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魏彦封了所有知情人的口,耿充容腹内藏有宁妃耳环一事,在有心人的宣扬下,还是很快传遍了前朝后宫。
一时之间,关于宁妃凶悍忌妒,随意杀害嫔妃,蛊惑皇上的论调,喧嚣日上。
对此,宁妃极为淡定,早早就放出了风声,说是耳环早就丢失,为了不影响她跟皇上之间的感情,才一直没有大张旗鼓的去寻找。
至于为什么丢失的耳环会出现在耿充容的腹部,原谅她宁妃只是一介后宫嫔妃,管理宫务没问题,终究不是专业办案人员,给不出答案。
不过,想要凭借一只耳环就定她的罪,大理寺总要找出更为确切的证据才行,否则,她这种能够蛊惑皇上的妃嫔,绝对不会认罪。
一只耳环的证据确实过于单薄,很快,珍珠当日从荷花池路过一事也再次被提及。
魏彦当初到底指派珍珠在一大清早去荷花池做了什么,也被朝臣们质疑起来。
甚至有朝臣猜测,皇上是为了保住宁妃,才故意说珍珠是自己指派的。
但是魏彦不表态,朝臣们也不敢去乾清宫质问,只敢私下悄悄议论而已。
直到这日,头铁的王御史跪在了皇宫门口,要求皇上将宁妃交出,由大理寺审判,打的名号是“除君侧,正宫纪”。
御史嘛,总要做些违背圣意的事情才能彰显存在感,魏彦并没有多加理会。
可随着时间推移,御史由王御史一人变成了多人,除了御史大夫,魏朝所有御史集中跪在宫门口,大有一副不将宁妃交出,便要死谏的气势。
魏彦看着面前的御史大夫,冷笑了两声:“所有御史跪在宫门口,你居然不知道!御下如此不利,还能做些什么?”
御史大夫擦了擦额头的汗,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就这样被底下人集体架空,不怪皇上生气,如今就指望借此机会,清理清理这些御史,他也好借机安插些自己的人。
“罢了,让那帮御史进来,不让他们知道案件进度,只怕会一直盯着宁妃不放。”
宁妃在延禧宫听到这个消息并未如往常一般暴跳如雷,摒除了私心之后,她如今和魏彦的关系只是合作伙伴而已。
哪怕是魏彦迫于御史压力,真的将她推了出去,她就当是自己选老板的眼光不好,反正报酬已经谈妥,她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亏。
乾清宫,御史们叩拜过皇上后,第一时间看到了御史大夫,然后,集体扭头,将御史大夫当成了空气。
至于御史大夫,御史大夫已经表示自己已经经受了太多的打击,不差这一棒了。
魏彦看着跪了一地的御史们,揉了揉眉心,方策的计谋一环扣着一环,堪称步步为营,刨除立场不同,魏彦是真心欣赏方策,可惜了这么一个人,被方家那群混蛋提早笼络了去。
“皇上,臣等请皇上将宁妃交由大理寺审理,以慰耿将军一家在天之灵,向天下臣民彰显朝堂的清明。”
魏彦曲起中指敲了敲扶椅,对为首的王御史说出的话嗤之以鼻。
“王大人的意思是,已经确定了耿充容之死为宁妃所为?”
“自然,先有宁妃与张侍卫勾结陷害定妃,后有宁妃侍女珍珠当日从案发地点经过,甚至耿将军夫妇死前,也是口口声声指认宁妃,如何做的假?”
魏彦冷笑两声,感叹道:“朕倒是不知道,原来魏朝的刑法已经变成了这样。大理寺尚且没有论断,御史便能够凭借道听途说作出决定。甚至证据不完备都不重要,全凭你们这些大臣上下嘴皮一碰,就可以定罪。果然都是朝廷栋梁,这样的效率,朕何愁天下百姓过得不好!”
魏彦的嘲讽让一众御史红了脸,可事到如今,如果不坐实宁妃的过错,他们才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何况,多么一本万利的事情,只要将皇上最为宠爱的宁妃拉下马,青史留名不在话下!
“皇上,臣等也是怕皇上受后宫妇人蒙蔽,耿充容一案如今沸沸扬扬,需尽早结案,以安抚民众的议论啊!”
“所以你们是为了尽早结案,平息舆论,让朕不顾真相,随意将宁妃推出去顶缸?有你们这样贴心的臣子,朕真是不昏庸都不行!”
御史们连连叩头,口称不敢。
他们相信,只要皇上肯推动案件进行下去,宁妃被定罪,迟早的事情。
“来人,传大理寺正,再去将宁妃请来。”
魏彦吩咐后,并没有叫御史们起来的意思,说道:“既然你们这么关心耿充容一案,朕今日便以这乾清宫作衙门,好好审一审此案,也好过你们道听途说,随随便便就给宁妃安排了一个祸国殃民的奸妃名号。”
御史们齐齐垂下了头,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魏彦对宁妃这样维护,但就是因为这样,反而心里斗志更为昂扬。
毕竟,没有什么是比压迫皇上做出他不想做的事,更有成就感了。
宁妃和大理寺正崔大人很快抵达,两人特别有默契,齐齐忽视跪了满地的御史,别问为什么,问就是烦。
“崔大人,将耿充容一案当前查证的情况跟各位御史大人说一说,咱们也一同品评品评,宁妃当真是杀害耿充容的凶手吗?”
崔大人低着头,很快将大理寺查到的东西全部口述,还将耳环等物证一并送了上来。
“综合目前查证的情况,宁妃宫中的珍珠因皇上吩咐在当日清早路过荷花池,确实有作案的时间,而耿充容腹中的耳环,也极有可能是在跟杀害她的人挣扎期间,扯下吞入腹中的。”
崔大人话音一落,王御史立即道:“事实已经很清晰了,皇上难道还要包庇宁妃吗?”
魏彦还未开口,崔大人便已经转身说道:“不,王大人,事实并没有查清。虽然人证、物证都指明此事与宁妃娘娘有关,但死亡从来都是分为两种,自杀和他杀,我们现在并不能排除耿充容自杀的可能。”
王御史梗着脖子说道:“耿充容处的书信已经证实,耿充容绝对没有私情,既然已经入宫成为妃嫔,什么事情值得她自杀?”
“这就是耿充容自己的事情了。不过王大人所言甚是,无论是他杀还是自杀,都要有一个动机。那么王大人口口声声,说是宁妃指示珍珠杀人,动机又是什么?”
“后宫嫔妃,除了争宠还能是什么?”
“争宠?那宁妃娘娘怕是杀错了人。毕竟,当日三位妃嫔入宫,皇上第一个去的可是定妃娘娘的昭阳宫,更是盛宠至今。而一个甚至连皇上面都没见过的充容娘娘,宁妃何须下此毒手?”
“可宁妃后来不是还试图陷害定妃,将耿充容的死赖到定妃娘娘身上吗?”
“这倒是确有此事,宁妃娘娘也已经承认,只是,臣听闻,里面另有隐情?“
崔大人看向了宁妃,宁妃勾唇一笑。
“自崔大人审案以来,本宫积极配合,事无巨细。只是本宫自己口说无凭,不如将定妃一并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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