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打斗引来了数名大内侍卫,然许慕辰与魑魅的招式过于迅速狠厉,没有人敢贸贸然冲上去助阵。
尽管魑魅的武功高强,路数也很奇怪,但因为时刻要护着风以筝,有所顾忌,难免落了下风。许慕辰的进攻却丝毫不留情面,招招见血,若是个三脚猫功夫的人,真已不知道被杀死几回了。有好几次,若非魑魅硬生生地接下许慕辰的招式,风以筝的小命恐怕也难保。
然而,许慕辰却是早已看穿了这一点,故意招招都往风以筝的方向去!
许慕辰简直觉得那个魑魅已然把自己的生命放到最低,却将怀里的那个女人放在了整个世界最高的地方。有多少次,魑魅都用肉身活生生地挡下了许慕辰的攻击。若不是魑魅要护着怀里的风以筝,不让她被许慕辰夺走,他也不可能会伤得这么重。许慕辰不禁嗤笑,看来这个魑魅的确视风以筝如明珠一般,这让他更想要把风以筝弄到手。他很想看看,这个江湖上传得神乎其神的男人,这个居然拿太子的兵马威胁自己的男人,面具后面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副尊容。而想要摘下他的面具,最好的方法就是打败他,不论从哪个方面,即使赢得不那么光彩。
正打得难解难分,却听黑夜中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主人,快带风姑娘走!这里交给我!”下一刻,魑魅闪身一旁,立即有一个身材魁梧的紫衣蒙面人顶了上来,克制住了许慕辰的进攻。说来这紫衣人的功夫也极高,武功路数与魑魅同属一门。许慕辰原以为此人既叫魑魅主人,那武功一定在魑魅之下,可一场激烈的对战下来,他甚至觉得这个紫衣人出招比魑魅更加果决。加之没有顾忌,此人几乎只攻不守,出招极快!一场缠斗下来,两人势均力敌,僵持了许久。
是夜,许慕辰匆匆赶回许府,却发现风以筝已经安然无恙地回到了许府的闺房中,睡得很沉,看不出有任何异样,看样子肯定已经解了那毒。许慕辰不禁双拳一紧,狡猾的魑魅是不是趁机用那个办法帮她解了媚毒?
可魑魅为什么要把风以筝送回许府来?许慕辰百思不得其解。望着锦被下睡得香甜的风以筝,许慕辰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眼眸一沉。
“王爷,皇后娘娘将此案交给您处理,是有什么用意吗?”偌大的庭院中,除了安静的花花树树,就只有许慕辰和许恪两人面对面而立。猫在墙后的蓝瑾言平靠在墙上,默不作声。她并不想跟这个和周晏臻长着一张脸的家伙打照面,毕竟此人不久之后,很可能会杀了自己的女儿。
“呵,皇后娘娘这懿旨的有效期也不见得有几天了,即便有什么用意,也无需理会。”
“那属下接下来是否做些什么来跟进此案?”
“张榜悬赏捉拿鬼面人魑魅!”
“王爷刚才不是说,凶手不是魑魅吗?”许恪惊讶地问道。
许慕辰嘴角一斜道:“不管天下有几个魑魅,本王都要一网打尽。”说罢,却见许能武沉着个脸大踏步而来,也不行礼便向许慕辰说道:“王爷!刘裳被沈少卿那厮杀了!”
“怎么?独孤堡要杀的不是凌钰吗?”许慕辰面露半分诧异,看着一脸悲痛的许能武,接着说道,“让凌钰来王府见我。”
“凌钰,她,她追着沈少卿走了,不知所踪!因为沈少卿抱走了刘裳的尸体。”许能武愁眉紧皱,那张历经沧桑的脸上泛起了少有的悲情。想起往日种种,刘裳那丫头性子要比凌钰要乖巧的多,好歹自己是看着她长大的,许能武早已将刘裳看作了自己的半个女儿。
“那就让于纱来见我。凌钰若不想要这个九香堂堂主之位,呵,盯着这位子的大有人在。”说罢,许慕辰眯起眼来,便朝一个宫殿外墙的转角走去。
许能武一愣,追问道:“王爷想让于纱接手九香堂?她恐怕不能胜任啊!”
“能武恐怕小看你多年辛苦培养出来的这位于护法了,你不妨去问问她是如何跟皇后身边的人接上线的。”说话间,许慕辰已然行至转角,猛地绕过闪过墙角,却见转角另一头空无一人,心中顿感蹊跷,刚才明明察觉到这里站了一个人,而且应该是个漂亮的女人。怎么这会子不见了?
许能武不明所以,正要再一次追问,见许慕辰有些异样,便同许恪一同凑上前去。
“许恪,去给本王查查十五年前的香魁蓝香儿,目前在京城何处落脚!”
“是——!”
此时匍匐在屋顶的蓝瑾言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个许慕辰如此狡猾,明明知道有人在附近偷听,还若无其事地慢慢靠近,要不是自己反应快,恐怕就要正面对上这个家伙了。
待许慕辰携下属走远,蓝瑾言索性沿着屋顶一路蹿进了勤政殿。沐彦深这个时辰竟然没有在此处理政务?蓝瑾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便跳出窗子直奔栖凤殿,果然在栖凤殿的寝宫见到了独自站在窗前的沐彦深。那个背影,她不陌生。
“风舒远在哪儿?”蓝瑾言踏进屋内,直奔主题。
沐彦深一怔,仿佛不敢相信般地,缓缓转过身来。他以为,昨夜一别,又要数日不见,却不想今日美人竟主动找上门来!
“香儿,你回来了?你回到朕身边了!”
蓝瑾言朝天翻了个白眼,心想着这皇位怎么就让这个缺心眼的给坐上了,嘴里道出的却还是:“废话少说,告诉我风舒远的去向,不然你的宝贝女儿,我就带走了。”
沐彦深停顿了一会儿,才道:“香儿替朕找到小玥儿了?她在哪儿?可有受伤?”
“那个小胖妹自然在我手里,你若不告诉我风舒远的去向,那沐黎玥你便此生别想再见。我看那小公主痴痴傻傻的,扔进乞丐堆里还嘻嘻哈哈的,看着可让人不忍心了。看她的样子,估摸着已经饿了好几天了!”说到这里,蓝瑾言故意流露出了几分得意的神情。
沐彦深竟然噗嗤一笑,道:“香儿,你从来就不是个擅长说谎的人。更何况,你那么善良,怎么可能会看着天真单纯的小玥儿深陷困境,却不施援手呢?”
“额——”蓝瑾言眉眼一挑,答道,“好吧,算你聪明。直说吧,拿沐黎玥交换风舒远,换是不换?”
沐彦深这时脸上却显得轻松起来,笑道:“拿一个活人换一个死人?香儿,你这又是何苦?”
“你的意思是不肯换咯?那用一个死人换一个死人呢?”说着,蓝瑾言从袖中滑出一支蓝香花束,举到胸前,似要出招。
沐彦深耸耸肩,不以为然:“要杀就杀吧,我死了,你也就没有威胁的对象了。能死在你手里,我此生无憾。”
额上倾泻狂汗,蓝瑾言抓毛了,他是笃定自己下不了手。没错,就是下不了手。
“踏马的,跑来问你简直就是浪费生命!”蓝瑾言收起那支蓝香花,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小公主送回她寝宫了。”
“香儿,别走——!”沐彦深再一次看着蓝瑾言消失在自己眼前,怅然若失的感觉一阵又一阵地涌上来。十五年了,她的心里依然还是只有风舒远一个人,即使那个男人曾经那样负过她。
坐在赤阳宫门的高墙上俯瞰京城的大街小巷,蓝瑾言一个人形单影只。夏风徐徐,扬起她紫色的裙角,远远看去宛若一朵漂浮的紫云,若仙若梦。
“诶——”叹了口气,蓝瑾言心里嘀咕着:不想找玲珑帮忙,可是眼下却是无可奈何。
……
一整天下来,风以筝都没有主动跟许焱说话,许焱见了她也不搭理。
风以筝有些憋气,明明是他突然拽着自己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怎么现在看起来好像是自己对不起他一样的,莫名其妙。一个人闷在房里,风以筝想了很久,还是不能确定救她回来的,左臂有伤的人是不是许慕辰,索性就不去想了。不知道风子桀现在身在何处,过得好不好。风以筝原本还想带着子桀去见自己的妈咪,可这会儿子桀出走了,妈咪又找不到人影。真是的,没有一个省心的。
想罢,风以筝站起身来,从书架后面摸出一张羊皮地图,这是她白天拖秋棠上街买的。铺平,研墨,提笔,蘸墨,风以筝在长案前俯身点点画画,那张地图上出现了许多圈圈点点。随后,风以筝换用细毛笔蘸了朱砂,在其中的几个黑圈圈上画了个红叉。
“咯吱——”房门忽然被推开,风以筝一阵慌乱,赶忙将一张宣纸铺在羊皮地图上,假装无事地朝门口望去,是许安浔?
“浔大哥,你怎么来了?都不敲门。”风以筝绕至桌前,迎着许安浔挡住了他的视线。
许安浔意识到自己有些莽撞,便柔声道:“打扰风姑娘了,在下经过时见姑娘房中亮着灯,想来还未入睡,便敲了敲门。然姑娘半晌未有应答,我怕姑娘出事,就擅自闯进来了,还望风姑娘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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