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合作不成,要杀人灭口吗?”北宫昂首阔步,面无惧色地朝那刀尖挺去!
“贵使且慢,不妨与我比试一番,如何?”诡香终是起身,看着北宫的背影说道。
北宫闻言转身,脸上浮起一丝得逞的笑意,朝诡香点头示意:“不知这位娘娘是?”
“这位是新晋的筝贵人。”张公公介绍道。
“丫头,你可有把握?”许慕辰很是惊讶,他竟没想过这个女人也同风以筝一样,竟也懂香。
诡香宛然一笑,回道:“诡香尽力而为。”
“诡香?”北宫上前两步,惊诧地问道,“你就是炙国声名大噪的毒香师诡香?!”
北宫这句话显然刺激了许慕辰的神经,许慕辰剑眉一蹙,眸光一利,炙国毒香师?诡香?
诡香倒是面不改色,走出席位,平静地否认道:“约莫是恰巧同名罢了,诡香自幼在江南长大,贵使勿要张冠李戴了。这便开始吧。”说罢,诡香便要去拿多瑙国使团的第三瓶香液。
“且慢!”北宫却率先夺了那瓶香液去,笑道,“既然娘娘屈尊与小人一比,那只识香便太无趣了。”
“贵使想要如何个比法?”
墨色的眼珠在眼眶中转了一圈,北宫便道:“这瓶香液是小人亲自所调,若娘娘闻罢能在半个时辰之内调出一模一样的香液,那便算娘娘胜,如何?”
“使者未免得寸进尺了!”许慕辰威严的口气一出,大殿之上无人敢多哼一声。
北宫却毫不畏惧,直言道:“皇上怕输?”
许慕辰也是懂香的人,也曾在斗香大赛上一路过关斩将夺下香魁,深这调香的步骤繁杂不已,且调香结果的随机性极强,诡香如何可能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于短短半个小时之内调出一模一样的陌生香料来?
这分明是强人所难!
“皇上无须担忧,可否先遣人去取些调香的基本用具?这位庄香魁,不知一会儿可否暂且做我的助手?”说着,诡香又朝殿侧的桃盈使了一个眼色。
桃盈心领神会,立刻跑回忘忧台将诡香平日里炼出的半成品香料取来。
庄诺元得到许慕辰的默许后,乖乖地站到诡香身边。
一切就绪,诡香对上那北宫挑衅的眸子,漫不经心道:“可以给我闻了吗?”
北宫看着诡香面前的一应物什,心中不屑:就算是个行家,也不可能嗅一次就调出一模一样的香料来!诡香,你,输定了!
诡香接过香液,正嗅间,却察觉到这个北宫的视线似乎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她忽然有种奇怪的错觉,仿佛这个北宫并非为通商而来,他真正的目标仿佛是自己。
“庄公子,麻烦你将水温调至你的体温上下。”诡香放下那瓶香液,便对着庄诺元使唤道。
“庄公子,麻烦你将你手边红色瓷瓶的香液倒入调香炉,一分即可。”
“庄公子,捣液勺在你脚边,麻烦你时时捣液,半柱香后滴入黄色瓷瓶的香液,两滴即可。”
“庄公子,麻烦你保持水温在半沸状态,若凉了,可是调不出我要的香的。”
“庄公子,你看着不像是经常调香的人啊,这捣液勺用得真不利索。”
……
整个调香的过程,诡香没有动手一下,全程让庄诺元代劳。庄诺元也是被使唤得内心极为不爽,若是皇上在龙椅上坐着,他真想翻脸拂袖而去。要知道,他可是堂堂一代香魁,竟然被一个小小的贵人指手画脚,使唤调香,简直是耻辱!
这个诡香,长了一副天仙的模样,调起香来真是一点都不含糊,认真得紧。庄诺元若松了一下捣液勺,诡香就会厉声指责,放佛少捣一下就回了她的香料一样!
北宫坐在席边安静看着,他着实不相信诡香竟然全程指挥别人调香,自己竟一步都不靠近那调香炉!她真有如此自信?如此技艺?
许慕辰却是坐在龙椅上,目光深深地盯着诡香的侧影。北宫那句“炙国毒香师”,许慕辰听进去了,他再喜欢这个女人,也不容许她对自己有丝毫的欺骗和隐瞒。席间,许恪被召了进来,随即匆匆离开。
诡香注意到了许恪的出现,心中暗道不好,但是别无他法,她不可能抹去自己在炙国的名声,好在,除了师父和桃盈,炙国没有任何人见过诡香的真容。
“盛出混合液,入沸炉提纯精炼。”走到最后一步,诡香安然地坐在长桌后饮茶,却不知李玉琴和茹贵妃两人此刻正恨恨地看着她。
她们两个都注意到了许慕辰看着诡香的眼神,久久未曾移开。凭什么诡香可以得到皇上的注意?凭什么是她在这场饮宴上大出风头?
庄诺元满头大汗,小心翼翼地将最后精炼而得的香液装进一个小小的瓷瓶中,双手呈到诡香面前。
诡香嫣然一笑,接过道:“辛苦香魁大人了。”随后放在鼻尖轻轻一嗅,恩,味道还算纯净,这个庄诺元还算有几分调香的本事。
“贵人娘娘,时间已到,你这香液算是调好了吗?”北宫起身道。
诡香点点头,却冷不防赞扬道:“北宫使者果然是调香的行家,竟可以将调出此香的时间计算地如此精准,诡香着实佩服!”
这话听似称赞,停在北宫耳中却是刺耳。说是称赞自己计时精准,还不是在彰显自己调香时间把握得极好吗?哼!
北宫一脸不善,取过诡香手中的瓷瓶,拔开布塞子,两滴香液倒在他随身的锦帕上。香液随着锦帕的纹理散开,一阵幽香徐徐浮起,钻入鼻腔。
北宫浑身一怔,这怎么可能?
他赶紧回头看他自己带来的那瓶香液,那还好好地躺在自己的长桌上。
诡香看着北宫的表情,浅浅一笑,便起身走到殿中,朝许慕辰行礼道:“臣妾总算没有辜负皇上的厚望。”
许慕辰欣然拍起了手掌,龙颜大悦,道:“北贵使,如何了?”
北宫倒也是个胸怀宽广之人,神色坦然,恭敬地回道:“娘娘技高一筹,小人自愧不如!通商一事,两国即日便可提上日程!”
一场外史招待变成了两国斗香,总算一切平息得还算顺利。
宴席三场,北宫叫住了正要返回忘忧台的诡香。
“娘娘一身好本领,却锁在这深深宫闱之中,是否太可惜了?”
诡香示意桃盈先退下,这才开门见山道:“北宫姑娘女扮男装,跋山涉水出使我国,才是难为了。”
北宫也不惊讶,笑道:“不愧是炙国一等一的毒香师,眼力果然敏锐。”
“我说过,北宫贵使认错人了,我并非炙国人氏。”诡香面露不悦,她若再三提及炙国毒香师,这宫中诡香便是越来越难待下去了。
北宫狡黠地眯起双眼,缓缓道:“或许我该说,不愧是魑魅看上的女人,哼!”
诡香一愣,北宫认识魑魅?
“后会有期,告辞!”北宫抱拳躬身一鞠,便大踏步带人离开。
多瑙国使团离开皇宫后,北宫自己并没有直接回到皇家安排的宿地,而是兜兜转转进了一处偏僻的巷子。
“你家主人呢?”北宫见巷子深处,只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紫衣人,并不见熟悉的鬼面人。
“长公主殿下,此处说话不便,冒犯了。”随即,独孤浔上前敲晕了北宫,驼起她便蹿回了银云堂。
银云堂中,夏铭辰在江南月的精心照料下,伤势恢复得很快。好在诡香那一剑,没有刺中要害,不然这等贯穿伤害真会要了他这条命的。
“浔,你打晕北宫茉干什么?”夏铭辰刚换了绷带,正在穿上衣。
独孤浔耸耸肩,道:“这位公主精于算计,善于谋略,属下可不想多与之有口舌之争,还是打晕了带来方便。”
“别给打傻了,她聪明着呢,对我们可还有大用。”这个北宫茉是多瑙国的长公主,为人聪颖善辩,且极具胆识,是少有的人中龙凤,女中英杰。
独孤浔在北宫茉耳边打了个响指,道:“别装了,到了。”
北宫茉睁开一只眼,随即机灵地睁开另一只眼,这才站直了身子,假装一觉睡醒的样子,伸了个懒腰道:“哎呀,你们独孤堡的待客之道什么时候可以长点礼貌?”
“我们走江湖的,从来不知道礼貌为何物,所以,长公主殿下就不要再嫌弃了。”夏铭辰系好腰带,说话比前几日多了几分中气。
“你受伤了?”眼尖的北宫茉很快发现了夏铭辰的异样,冷笑道,“呵,世间能伤到你魑魅的,恐怕只有一个人吧?”
“我魑魅又不是你北宫茉的子民,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只管将咱们的交易好好完成,答应你的事情,我独孤堡必定言出必行。”夏铭辰虽心中赏识这位长公主,但是限于如今的形势和关系,结友一事还是放到日后再说吧。
北宫茉冷然一甩长袖,眼底一抹霸气,道:“若你敢伤我弟弟丝毫,我多瑙国即便倾尽国力也定与你独孤堡周旋到底!”
夏铭辰无辜一笑,道:“我什么时候说我已经帮你找到流落在外的小皇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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