘了当时在定远李世是怎么诱杀代善红部和蓝部精锐的?明知道这两部要来,他硬是一声不吭,任由红蓝两部在定远等地烧杀抢掠,损失惨重,借此才让这两部上了大当,全军覆没,李世,枭雄也,岂会受人威胁!”
“陛下,李世当然不会受人威胁,但不代表他的部下不动心,不代表他的士兵们不动心啊,定州兵大多是定州本地人,这些奴隶里面说不定就有这些士兵的亲人,家属啊!”伯颜坚持道。
巴雅尔微微苦笑:“困兽之斗尔,你想做,你就去做吧!谁去将纳芙接回来?”这句话却是看向了其余的人。
诺其阿向前一步,道:“陛下,纳芙公主出城,源自我之过,请陛下让我去接公主回家。”
翌日,巴颜喀拉东门,定州军军阵森严,列队而立,在军阵的前列,纳芙公主孤零零地骑坐在马上,岩坎燕与哈鲁比站在马的两侧,替纳芙挽着马缰,身后一步处,数名士兵手持弩机,瞄准着她的背心。
巴颜喀拉东门打开了一道不大的缝隙,几匹马弯弯绕绕地沿着城外的防御阵地向着这力奔来,看到对方行走的路线,王启年笑顾李世道:“大帅,当年我们在抚远的防御体系,当真被他们研究透了,这以后打起来,大帅你是这套体系的首创者,可得多想想辙,这防御体系太难打了。”
李世笑道:“难打的不是防御体系,而是守阵地的人。王胡子,你不要什么事都想要走捷径,这仗还是要靠你们自己来打的。”
王启年嘿嘿一笑,“这不是大帅一也现,我就习惯性了出现了依赖么么?以前跟着大帅,反正大帅指哪我们打哪,叫怎么干我就怎么干,现在还真有些不习惯呢!”
“这就是为将和为帅的区别!胡子,你要想成为一方统帅,就必须摆脱这种思想,伏怎么打,如何打,要有自己的一套思路,一些风格,老是跟着别人的模子,你永远也成不了一代名将的!”
“是,大帅!”王启年拱手道:“多谢大帅指教,咦,大帅,您看,那边来的又是老熟人呢?诺其阿那小子,与我们还真是有缘!”王启年得意地哈哈笑了起来。
诺其阿飞马奔过两军阵前,一直到了纳芙公主面前,翻身下马,小跑到纳芙面前,单膝跪地:“公主,你受苦了!”
纳芙嘴一扁,眼圈一红,“诺将军,玉儿扁兄弟都没有了!”
诺其阿叹了一口气,没有作声,站起来,径直走向李世:“李大帅,末将奉命前来送贵军要求的一万奴隶,以换回纳芙公主。”
李世点点头,诺其阿掉转身,从怀里掏出一个牛骨哨,用力一吹,一阵尖锐的极其古怪的声音猛地发出,高亢之极,倒是将李世吓了一跳。随着诺其阿的哨声,巴颜喀拉东门打开,一队队衣裳褴缕的奴隶扶老携幼,蹒跚行来。
“巴雅尔果然有英雄之风,居然先放奴隶出来,也不怕我反悔?”李世拍手笑道。
诺其阿回头,冷冷道:“我主虽然现在龙困浅滩,但雄心犹在,焉肯做无信无义之辈,便如李大帅你,也不会趁此机会来夺我东门,否则李帅你也不会有今日成就了!”
李世哈哈大笑,“诺将军,你这一说,我本来的一点小心思也不好意思再用了,罢了罢了,今日我与巴雅尔就做一对谦谦君子吧!”
趁换俘之机夺取东门阵地,不是没有将军们对李世提起过,不过遭到李世与清风二人的一致否决,清风作何想别人不得而知,但李世却断然道:“此时发动攻击的确大大有利与我方,但那一万奴隶就绝无幸礼,那怕我们趁此机会扫荡了东门外的防御阵地,但我相信,此举对于我们的士气是一种打击,各位将军,要知道,这些奴隶大多都是定州人,而我们的士兵也多是定州人,物伤其类,兔死狐悲,我们今天会为了这一块阵地放弃这一万奴隶,来日会不会为了另一块阵地放弃他们?士兵们肯定会这样想的!以小利而坏大义,吾不取也!”
闻听此言,帐内众多大将皆叹服,唯有倾城脸露不豫之色,私下里对秦明道:“这些奴隶都是我大楚子民,为了尽早结束战斗,取得胜利,他们付出一些牺牲也是应该的,而且他们被蛮子掳去,这么多年,也不知做了多少资敌助敌之事,驸马如此做法,简进是妇人之仁!”
秦明低声阻止道:“公主,慎言啊,驸马麾下大将,都是定州本土人,不说吕大临兄弟,便是王启年,姜奎等,那一个不是定州土生土长的人,这话要是让他们听见了,会对公主离心离德的。”
倾城冷笑:“难道要我去巴结他们吗?看那些人一个个对清风俯首贴耳的模样便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说说,那个叫什么王琰的,清风来了,居然便藏在他的营中,还将驸马勾过去,这里面有什么勾当一想便知,当真以为我是死人么?”
秦明尴尬地闭上嘴,低下头,涉及到大帅与公主的家事,他可不敢乱说,多说便是祸。倾城拔出刀来一阵乱砍,“总有一天,我要让清风知道我的厉害!”
此时,万余名老弱妇孺相互扶持着,成一字长蛇从东城外绵延数里的防御阵地中穿过,看着曲里八拐的队形,李世身边的唐虎独眼放光,咧开大嘴低声笑道:“饶是他们奸似鬼,也要喝大帅的洗脚水,这万余人一穿过来,可把敌人的防御阵地全都露光光,再打起来,我们一打一个准!”
李世不动声色地道:“胡子,你说呢?”
王启年笑道:“大帅,这条路线,一夜之间便会面目全非,若是明天我们按这个路线打进去,铁定吃亏!”
李世笑着提起马鞭抽了抽唐虎的铁盔,道:“虎子,要按你说得去做,明天就是大帅我喝别人的洗脚水了。”
唐虎胀红了脸,低声道:“大帅,留点体面哦,好歹我也是将军了,我又不带兵打仗,只要保护好您就对了,也就是图个口快,说说呗!”
李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最早跟着自己的一批人,大都已是统兵大将,只有这个唐虎,一根肠子通到底,就不是一个当将军带兵打仗的料。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便是这个时候,还不忘给我下套儿,可惜了,巴颜喀拉之战,我要以堂堂正正之师,正面取胜,巴雅尔注定百费心机!”李世说完,策马走到纳芙公主身边,笑道:“纳芙公主,非常抱歉,又让你受委屈了,你现在可以跟着诺将军走了,希望下一次见面你不再是我的俘虏!”
纳芙气得一个哆嗦,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恶恨恨地盯着李世:“李世,你听好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我纳芙一定会成为你的恶梦,我一定会让你为我的两个哥哥偿命!”
李世淡然一笑,马鞭扬了起来,指着正络驿不绝地走过来的奴隶,道:“纳芙,你看到了没有,这些老百姓何曾与你们有怨有仇,但他们落在你们手里,下场何其凄惨,你的两个哥哥既然走上战场,便当有战死的觉悟,你心痛他们的死,可曾想过这万多名奴隶又有多少亲人死在你们的族人手中?”
诺其阿不愿在这个时候与李世辩论什么,翻身上马,一伸手牵住纳芙的马缰,道:“李大帅,就此别过,他日战场相遇,诺某必奋勇向前,取你人头!”
唐虎大怒,“诺蛮子,好不知耻,你三番五次落到我们手中,大帅饶你不死,居然如此大言不惭,来来来,唐虎领教你几招!”拔刀便欲上前。
李世马鞭扬起,拦住唐虎,笑道:“诺将军虽然英武非常,但眼下局面,你可有机会杀到我面前?回去劝巴雅尔一句吧,为了你们巴颜喀拉满城生灵,早早投降吧!”
“自古只有战死的雄鹰,没有苟活的英雄!”诺其阿愤然道,两脚一叩马腹,带着纳芙便走。
看着不断远去的纳芙犹自回头瞪视自己,李世耸耸肩,“这丫头眼神看得人心里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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