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暖暖地升起来,夏天啊夏天!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切又崭新崭新地苏醒过来。
风以筝顶着两个黑眼圈,满眼的血丝,眼睁睁地看着屋子里的摆设被一点一点地照亮。天哪,我纯洁的十七岁啊,我美好的少女时光啊,是不是从此就毁于一旦了?
花掌柜,你丫的用的迷香是假冒伪劣的吧?不然为毛我风以筝吸了一晚上都没睡着?
身边的秋棠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来说:“小姐,你醒啦?”
醒什么醒,就没睡着过好吗?
“哦,恩……”风以筝有气无力地回了句话。
“咚咚咚!”大门被人敲响,外头有人来催起床了。
“二哥,二哥,起床了,桀儿好饿啊,找东西吃吧!”
风以筝一听,突然也觉得自己肚子好饿,于是立马坐起身跳下床去,抓起包袱就开门。阳光明晃晃地照进屋来,风以筝忽然觉得那光好圣洁,快把自己的眼睛净化一下吧!
“额,筝儿姐姐,你是不是没休息好?怎么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精神?”风子桀端详了一下风以筝那张僵僵的脸,开口说道。
“下楼吃饭!”
木头楼梯“吱吱呀呀”地响起来,风以筝她们走下楼来,想自己去后厨弄点吃的,没想到却看到楼下一片生意祥和的样子。老板娘在柜台后面记账打算盘,几个伙计在来回送一碟一碟的早膳小菜,有几张桌子上已经有客人在喝粥吃饼了。
这?这?
那老板娘不是昨天被许安浔制服了吗?
本以为今早起来驿站一定是一片荒凉,没想到所有一切都井井有条。风以筝开始怀疑,昨天晚上的那一切只是一个梦!所以,她风以筝还是纯纯洁洁,清清白白的!
“二少爷,小少爷,快来喝粥吧,这儿的薄粥真是不错啊!”原本坐在一张四方桌旁的陈斌看到风以筝他们走下来,就起身招呼说。
风子桀看到一桌子热腾腾的馒头肉包,高兴地跑过去,后头跟着抱着小白猫的笑嘻嘻的秋棠。
风以筝定了定神,走下楼梯,余光扫到最远处的一张靠在窗子旁的方桌。桌前坐着一个绸质锦衣的少年,正在斜进窗户的阳光底下悠闲地品着早茶,每一个动作甚至连吞咽时喉结的起伏都那么优雅而迷人。这时,另一个身影走到桌前,将手中的两碟小菜放在桌上。风以筝眯眼一看,是许安浔。那,那个侧着身子,光影中看不清脸的少年是,许焱?
风以筝迅速地摇了摇脑袋瓜,径直走到风子桀所在的桌子开始狼吞虎咽。
“风姑娘。”
风以筝嘴里塞着半个包子,皱着眉抬起头,看到许焱和许安浔站在桌前正看着自己。
“风姑娘,我家公子自昨夜起便皮肤瘙痒,至今没有好转。不知道风姑娘可有良方?”许安浔话语间平静没有起伏,许焱站在其后默不作声,眼神淡然。
风以筝木讷地从怀里掏出一只白色小瓷瓶,递给许安浔,然后低下头默默地嚼着包子。
“多谢姑娘搭救。”
好吧,昨天那些事都是真的,不是做梦……
许焱服下解药后,走到风以筝身边,刚要说话,就被风以筝打断。
“解药都给你了,你还想怎样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我们扯平了!”风以筝突然站起身冲着许焱大喊。
许焱嘴角不禁一抽,自己还什么都没有说呢。
“我……”
“你什么你,你们吃完了吧,那就快点走啊!”
“风……”
“风什么风,不是要上京吗?一会就天黑了,再不上路就来不及了!”
“……”
风子桀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拉着风以筝的手说:“姐姐,你在说什么?天才刚亮啊!”
“对呀,小姐,你跟这位公子都看了对方什么了?什么扯平了?”秋棠在一旁摸着脑瓜子问。
知道所有内幕的许安浔这时忍不住笑出声来,对风以筝说:“风姑娘,这几日的事情不用放在心上。我家公子只是想问,姑娘是否愿意一同上京,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风以筝一愣,尴尬地转过身去咬了咬嘴唇,心想着丢死人了~忽然又发觉,这许安浔的语气似乎有点不一样,对她好像又跟以前一样了。她又转回来,看着许安浔说:“浔大哥,我们可以一起去吗?那太好了!”
许焱看着风以筝晶亮的眸子,唇角微扬,正要张嘴,却中了风以筝一记白眼:“你闭嘴,我不想跟你说话!”
许焱挑了挑眉,心中有点委屈:我才是受害者好吗?
阳光晴好,是个赶路的好日子。一辆马车,两匹良驹,前前后后地行进在前往京城的林间大道上。车厢里,秋棠抓着风以筝的袖子,可怜兮兮地说了几句话。风以筝无奈一笑,拉开车帘子朝外喊了声:“浔大哥,你那马匹上可容得下两人吗?”
许安浔回头答道:“风姑娘会骑马吗?我这匹让给你就是!”
“哪里,是我家小丫鬟想学骑马,浔大哥能不能教教?就让她和你共骑一匹如何?”
“这——”许安浔想到这个小丫头有点难缠,犹豫着想拒绝来着又听到风以筝发话了。
“浔大哥可还是把以筝昨日给你家公子下药的事记在心上了?以筝年纪小,不懂事,若浔大哥不肯原谅,那以筝甘愿受罚!”
“风姑娘言重了。让秋棠姑娘过来吧。”许安浔看了一眼许焱,勉强地说道。
秋棠那丫头乐呵呵地拉着许安浔的手爬上那匹高头大马,两颊微红,小女孩的稚气和小女人的羞涩一同呈现出来,让许安浔看着有点郁闷。
“我能跟着小姐叫你浔大哥吗?”秋棠双手捏着缰绳,微微地靠在许安浔怀里。
“恩。”许安浔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浔大哥,棠儿今年已满十四了。”
“恩。”
“浔大哥,棠儿说棠儿今年满十四了呢~”
“恩,挺好的年纪。”是啊,挺好的年纪,许安浔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或许已经尝过人血的味道了。
“那,浔大哥呢?”
“两个你。”
许安浔对待秋棠的语气有些冷淡,棠儿嘟嘟嘴低下头来心想:哼,不就是比棠儿多活了十四年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被棠儿逮到了!正这样想着,秋棠眼角流过一抹七彩,她顺着流动的彩光望过去,不由得失声尖叫!
“蛇,蛇!”
陈斌抓着缰绳停下马车,许焱和许安浔也停下马来。风以筝和风子桀从车厢里探出头来。那是一条表皮斑斓的小蛇,蛇皮似乎闪着淡淡的彩光,它灵活地扭动不已,时而俯头吐信,时而伸头挑衅。
“哟,哪儿来的地头蛇,敢拦本大爷去路!”风以筝脸上闪着感兴趣的光芒,走出马车,撩起袖子就要跳下来抓蛇。
“且慢!”许安浔想跳马阻止风以筝,可却被胆小的秋棠抓得死死的。
“风姑娘,这是七彩琉璃蛇,剧毒无比。我想风姑娘还是不要碰为好。”许焱坐在马背上,声色冷淡地说。
风以筝眉头一挑,心中想着:彩色的蛇有剧毒,这还要你说?不让我抓,我偏抓!把它抓来毒死你!
许焱见风以筝不顾阻拦就跳下车来,无语地摇摇头,便也跳下马来,走到风以筝身旁。
“胆子小的靠边站,别以为站在我后面就假装自己很勇敢!”风以筝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许焱虽然无奈,但还是伸手拉住了风以筝的衣袖。
风以筝一顿,猛地一甩手把许焱的手给甩开,一阵紫鸢花香便一阵浓郁地钻入鼻腔。许焱无意间吸了一口气,顿觉得这香真是醉人。
风以筝见顺利地甩开了偷窥狂,便快步往前走了两步,没想到那小蛇竟猛地迎面蹿上来,狠狠地在风以筝的肩膀上咬了一口,紫黑色的血立即汩汩而出。
“姐姐!”
“小姐!”
“风姑娘!”
“额,我靠——!”风以筝咬咬牙忍痛拽着那条小蛇的尾巴,把它狠狠地砸到地上去。肯定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么老出事啊!
风以筝皱着眉,用手堵着伤口,那毒血却从指缝间溢出,风以筝正想回头上车拿药箱,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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