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棠捧着一盘葱油饼,蹦蹦跳跳地进屋来,说道:“小姐你昨天上哪儿去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呀?可急死棠儿了!”
风以筝一愣,秋棠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谁带回来的吗?她默默地咬了一口葱油饼,自她亲身经历了这样一场猝不及防的变故后,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得异常得沉静,这种沉静显然并不正常,甚至让自己都有些害怕。
如果昨天发生的事情全是真的,那么,妈咪确实是从二十一世纪回来了,那她为什么没有来找自己,这时候又会在哪儿?
如果是妈咪把自己救下,那她一定会把自己交给信得过的人才对。妈咪信得过的人,还是个男人,在这大渝国境内,又会是谁?
难道是,玲珑?!
风以筝闷闷地咬了一口葱油饼,想着,当务之急是找到妈咪。
“小姐,你昨天换下的衣服在哪儿?棠儿帮你拿去洗。”秋棠见风以筝皱着眉兀自吃着葱油饼,也不搭理她,便自己朝锦床的方向走去。
风以筝一回神,立马抬手道:“别!”半块葱油饼掉在桌上,风以筝跳起来拦在秋棠跟前,略显尴尬地说道,“那个,昨天那套衣服划破了,我拿去丢了就行。床铺我自己收拾,不麻烦你了!”
“啊?”秋棠傻愣了一会,“哦”了一声,有些茫然。
风以筝忽觉得在这件事上,自己的在意程度远远超出了原本的想象。她不想要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她可以假装很不在意,她可以假装若无其事,但是有些情绪她连假装都假装不了。这件事情像一根尖刺,扎在胸口,一刻不弄清楚,她就难受不已。
看到风以筝一脸复杂地站在跟前,又陷入了沉默时,秋棠有些担心,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于是问道:“小姐,棠儿记得小少爷今早也没有用膳。棠儿去把小少爷叫过来陪你一起吃东西,好不好?”
子桀。
算起来,已是一整天没有见过他了。
风以筝长吐一口气,这件事跟小子桀的遭遇比起来,算不了什么!对!算不了什么!自己得要好好的,才能把他从丧母的悲痛里带出来,才能让他变回那个开朗淘气的少年。风以筝点点头,待秋棠走出房去后,便急忙转身把被子撩开,迅速地换了床单。仔细地铺好床后,风以筝把沾血的床单和那套昨天换下的衣服裹在一起,抱着它们跑出了房间。
迎面走来个人,风以筝来不及刹车,便一头撞了上去!
额头吃痛,风以筝嘴角一扯,死命地抱住自己怀里的东西,差点就摔到地上去。面前的这个人倒是丝毫没有后退,反倒是往前走了半步,伸手稳住了风以筝的肩膀。
“丫头,怎么跑得这么急?”是许慕辰关切的声音。
风以筝深深地垂着头,不敢抬起来看他的眼睛,心中一阵无措感不知不觉地升腾起来。怎么会碰到学长?怎么会碰到学长!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昨夜……不行!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嫌弃自己的!
“为什么低着头不看我?”许慕辰俯身问道,言语中透着不解。
“我,我没事!”说罢,风以筝撞开身前的许慕辰就往前跑,没想到竟听见许慕辰喊了一声“哎哟!”她不由得停下脚步,疑惑地转头看向许慕辰,问道,“你,你受伤了?”
只见许慕辰唇色有些发白,正用右手轻揉着自己的左肩及上臂。
“学长,你的左手?”风以筝缓缓地走到许慕辰跟前,心中渐渐冒出了零星的希冀。
“还不是因为你,”许慕辰无奈地看着风以筝,道,“为了救你,我可是在栖凤殿前跟魑魅大打出手。”
悬着的一颗心,突然落地。
风以筝释然一笑,扔下手中的东西就扑进许慕辰的怀里,抱着他,很紧很紧。
“谢谢老天,救我的是你!”
幸亏是你。风以筝很开心,不论昨夜他对她做了什么,她都很开心,很开心。
许慕辰那双狭长冷寒的眸子里竟有那么一瞬间的柔情和不忍,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样去回应这个突然抱紧自己的女孩。他为了要救她而受伤,这是没错。可是他无法改变的事实却是,昨夜在栖凤殿寝宫之外,他透过窗缝,亲眼目睹了沐彦深在龙床上对风以筝做的一切,可他却,什么都没有做。若不是那时,那个紫衣女子突然闯入,或许,或许风以筝已经……
“学长,你怎么认识我妈咪的?”风以筝熊抱了一阵,忽然扬起头,笑意盈盈地问道。
“妈咪?”
风以筝吐了吐舌头,笑道:“妈咪就是娘的意思。昨天那个天仙一样的女人是我娘啊,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
许慕辰有些惊愕,昨夜那个紫衣飘飘的绝色美人,竟会是风以筝的娘亲?她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上下,她竟然就是当年凭“洛紫香”夺得香魁,名扬四海的天下第一美人蓝香儿?难怪当时皇上的神情,是那么得不可置信!如此说来,只要想办法找到那个女人,那“洛紫香”的配方也就唾手可得了。
“昨夜匆匆见过一面后,便没有再见过了。”许慕辰收起一闪而过的惊讶表情,拍了拍风以筝的头顶问,“怎么不躲我了?”
风以筝的脸“唰——”得红起来,正嘟着小嘴想着怎么回答,便被许慕辰再次揽进怀里,只听他柔声说道:“丫头,昨天,让你受苦了。对不起,我……”
许慕辰的道歉,是真心的。
他后悔了,他后悔没有早一步冲进去,他后悔让她被别的男人那样子玩弄,他后悔说了那句“不予理会”,他后悔当他知道有人掳走了风以筝带进宫后,没有第一时间去救她,他后悔在这段并不长久的相识中,他没有停下来好好地体会一下风以筝对自己的感情。当他看着沐彦深对风以筝做出那样的举动时,他才突然发现,风以筝对他而言,是那么的不同。他似乎,没有办法再像这样利用她了。
或许,他应该要开始正视自己对风以筝的感觉了。
“没有,学长没有对不起我。”风以筝想,许慕辰或许是因为没有能派人保护好自己而在自责,她接着说,“学长,该说对不起的,是沐彦深,该付出代价的,也是沐彦深!”说罢,风以筝眼眸一沉,眼底便闪过一抹精光。
呵,皇上?
风以筝在心底冷笑一声,这个所谓的皇上,已经打破了自己最后的底限了。不论他和妈咪之间有什么关系,自己都要他付出代价!
“小姐——!”身后秋棠咋呼的叫声传来,风以筝转身看到这小姑娘一脸焦急地跑过来对自己说,“小姐!见过慕王爷!小姐!小少爷不见了!他留书出走了!”
什么?!留书出走?!
风以筝从秋棠手里接过一封短信,信上秀气的字迹便映入眼帘。
“筝儿姐姐,我走了。
不要担心我,更不要找我。桀儿已经长大了,正如筝儿姐姐所说,人长大了就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如今桀儿无父无母,姐姐是我唯一的亲人,可桀儿却不想要成为筝儿姐姐的负担。
现在的我,太幼稚,太弱小,太一无是处。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想要变得强大,想要成为可以保护亲人的人。等到那一天,桀儿会回来,希望到那个时候,筝儿姐姐过得很好,并且已经原谅了桀儿的不辞而别。
最后,提醒姐姐小心身边的人,望一切安好。
子桀亲笔。”
短短的几行字,风以筝的心却骤然一紧,子桀他,他怎么会说他“无父无母”呢?难道有人把洛城风家的灭门惨案告诉他了?子桀信中说的“小心身边的人”,指的又会是谁?他到底知道些什么?他的离开,会不会是受人威胁?
“小姐,怎么办啊?”秋棠的嗓音里带着些许哭腔。
风以筝不知不觉地将手中的信揉成一团,忽又把纸展开,问道:“秋棠,你认得子桀的字迹吗?这是不是他亲笔写的?”
秋棠点了点头,道:“棠儿前些日子还见过小少爷在房里写字,就是这个笔迹。”
“别太担心了,你弟弟不会出事的。我一会儿派人去寻寻便是。”许慕辰见风以筝的表情有些紧张,便安慰道。他原本想要看看那封留信,无奈风以筝将信纸揉的乱七八糟,他便无心去看了。
看着许慕辰神情关切的脸,风以筝松开眉头,耸了耸肩,微微笑道:“我不担心,他是我弟弟,我相信他。”
……
银云堂,密室。
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经过半日的消散,已经没有那么难闻了。地上散落着剪断的衣袖碎片,每一片都凝固着紫黑色的血迹。男子盘腿坐在床侧,裸着后背对着紫衣人,肩膀及左臂缠满了白色纱布,上面隐隐渗出了黑血。
“主人,这毒有些蹊跷。”紫衣人独孤漠将纱布打完最后一个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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