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护国侯就不必担忧了,我周朝十三侯的儿女们,哪有弱的,婉华一介女流本就算不得什么,护国侯若觉得惋惜,就让她家中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恒宇先顶着她的位置,等婉华想开了,也就回去了,再说,恒宇的修为绝不在婉华之下。”
谢侯终于还是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他在提起谢婉华的时候,满满的都是佯装虚伪,提到另一个儿子,也就是平妻桑氏所出的儿子时,眼角眉梢的神色是全然不同的。
上次在云州,她就知道谢婉华在家中的地位有些不同,如今从她生父的眼中再次直观地感受了一次,竟觉得更加心凉。
同时也更加心疼那个被不公平对待的女孩子了。
沈琼枝张嘴欲言,正要当面不给脸面地回绝了谢侯,告诉他,她的一大司,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的,除了谢婉华,她谁都不要。
不想却又被君不言给拦住了。
君不言微微眯起眼,像一只狐狸一般狡猾,而认识国师大人的人都知道,这个样子的国师,是要刀人了。
“想不到谢侯爷您想得还挺周到的呀,谢婉华要回去侍奉母亲,便由她家中弟弟顶替位置,也算不错。”
谢侯爷开始最担心的便是沈琼枝和君不言这俩刺头会从中作梗,却没想到,他们答应的如此迅速,一时还觉得有些奇怪。
“但是……”
果然,但是来了。
君不言继续道:“自从经历过几次大战后,我们一大司进人已经格外慎重了,不要看不上旁人啊,实在是一大司所做的事情太过危险,不想让十三侯子弟枉送性命,所以今后想入一大司的,都必须要经过一些小小的实力考核,不过刚才谢侯爷说,谢家子弟的实力绝不在婉华之下,想来应该是没问题的。”
说到这,谢侯爷又松了口气。
想来那考核不简单,但是君不言有一句说得没错,对恒宇来说,想来应该是没问题的。
于是双方就这么愉快地说定了。
谢侯爷面圣后也说起了此事,周武帝懒得管这些小事,他烦着呢,就道:“一切都听护国侯安排吧,只是若最后考核不行,谢侯还是早日让谢婉华回归一大司吧,一大司就在京城,时常回家侍奉母亲也不是不行。”
谢家那点子破事,周武帝比谁都清楚。
谢侯表面答应,心里却是——让谢婉华回一大司,不可能!
另一面的中宫。
皇后在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也是相当郁闷愤怒的,“……婉华明明已经很优秀了,本宫听说她一招就打赢了那林家嫡子,本宫还高兴了好几日,婉华长大了,他也该放下成见了,学会接纳婉华这个长女了,想不到他竟还是如此的冥顽不灵,为了一个……当真是要乱了礼法吗?”
一句贱人,就悬在皇后唇边,看着面前乖巧的太子殿下,还是收回去了。
而她口中的他,自然是谢侯爷。
生气的时候连一句兄长都不愿喊了。
太子道:“母后不必忧心,恒宇是没资格入一大司的,婉华也不会离开一大司的,孤知道。”
“本宫也知道,恒宇是什么料子本宫还不清楚,当初也是说历炼,哪知你们又是妖墓又是极乐鬼宴的……算了不提了,本宫生气的是他的偏心,偏的让人心寒。”
太子闻言,眉目微微一动,谁都看不明白这少年储君此刻的内心,片刻后,他温和地说:“既然舅舅如此不喜婉华……那婉华以后,有您这个姑姑和我这个表兄护着,便就可以了。”
“也只能如此了。”
说完,皇后娘娘下令,特意给邓氏赏赐了不少温养身子的药材,和诸多的好东西,以表示她这个做皇后姑姑的——眼睛,还没瞎。
……
另一面,沈琼枝与君不言已经走到了宫门口。
顾玉书昨日就与沈琼枝约好了,可一早上他却扑了一空,得知沈琼枝入宫去了,让他等着,他实在等不得了,就急匆匆地来宫门口堵人。
此刻一抬眸,就看到艳阳下,那对白衣无双的男女就这样并肩纵马出了宫门。
顾玉书呼吸微微一滞。
在宫门口纵马出来,这得是多大的圣上恩宠啊,还是双双一同出来。
顾玉书的心头有些不是滋味,曾经他以为沈琼枝一无是处,连宫门朝哪开都不知道,如今……他那点可怜的恩宠,早就随风散了。
因为沈琼枝与君不言是纵马,所以顾玉书只能抬头仰望着他们。
“沈……”
“什么人,胆敢惊扰国师大人与护国侯……”
宫门口的禁军,不知他是什么人,还以为是惊驾喊冤的。
由此,沈琼枝也发现了顾玉书,抬手道:“顾玉书,有话先回府说,本侯知道你急,但此事急不来。”
说完,也不理会顾玉书了,与君不言双双纵马回府了。
顾玉书就只能原地吃了一口尘土。
“咦……这就是护国侯的前任夫君顾玉书啊?”有禁卫惊异地道,觉得如今护国侯风头无两,这种人不该躲起来吗?
“……原来护国侯也有穷亲戚啊?哈哈……”
“说什么呢,人家可是凌王府的郡马爷……”
听着宫门口禁军的讨论,顾玉书只觉脸上通红,赶忙也去找了自己的马,从另一条街追了上去。
好不容易到了护国侯府,沈琼枝才关起门来,将他们的计划告诉了顾玉书。
“这是国师大人画的符箓……”
将驱邪的符箓拿出来后,沈琼枝还不忘淡淡地看了一旁,君不言一眼,显然是有猫腻。
不过顾玉书急在心头,哪里注意这些,正要接过,却听沈琼枝又道:“你想法子贴在桑青的肚子上,若是她立刻有反应,腹痛难忍,邪祟逼出,说明问题不大,那邪祟该是上次的遗留,若是毫无反应……你当知道什么意思,不过桑青大约也不会知道自己腹中妖物的来历,所以你不可说破。”
“我知道。”
顾玉书急切地又去拿符箓。
谁知沈琼枝手又是一缩……到底给不给啊?
顾玉书急得要火上房了。
君不言则添了一把火,道:“这符箓是我本国师的私藏,很珍贵的,拿到黑市上去卖,你知道值多少钱吧?拿出来的时候,本国师的心都是疼的……”
“所以?”
顾玉书呆滞地问,但是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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