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浔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老弟,你并不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跟在我身边,不是吗?”
独孤漠笑了笑,道:“没错,只不过你也知道你弟弟消息一向灵通。”
“那又如何?”
“别管那个女人了,不行吗?”独孤漠话锋一转,竟转到了风以筝身上。
“不行。”独孤浔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独孤漠挠了挠头,不耐烦地反问道:“你跟主人难道都被那个毒妇迷了心窍了吗?”
独孤浔拍了拍独孤二爷的肩膀,笑道:“哪一天你的情商跟你搜集情报的能力一样高超的时候,你也会为风姑娘着迷的。她是个特殊的女子,值得我们去保护她,爱惜她。”
独孤漠垂眸,懒得再说,只听独孤浔接着说道:“阿漠,你为什么要对风姑娘有偏见呢?她是个很好的姑娘,而且说不定哪一天就成为了我们的主人夫人。”
“从古至今,江山美人总是放在一起谈论,无不令英雄折腰。问鼎江山的英雄也不一定过得了美人关,一世英名还不是毁于一个搔首弄姿的女人吗?”独孤漠盯着他大哥的眼睛,认真地回答道。
“你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是一个样子的吗?没有和女孩子相处过的人,没有发言权。”说罢,独孤浔甩了个挥挥手的背影给独孤漠,独自回了许府。
独孤漠看着独孤浔消失在大门口,不屑地嚷嚷道:“谁说我没有跟女孩子相处过了!我跟好几个女孩子相处过啊!那个什么秋棠,还有黎玥公主,还有我们独孤堡的那些个女子,不都是女孩子嘛?!”
许府堂前,几株新开了花的剑兰被捧了上来。
许焱拿着个小喷壶,仔细地喷着水雾。他猜,风以筝或许过不多久会到这里来。没有直接去找她,是因为他怕自己显得太刻意,而且此时许慕辰还在府上,说不定就陪在风以筝身边,昨夜那场打斗两人都受了伤,以防露出什么马脚,自己还很少主动避着些为好。
“许焱,你好兴致啊~还浇花呢!斗香决赛用吗?”风以筝欢快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许焱微微一笑,立即又冷下脸来,才转过身去。
只不过,说曹操,曹操到啊~风以筝身边果然站了个许慕辰。许焱面不改色地答道:“可以考虑。哥,你怎么回来了?是想念我未来大嫂了?”
没等许慕辰答话,风以筝凑上来说:“这也是学长的家,他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呀!你有意见喔?”
“呵,怎么会?”许焱假笑了一声,便坐到侧位上,问道,“你昨天跑去哪里了?害我们一阵好找。”
许慕辰很自然地在主位落座,替风以筝答道:“这丫头长得太引人注目了,被有心人盯上就撸了去,幸亏运气不算太差,没有被怎么样。”
“嘿嘿,这不是有你嘛~谁敢对我怎么样啦!”风以筝俏皮地朝许慕辰眨眨眼,忽得吸吸鼻子,皱了皱眉道,“咦?怎么觉得这里有股腥味?”
风以筝的话引起了许慕辰的注意,他起身环视了一下四周,并未看到什么奇怪之处,最后目光停留在了许焱身上。许焱低眸瞥了瞥自己的左肩,不动声色地说道:“什么鼻子,这哪里是腥味,明明是剑兰的根茎散发出的味道,真是不懂欣赏!”
可此时,许慕辰却已经走到许焱面前,突然伸出右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许焱的左肩,道:“焱儿倒是越来越会挑兰花了,看来这几株都是难得的珍品。”
许焱灿然一笑,答道:“哪里,焱儿的水平还不及大哥的十分之一呢!”暗地里,许焱却是将藏在袖下的左手紧紧地握拳,运足了内力撑住左肩的肌肉,使之在许慕辰拍打的同时不因为疼痛而有所抽搐。
许慕辰挑了挑眉,便道:“焱儿看着气色不太好,这几日身子比较虚吗?可要为兄请太医过来看看?”
许焱正要张口回绝,却见风以筝走过来,一只手搭在许焱的肩膀上,笑道:“学长,你这个弟弟啊,就是个十八虚,瞧他这一脸小受的模样,改明儿我给他做一十全大补汤,好好给他壮壮阳!”
三道黑线挂在许焱的额头上,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矜持?他抓起风以筝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一把甩开道:“什么是小受?这跟壮阳有什么关系?”
“额……”风以筝翘起小嘴,琢磨了一下还是没有回答,这个什么“小受”跟他们一解释,要是不小心把他们兄弟俩引导到一条不归路上就不好了。许焱掰弯了也就算了,要是连许慕辰都受影响,那自己可就亏大了!
“你们俩都还是孩子心性。”许慕辰摇摇头,端起桌上一盏花茶送到嘴边,吹了吹,品了一口,赞道,“这茶不错,味道很是特别,焱儿,哪里来的花?”
“这——”许焱眼光一闪,这是自己前些日子去设计太子和林禹兵的时候,从当地采的一包花瓣,本只是自己闲暇时候泡来喝喝,没想到许慕辰竟然会去喝这杯茶!
正当许焱想到如何回答时,许安浔从堂外走了进来。
“公子,王爷,风姑娘!”许安浔一一打了招呼,便站到许焱身后。
风以筝眼尖,看到许安浔手背上有几道血红的抓痕,于是跳到他身边抓起他的手来问:“浔大哥,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啊?是谁抓的!太过分了!”
许安浔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背上的指甲划痕,忽想起自己在掐死那个良人云儿的时候,她一直挣扎地抓着自己的手,想来是那个时候被她抓伤的了。许安浔缩回手来,摇摇头说:“有劳风姑娘关心了,我刚刚看到你房里的白猫雪儿,想跟它套套近乎,结果它不领情,就挠了我几下。不碍事。”
风以筝一愣,雪儿?开玩笑,这只白猫雪儿是很有灵性的,不会轻易伤人。即便当日扑翻尤曦的花茶,也只在她手上抓了一道痕迹。可浔大哥手上的伤痕,明显是几个手指同时很用力地抓才留下的痕迹!
今天,许焱和许安浔都好像怪怪的。
“安浔今日去哪儿了?怎么没有陪在焱儿身边?”许慕辰又见缝插针地问了这个问题。
许焱接茬道:“我派浔去找风以筝了,没想到她自己倒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什么安然无恙啊!”风以筝气嘟嘟地反问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我——!”说到这里,风以筝戛然而止,她懒得告诉许焱整件事情的始末,她也懒得告诉他自己当时是多么得惊恐和无助,她更懒得告诉他当她多么希望有个人来救救她的时候,许焱并没有出现。
许焱被风以筝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他呆在原地看着她,他好像看到了她眼里隐隐的水雾,好像看到了她欲言又止的那种极为浅淡,努力掩藏的哀伤,心中竟不觉一痛。
“对不起,亲爱的。我去晚了,害你受苦了。”许焱好想这样对风以筝说,可是他终究只是在心里默念了这一句。
“没事了,丫头,都过去了。”许慕辰站起来,搂过风以筝的腰,温柔地说道。
这看似情浓意切的场景,许焱却不能在脸上表现出任何不满的情绪来,他只能似笑非笑地称一声“未来嫂子恕罪”。
此时,许恪又带来了消息去找许慕辰。
“你是说,殷皇后身边的那个新妃死了?”许慕辰似有些没有料到般地确认了一句。
“新妃?”风以筝好奇地说道。
“有人看到曾有一个鬼面人出现在案发现场,此人很有可能是魑魅。”许恪说道。
许慕辰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怎么死的?”
“单手掐死,并扭断了脖子。”
“随本王去宫中停尸房瞧瞧。”说罢,许慕辰离开许府,直奔宫中。
……
有很多该死又没有死的人,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是不是该清理一些了?或许你觉得,有些人留下来,游戏也许会更好玩;又或者有些人早点去见阎王爷,才大快人心!
当银云堂堂主沈少卿飞身跃过九香堂的高墙时,被朱白令勒令诛杀的凌钰正一个人站在一棵柳树下。现在已过了柳絮飘零的时节,可凌钰站在树下看风起柳条飘飞的时候,仿佛又看到了柳絮漫天飘扬的景象。
她始终记得,那一年大雪,雪花洋洋洒洒,就如同柳絮飘舞般,落了满地。可柳絮飘的时候是春,是希望;而大雪飘的时候是冬,是绝望。年少的凌钰怀里依偎着小她几岁的刘裳,两人一起蹲坐在街边墙角,哆哆嗦嗦地等候着这一天的第一位好心人,一个愿意扔出一个铜板来的好心人。
那一天,一个穿着一双蓝白色锦鞋的人走到她们跟前。两个姑娘刚想要磕头,感恩一日等待后的第一个好心人时,竟看到那人在她们膝边放了一锭白银。惊讶大过于惊喜,小凌钰顺着那放下银锭子的手往上瞧去,纷纷扬扬的大雪中,站着一个身着鹅毛大衣的少年,眉眼如画,这恍如从诗画中走出来的俊秀少年正冲她们微微笑着,并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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