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千吟道:“那剧毒不知是何来路,一时配制解药需得花时间,恐怕他等不了那么久。明日送去药谷给爷爷看看最为稳妥。”
敖珞问:“那他现在怎么样?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楼千吟挡在门口,显然不允许她进去。
无奈之下,敖珞只得随着楼千古回去院里休息。
当晚,两个年龄相近的小姑娘聊了许多,以至于第二天清晨敖珞都起迟了。
她匆匆洗漱,连早饭都顾不上吃,便跑去阁楼那边。
彼时敖瑾在药桶里泡了早一个时辰,正将将起身。
楼千吟说道:“你那三妹一早就来了,正等着你出去。昨个晚上没让她进来,那可怜的模样,像个被人遗弃的小乞丐似的。”
敖瑾面上不做表示,可他那快速的穿衣动作,还是泄露了一丝不想叫她久等的心绪。
楼千吟看在眼里,又说道:“你三妹不错的,比我家千古安静懂事还不胡作非为,自己受了伤也不哭不闹也不喊疼,还一心牵挂着你这哥哥。要不,看在我这次救你的份儿上,我们换个妹妹如何?”
敖瑾道:“不换。”
说着他已穿好衣,顾不得等楼千吟一起,便自行先下了阁楼。
敖珞站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看着敖瑾从门内走出,立刻跑上前去,拉着他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鼻子有些酸。
“二哥你感觉怎么样啊?”
敖瑾应她道:“暂且觉得尚好。”
敖珞见他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脸色又比昨日来时缓和了一些,便觉得之前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敖珞张开手臂就把他抱了一抱,埋头嗅着他衣间里的气息觉得安心,咕哝道:“可我听说,楼家的家主没能给你配出解药,今日要去药谷是么?”
楼千吟这时也从阁楼里走出来,敖瑾身形微顿,还是没把敖珞推开,由着她这样抱着自己,只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道:“我会没事的。”
随后楼千吟亲自把敖瑾送去药谷里。这回敖珞无论如何也要跟着一起,楼千吟也没有办法,只好带她一起去。
这药谷是楼氏专门辟出来种药的,楼氏老家主也就是楼千古的爷爷是个药痴,一直住在药谷里钻研医毒药术。
他们进谷以后,就先在药田中间的小木屋里住下。
楼爷爷了解过敖瑾的情况以后,便先去准备药物和药具。
楼千吟没在药谷多待,便又离开了。
敖珞则准备同敖瑾在这药谷里小住些时日,直到敖瑾身体恢复以后再离开。
她听从楼爷爷的差遣,帮忙准备着各式东西。
等楼爷爷给敖瑾身体清了一遍淤毒,敖瑾伤口里的血又由暗色变回了殷红色,这才总算可以安心养伤。
给敖瑾换药这种事,楼爷爷基本都是交给敖珞来做的。
她把药往床边一放,自己跪坐在敖瑾面前,便轻车熟路地抬手去解敖瑾的衣裳。
敖瑾一动不动,低着眼一直把她看着,只道:“脱我衣服你倒是一次比一次顺手。下次我可以自己脱。”
敖珞仰起头朝他笑,道:“二哥肩上有伤,不是不方便么,我只是举手之劳,不费力气的。”
她只宽下敖瑾有伤的这边衣襟,随后倾身靠过去。
处理伤势时,敖珞十分轻柔细心,那轻盈的鼻息微微落在敖瑾的肩胛骨上,他结实绷紧的胸膛一起一伏。
接下来楼爷爷便要替敖瑾清理体内的残毒。
残余的毒素如若放任不管的话,便会像之前那样,伤口的毒血虽被清理了,可日复一日又会被侵蚀。
敖珞虽然有些担心,但她对楼爷爷的医术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见敖瑾已经准备好,楼爷爷直接以银针淬药,以最快最直接的速度,将那解毒之药引入敖瑾体内。
敖瑾打坐调息,不多时已浑身湿透。
他闭着眼,眉头紧皱,似身体里正在做斗争,很有两分痛苦的样子。
该用的药都用妥了,楼爷爷面色严肃地等了半个时辰,却仍不见他把淤血吐出,不由去把他的脉象,神色变了变。
敖珞也跟着紧张起来,问:“怎么了吗?”
楼爷爷道:“他胸中淤血出不来,气息翻腾得厉害,正在狠命逼自己。若要是再出不来,体内药毒相冲,伤的是他的根本。”
敖珞也十分着急,道:“那可怎么办?”
楼千古最实在道:“他自己逼不出来,得让外界激他。若是将他激到了,他把那口血吐出来也就没事了。”
敖珞一片茫然:“要怎么激他?”
楼千古简单直接道:“就是把他气到吐血,这个你会吧?你想想什么最能让他生气。”
敖珞很快就想到了,最近最困扰两人之事,可不就是苏连玦。
眼下敖珞沉了沉心道:“二哥,你若是再不好起来,我就走了,我要去找那苏连玦,找他讨要解药,与他在一起。”
敖珞等了一会儿,敖瑾除了眉头皱得更紧,再无别的反应。
她既担心又着急,道:“我去与他联姻,对他以身相许,嫁给他!”
敖瑾像是没听到一般,不为所动。
敖珞见他汗如雨下,实在心疼,连忙抬手去给他擦汗,又喃喃道:“二哥,你是不是听不见我说的啊?我说我要嫁给他啊……”
敖珞的手碰到了他的脸,又碰到了他的下巴,感到他的皮肤非常灼烫。
然而,当那手慌慌张张地给他拭汗时,一直没有反应的敖瑾才终于气息大乱,倏地睁开了眼,一手扼住敖珞的手腕,捉起来压在自己的胸膛上。
他眼神里的占有欲顷刻间如山洪暴发一般。
下一刻一偏头便一口污血吐出。
敖珞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霸道地倾身压在了身下。他手上还捉着敖珞的一只手腕,五指收紧,禁锢在榻上,带血的唇贴着她的耳朵,低沉沙哑地道:“你方才说你要嫁给谁?”
浓烈的男子气息,突然从四面八方灌来,无孔不入地往敖珞所有感官里钻。
敖瑾的另一只手臂如铁箍一样,又热又紧地箍着她的身子。
她整个人都被他压着、揉着,有些喘不上气。因为他身上很烫,使得她也跟着烫了起来,从头到脚都在散发着热意。
敖瑾贴着她耳朵说话时,那灼热的呼吸直往她耳朵里钻,酥酥痒痒的,让敖珞莫名有些轻颤。
她的脑袋像被那滚烫的气息热成了一团浆糊,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随着他的气息一起一伏地轻轻颤着。
直到楼千古把敖珞从敖瑾身下拉起来,她还怔怔回不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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