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脚下猛地一蹬,手里长枪已然猎猎生风地挥了下去。
魏岚宇抬剑抵挡,两人在士兵的包围下,单打独斗了起来。
他又看见了她眼底里的杀气,还有动作上的利落果决。她枪法在战场上已练得纯熟,毫不犹豫,直逼要害,她是要置他死地的,不会留半分情面。
魏岚宇身受重伤,根本不是敖珞的对手。
敖珞明明有多次可以一举杀死他的机会,但是她却没有,她不停地往魏岚宇身上添新伤,那鲜血浸满他周身。
她要让他连死也要慢慢地死。
到底是对他有多恨呢?
到最后,魏岚宇脸无血色,再不敌,屈膝跪倒在地。嘴角的鲜血淌满下巴,黏稠地滴下。
魏岚宇张了张口,一句话还来不及说,又是满口鲜血呕了出来。
最后那杆银色长枪,随着敖珞陡然逼近。
魏岚宇终于这般近地,看着她的脸。
身后的萱儿疯了叫着扑过来,袖子里藏着一把早已准备好的匕首,此刻她举着匕首,面色狰狞地趁此空当,猛地朝敖珞扎来。
“我要杀了你!都是你这个贱人把我害成这样!我死也不会放过你,我要拉你一起下地狱!”
敖珞还来不及阻挡,万没有想到,魏岚宇忽然抬起手臂,在那匕首还没有沾到敖珞的身体前,便赤手握住了萱儿的匕首。
那锋利的匕首径直穿过魏岚宇的手掌,他死死抓着萱儿剧烈颤抖的手,萱儿再不能前进半分。
萱儿凄厉大叫:“她要杀了你,你却还舍不得她死!”
几乎与此同时,一支利箭破空射来,精准地射穿了萱儿的眉心。
她瞪了瞪眼,瞳孔涣散,最终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殷殷血迹从眉心淌了出来,她连将双眼合上的力气都不再有。
这魏京里的雪越下越大,落进了萱儿的眼窝里,落在了她脏污的裙角上。
敖珞总觉得她那身裙子,似曾相识。
后来她才恍然想起,似乎自己曾也有过类似的。
敖珞看着魏岚宇那被匕首穿破、鲜血淋漓的手掌,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错愕。手上却使力,再往他心口里送进了一分。
魏岚宇弓着身,那艳丽的血迹染红了一地的雪白。
魏岚宇声音惯带着一股冷意,但这次却很轻,看着敖珞身后沉着走来的苏墨,忽问道:“你为什么不想做我的皇后,却愿意即将做他的皇后?”
敖珞面无波澜地看着魏岚宇,道:“这么愚蠢的问题,还用问么。”
哪想魏岚宇竟笑笑,道:“是因为我比他卑鄙,不择手段,强取豪夺?”顿了顿,又看着敖珞的眼睛,道,“若是没有那些,我从开始便用光明正大的法子与你初识,你可愿意做我的皇后?”
敖珞撞见他的眼神,冷不防皱了皱眉。
敖珞咬牙道:“魏岚宇,死到临头了,你说这些作甚!”
可她刚刚挺起长枪,突然地面猛地一塌,一阵爆炸声在军阵中响起。
魏岚宇留下一句:“早知如此,当初在军营里你身服剧毒时,我就该要了你,同你一起到地底下,再纠缠一回……敖珞,你跑不掉的,你早晚会是我的人。”
接着皇宫仿佛被引爆了一般,轰轰轰的爆炸声陆续响起。
偌大的宫殿,全部倾塌,烟雾直冲天际。
敖珞被敖瑾及时拽了回来,可她带进宫城的士兵,却没几个逃出来的。
“他死了?”
“会死的。”
敖瑾的回答,有点答非所问。
但是敖珞明白,没见到魏岚宇尸体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
为了她和敖瑾的以后,这个男人,也必须要死。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染满了魏岚宇的鲜血。那上面的温度渐渐凉透,几许洁白的雪花飘落在通红的手背上。
***
魏岚宇的尸体终究没被找到,不知道是掩埋在宫城的废墟之下,还是他趁机逃走了。
只是作为魏氏王朝最后的统治者,他的消失,就标志了腐朽的大魏统治基本落下了帷幕。
这场动乱,从开始到结束,经历了将近十年的时间。
十年光景,她从一无所知的侯府嫡女变成了叱咤沙场的侯门女将;他从磨砺隐忍的侯府公子,最终变成了站在顶端、睥睨天下的王者。
新朝建立,诸事待兴。
自建朝起,新皇便迁都金陵。
徽州也还是从前那片熟悉的土地,只不过四十万兵马分散开来,一部分戍守西蜀,一部分戍守北疆。
而前朝的威远侯重新被封超一品镇国侯,统领两方兵马。
虽是统帅主将,但新镇国侯不必亲自镇守边疆,仍与妻儿安居徽州。
敖战生五岁了,虽是人人喜爱的小侯爷,但他小小年纪十分严谨自持,镇国侯在教养他时从不马虎,骑马射箭都带着他,他又是从小在军营战乱时长大的,耳濡目染,因而对打打杀杀十分痴迷。
阿生最崇拜的,除了父亲镇国侯,还有便是他那唯一的长姐姐夫了。
苏墨亲自到徽州来时,阿生姐夫姐夫地叫个不停。
镇国侯携夫人姚从蓉,领着全府上下见礼,斥责阿生没规矩。
苏墨虽是阿生的姐夫,可如今身份全不一样了。
苏墨摸摸阿生的头,道:“无妨,往后还继续叫姐夫,我喜欢听。”
他不是空手来的,身后浩浩荡荡的仪仗队,排至了城门,所抬来的聘礼,几乎整个侯府都堆不下。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新皇娶的皇后是镇国侯唯一的嫡女。为表诚意,新皇还亲自去徽州下聘。
敖珞早已是安陵王妃,苏墨登基后,她便是名正言顺的皇后。
只不过苏墨曾允诺,定要给她一场风光大嫁。
她自是不会从徽州大老远嫁去金陵,苏墨亲自来下聘以后,便会将镇国侯一家接去金陵,观封后大典。
敖珞穿着皇后吉服,在那一天里受百官朝拜,她与苏墨相携着手,出双入对。
她一抬眼,便能对上苏墨看下来的视线,彼此交汇,心意相通。
夜里宫宴时,群臣喝得东倒西歪,十分尽兴。
镇国侯红光满面,姚从蓉连连在旁劝他,少喝些。
阿生暂且交给楼千古去看着了。
阿生与楼千古玩得也甚好,除了敖珞这位长姐,也唤她一声“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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